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道格里广场这事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确定啊，昨晚我哪儿都没去，就在房间里睡觉。”

    方唯眼神笃定地看向厄莱文。

    这两天亚楠不太安定，又是针对穿越者的连环谋杀，又是昨晚道格里广场的火拼，整个监察所几乎是连着轴儿转。

    彻底失去了上下班概念的厄莱文，样貌比初见时更加不堪，如果不是胸口金灿灿的警徽，方唯甚至怀疑此刻坐在面前的是一个乞丐。

    额，也不太贴切，乞丐可能比厄莱文先生看起来还干净点。

    方唯指关节搓了搓鼻子，这刺鼻的味道无孔不入，让刚刚用过午餐的方唯很想呕吐。

    “厄莱文先生，你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

    “你别扯开话题，我的直觉告诉我，道格里广场那点事，跟你有些关系。”厄莱文凑近了点，企图从方唯瞳孔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但回应他的，是方唯避之不及的眼神。

    不是我心虚想避开眼神，而是你这家伙真的太臭了！

    “妈的，这家伙怎么总是一身滂臭，给他宰了算了！”就连艾维都有点受不了，发出了抗议。

    “你看，你这家伙眼神在闪躲，是不是心虚了？”

    “不……呕……我没有，我只是……呕……想吐。”

    方唯在厄莱文不断凑近之下，连连后退，最终被逼到了角落，直接起身走到窗边，将脑袋探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蔡斯揉了揉鼻子，正色道：“长官，您身上的味道确实有点重。”

    “哦？”厄莱文狐疑地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

    那股子登峰造极的酸臭味，直接让厄莱文眉头一皱。

    “好像，确实有点味道……你的浴室能借我用一下吗？”

    “随便……呕……随便用！”方唯连忙将这尊瘟神请进了浴室。

    ……

    经过一上午的折腾，总算送走了厄莱文一伙人。

    方唯松了口气，打算坐在书桌前复盘一下昨晚的所作所为，旋即鼻子抽了抽。

    突然发现，今天亚楠的天气不错，很适合出去走走。

    顺带着跟旅店老板要求了房间清洁服务，方唯如释重负般下了楼，蔡斯紧跟其后，寸步不离。

    方唯一边随心所欲地散步，一边发散思绪。

    经由厄莱文的讲述，方唯得以还原昨晚道格里事件的全貌，尽管自己是亲身经历者之一。

    夜晚十一点二十分左右，黑帮人士分为两批，携带大量枪支先后进入道格里广场。

    大约过了两分钟，黑帮人士与灰钟楼中的绯月会成员正式交火，但奇怪的是，周围居民纷纷声称自己没有听到动静。

    这点让监察所专员百思不得其解，对此厄莱文先生解释说，其中或许涉及到了超凡因素，例如有相关途径的能力者掩盖了现场。

    好吧，专门派出三位超凡者，配备灵器来围杀我，光从稳健这点来看，再派出一些超凡者干点屏蔽动静的事，也很合理。

    而后双方交火之下，绯月会一方在现场留下了八具残缺的尸体，黑帮方面则是二十四具，另外在钟楼钟室内有一具难以辨认身份的焦尸。

    在灰钟楼附近的草坪中，发现了战斗痕迹，除此之外，在四十米外的道格里街道上，也有相关痕迹，有附近居民表示，听到有人在喊救命，甚至还有目击者看到了凶手行凶的过程。

    只不过那位目击者是个醉酒的流浪汉，听他描述说，凶手以超越常人的速度扯断了死者的脖子，然后给了自己一刀，死者就彻底变成死者了。

    现场除了血迹之外，并没有找到尸体或其他人体组织，监察所也只能将其判断为流浪汉喝高了的幻觉，暂且作罢。

    对监察所来说，整起道格里广场事件充满了谜团。

    首先是黑帮和绯月会这两个组织，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会在那里展开火拼？

    其次从现场痕迹，以及对绯月会的了解，现场有两位数以上的超凡者参与战斗，这在平平安安的亚楠可是个了不得的数字，本地黑帮真有办法做到吗？

    最后是现场，居然找不到一点超凡物质，所有绯月会成员的尸体都是残缺的，显然是被有心之人挖去了源质，但根据监察所赶到的时间来看，留给清扫者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十分钟。

    “前两个疑点，我倒是可以替监察所解答，因为是我向里奇透露了信息，才引发了昨晚的血战，同时从黑帮所用的枪支，以及超凡者的配备来看，里奇·保罗背后那家伙，在亚楠能量不小。”

    方唯摩挲着下巴，一边躲避着过往的行人。

    “但最后一点倒是有些奇怪，除非是像我一样将尸体彻底烧成灰烬，根据源质不灭性质，强行将其逼出，如果想要正常析出，至少也得在十五分钟以上……”

    “除非是提前准备了具备相关能力的灵器，或者是拥有相关能力的超凡者，要不然没办法解释。”

    想着想着，方唯忽然愣了一下。

    从这个推测结果进行联想，谋后的组织者可以说是谨慎而周密，对超凡者的配备非常考究，先是屏蔽了道格里广场的动静，又是做好了快速回收源质的准备。

    对于自己也是派出了两位控制型超凡者和一位暗杀型超凡者，针对性极强，如果不是自己不死人的特性，换做其他人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方唯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按照这个逻辑推断，对方会被自己借刀杀人的手段骗到，似乎不太合理。

    “为什么，感觉像是在……演戏？”

    方唯隐约间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灵感，但却没办法将其具象出来。

    “艾维，你怎么看？”

    “刚才路过那妞确实正点，当然他丈夫看起来也不错……”

    “你想哪儿去了？我是在说道格里广场的事情啊！”

    “道格里广场能有啥事啊？昨晚不都是按照你的计划来的吗？”

    “我感觉不太对劲，黑袍人没有现身，黑帮背后那家伙也让我看不透。”方唯抓了抓头发，却始终没办法将那一丝丝灵感扩展开来。

    “你一个二阶的菜逼，想那么多干啥？”

    方唯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身侧的橱窗，擦拭干净的玻璃上，隐约反射出了自己的样貌。

    而在方唯视线中，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青年，发丝绯红，全身透露着疯狂的气质。

    “你觉得整个事件，前前后后联系在一起，好玩儿吗？”

    “好玩啊。”

    听到艾维的回答，方唯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