天行健歌

第十四章 无极化太极 武道起

    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青林一味凉。

    一旬光阴的调养,每天都有肉眼可见的变化,这副身躯在体魄上确实算是天赋异禀,武昭呼吸间都能感觉到力量的恢复。

    在走出石屋的那一刻,清风从北面吹来,使武昭感到一片凉爽和惬意。

    见武昭好了起来,村子里的人都来看望。

    本该是开心的事情,但此刻武昭却感到气氛沉寂,一点也喜悦不起来。

    因为看见来道贺的老年人都变成了破衣烂衫、清苦消瘦的模样,来的青壮男人不是断一只手,就是断一条腿,有的还是用独轮车推来的。

    虽然在这一旬时间内,他听到了很多自己病倒后发生的事情,但依然不敢相信周围的村民已经变得如此艰难。

    武昭很愤怒,也很疑惑。

    那些给自己下符咒的,应该是牧守本地玉兴城的巡牧使指使所为,脑海中再次浮现起那个肥如肉虫、面如猪兽的腌臜之货模样。

    但为何要他们要用符咒折磨自己,不将自己一杀了之呢?为何还要将曾经看望过我的人都致残了呢?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强力统治,耀武扬威?

    送给自己中药的善人是谁?听阿兰说是在玉兴城一个药铺遇见的长发老翁。

    此刻看见众多熟悉面孔的残人,悲愤、难过、后悔、愧疚等情绪由心而生,他终究还是被武大的记忆所影响。

    “感谢诸位乡亲的护佑!”武昭拉着阿兰和武姞,在院坝内跪谢乡亲。因为不是有他们这一年多的护佑,武大熬不过上一个冬天,更熬不到现在绿袍武昭的到来。

    但是代价却是巨大的,被巡牧使的鹰犬发现一次在帮扶武大后,村民就会被打断一只手或一条腿,两次就两只,三次就连脑袋被摘走。

    当初遇见了巡牧使没有跪拜,这就是他的罪。

    “细娃,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年长的老人赶忙扶起武昭,他们的话语全是不断安慰,眼中噙着眼泪。

    青壮年却都围了过来,他们曾经那威武雄壮的头领,现在却瘦弱如枯木,但他们依然满怀希望,因为只有武昭有不凡的力量。

    “武大,快好起来!然后带领我们反抗吧!”

    “是啊!玉兴城已经将城外的百姓视为野人,经常到周围村落里随意烧杀劫掠,任意残害无辜的手无寸铁的人。”

    “很多人都逃到山里躲避,一些被抓的人也不堪辱而绝望自杀……”

    “隔壁华田坝、景云寨都基本没人了……”

    “老大,这天日的活法我过够了,我家二丫被他们……”

    武昭站起来,壮年们就像看见了希望,他们挥舞着自己孤独的臂膀,一腔热血想要马上去推翻残暴统治。

    村里壮年们投来殷切希望的目光,点燃了武昭心底的战意。

    他本是本体鸿君心轮力魄依附形体显现而来,是情欲中力量的气轮,最易受到亲近之人感情牵引。

    此刻,武昭点头坚定回道:“有机会的,一定有机会!我们先积蓄力量,一定能赶走那些欺凌我们的吸血怪兽,推翻野蛮、残恶的玉兴巡牧统治,这一天会很快会到来。”

    窥一斑而见全豹,见一叶而知深秋。

    这方天地内那帮神灵殿建立的秩序,已经让基层百姓生活异常艰难困苦。

    看来乱世将至,论道伐天、矫正秩序也许就是证道长生契机所在。

    需要尽快修行!只有掌握力量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可这残破之躯现却不知从何途径可以修得大道,修行这个事情难倒了急需力量的武昭。

    望着大家殷切炙热的目光,武昭还是吩咐众人先归家,等候自己召唤。

    随后跟随武二前往父母埋葬之地祭拜,一路上也一直在思考如何修行。

    来到两个小小坟堆前,才发现因为自己太穷苦,连祭奠用的供品都没有,只有武姞在半路摘下的几颗野果子摆在那儿。

    二人跪在父母的坟前,武二在一旁伤心恸哭流涕,哭嚎声响彻山间。但武昭却只有一点感伤,他仅仅受到身体内残存记忆影响,对二老的印象还是太少,未能做到感同身受。

    武家二老在武大倒下后,再受到玉兴城派遣的鹰犬迫害,年迈不堪疼痛折磨,每日过得凄苦,在死前的那一刻,玉兴城鹰犬之一的巡猎者就曾来到村里,冲入武大父母房屋内,拿着铜铃、黑陶罐一样的物品,围着武家二老转了一圈,随后一阵微风吹过,二老便含恨而终,红尘纷扰不再。

    在村民的帮助下,武二当天深夜就用木头做了个简单棺椁,找了个偏僻地方埋葬二老,也算是入土为安。

    听武二描述,武昭知道这玉兴城的巡猎者拿的那个铜铃应该是招魂铃,可以将待死之冤魂摄出,再用黑陶罐模样法器储存。

    这神灵殿离经叛道之举甚多,用冤魂修行的行为在其中早已屡见不鲜,毕竟人族在他们眼里只是蝼蚁,只是点亮心中神火的养料。

    这方天地中,人类总是祈求上苍保佑,却不知其中最贪吃,最大的窃道者就是他们跪求的“上苍”。

    武昭在坟前说了会儿话,然后为父母立了一块木碑,用石块在上面刻了碑文,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随后带着两人回到空旷的石屋,发现阿兰已经将父母那边破旧木屋内的一些生活用品搬了过来。

    这一年来阿兰和武姞都住在木屋那边,现在武昭身体基本恢复,一家人终于可以真正团聚在一起。

    虽然还是空旷的石屋,里面没有一丝值钱物品,可谓是家徒四壁,但贤惠的阿兰用陶器在石屋内煮了野菜,三人吃着酸苦的野菜,却有温暖而亲切的氛围。

    饭后,武昭坐在院坝内思索,目前自己道基根脉不显,丹田已破,道法不可修行依仗。经脉孱弱还需温养,只有根骨还算厚重,看来只能先行外练筋骨皮,通过外练形,以形运气,化气淬体。

    心景中,武昭回顾各类修行法门,最终决定还是先参照吸食天地精华之法入门,结合练气之法,摄灵气,培真元,运吾之真气,充盈于四肢百骸,游走十二正经,修行奇经八脉,形成周天循环,而后在自身内部演化道法自然。

    武昭盘膝而坐,全力让情绪平衡、心情舒畅,但依然不能达到动静有度、松静相辅的状态,更无法做到顺乎自然。

    看来道基根脉不显,确实难以进入玄之又玄、感众妙之门。

    随后,武昭便站立起来,两臂缓慢向前轻轻抬起至高与肩平,深吸一口清气,舌舐下腭,达到意气合一,以意领气,随后率性而动、循序渐进,身形缓慢挥动拳法,一共十二个简单动作,真气随之游走经脉,循环往复。

    日昃时刻正是温和阳光普照,武昭周身在光幕下熠熠生辉,院内落地的树叶随武昭拳势而动,盘旋飞舞自成天地。

    混沌初开法为先,气经周身走脉田。形意合一入玄妙,开合起落观武道。心静体松精神注,腕坠肘势自然路,初运鸿蒙阴阳图,天地无极化太极。

    直至太阳西落,武昭方才收气,停下架势。

    初练拳法,对身体负荷太大,此刻武昭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随后吩咐了几句,便大步跑到小东河边,一个鱼跃没入水中,几经翻腾起伏,从河底抓住一尾胳膊大小的河鱼,他在水中纵力跃起,一下将河鱼扔到岸边。

    岸边玩耍的孩童围了过来,武昭笑喊,“能搬动的就都送给你们了,快快去叫家里人来吃鱼!”

    孩童们喜悦无比,纷纷各显神通。

    武昭泅水抓鱼,孩童拔草系鱼,不多会儿,岸边摆满了白花花的河鱼。一个孩童叫来了家里人,家里人又叫来了村里人。

    “武大,好样的!”

    “老大!我来陪你征战河滩,哈哈。”

    百多号人围在岸边欣喜捉鱼,对武昭投来了崇拜目光,仿佛看见昔日带领武力卓著的武大又回来了。

    武昭从河里一跃上岸,手里抓着一尾比自己还长的河鱼鳃处,此鱼青面虎须,铜眼赤背,鱼齿有指长,还在不断摆动折腾,张大那血盆大口,欲一口咬掉武昭的头颅。

    武昭握紧一拳,对着河鱼头部夯实一拳下去,砸得鱼眼爆裂,血肉模糊,摆动几下就不再动弹。

    “大伙今晚加餐!”

    武昭举起手中河鱼,迎来众人欢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