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炼成记

山神练成记第十五章 挥别初恋

    尽管天赐在太平圩徒工圈里混得风生水起,让月月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然而,贫穷还是断送了他的初恋。

    那天,月月接到家里口信,要她马上去一趟高程运的“济民医馆”,她问捎信人什么情况,人家说不清楚,就是叫你尽快去,她提心吊胆地跟老板请好假,连忙匆匆往“济民医馆”赶去。

    月月来到济民医馆,映入她眼帘的是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只见她浑身血迹斑斑奄奄一息,看到月月时对她眨了眨眼,嘴角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月月见状立时泪流满面,扑上去喊着妈妈。

    同来的弟弟告诉月月,妈妈是上山去採药材野百合,不慎掉下悬崖,好在同行的三嫂子她们救她回来。现在,伤势严重,高程运正在给她医治。

    真是雪上加霜,月月爸爸刚刚才能下地走走,现在妈妈又生死未卜,弟弟妹妹还小,家里的农活全靠爷爷奶奶支撑着,最致命的是家徒四壁,医疗费从何而来?

    月月每天只要有空,就往济民医馆去,手脚麻利地帮妈妈擦洗喂药,做这做那的。几天以后,妈妈脱离了生命危险,病情也开始好转,这让大家松了一口气。

    高程运告诉月月,她妈妈的命是堡住了,但是伤到了腰椎,起码要在床上躺半年,以后,也只能做一些洗衣做饭的轻活,堡养还是关键,眼下吃药还要不少钱。

    家里东凑西凑的医药费很快用完了,表叔腰鼓哥再次伸出援助之手,预付了半个月的医疗费,这让月月一家十分感激。接下来的钱又从那里来呢,月月一筹莫展,天赐绞尽脑汁想帮忙,可也无计可施,看着心爱的人一脸梨花带雨,而自己却爱莫能助,内心感到无比惆怅。

    月月护理妈妈的行为,引起了同在那里治病的叶公茤的注意。叶公茤是太平堡下河人,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家里倒也有良田几十亩,一片茶叶山,一片木梓山,鱼塘两口,耕牛三头,在太平堡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殷实人家。

    这次他咳嗽把肺部咳伤了,用现代的说法是肺部感染引发炎症。在济民医馆医治了几天,病情有所好转,他本想回家慢慢调养的,当他发现这个贤淑乖巧又漂亮的月月以后,正在给儿子物色对象的他,便决定再留下来治疗一段时间,他想进一步了解月月,想让她做他的儿媳妇。于是,他派人回家去叫来儿子叶利钦,他先没有透露自己的心思,让他先接触一下月月。

    叶公茤现在的这份家业,一半是祖上留下来的,一半是自己精明运作的。他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他只要有空,他就会去太平圩茶社喝茶听书,他往往能从中悟出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他就这样不断积累知识,拓宽自己的眼界,提升自己的素质,靠着内心的善良和精明的处世方式,让自己的家业稳步增值。

    年轻人的心是不设防的,更何况同是病患者的家属,于是,闲下来的时候,两个年轻人从开初的简单问候,到后来交流护理心得,再接下来聊各自家乡的风景习俗,两人很快就成了朋友。

    当叶公茤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儿子时,叶利钦十分佩服老爹的眼光,他对老爹说,我也十分喜欢她,希望老爹成全他,如果能把月月娶回家,花多少钱都值。

    叶公茤也十分喜欢月月,觉得她除了农家姑娘的矜持,还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也许这就是她在南杂店打工时,耳濡目染学到的礼仪吧,就这一点气质,是那些农家姑娘不可比拟的,而且她还将是这个家庭未来的坚强后盾。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人,碰到了岂能轻易放弃?就月月家的情况来看,目前是经济危机,我现在多给一点彩礼帮她渡过难关,对自己也无伤筋骨,还博个大方凯硬的美名。钱是人挣来的,只要人值得,一切都会有的。

    叶公茤父子俩取得了一致意见,接下来是问题是月月有没有订婚,这可是关键中的关键。叶公茤决定亲自出马探听消息,他看到月月离开了医馆,装做百无聊赖的样子,来到月月妈妈的病房,先是关切地问了一下病情,然后又聊了一些闲话。患病中的人因为和外界的联系基本切割了,加上又有孤独感,许多话无从倾诉,因此,病人之间就很容易沟通了。见前面沟通气氛友好,叶公茤便把话题转移到月月身上,月月妈有点自豪地夸赞女儿,便把有人上门提亲没有答应人家的事情,一股脑全托了出来,叶公茤听完,心里有底了。

    叶公茤见病情已基本好了,接下来,他要尽快落实提亲的事情了,他知道,分分钟都有可能被人抢先一步下聘礼,便结好账和儿子赶回家。临走前,他悄悄地给月月妈妈付了半个月的费用,并一再叮嘱高程运堡密。

    高程运赞赏地点了点头。

    叶公茤回家以后,紧锣密鼓地寻找媒婆,一切准备妥当,媒婆阿芳就款款来到了槐树湾。

    这阿芳和太阳宝说起来还沾亲带故的,阿芳的姨妈是太阳宝表姐的表妹,这样一算也是一杆子能打到的亲戚了,有了这层关系,阿芳就更好进门了。

    阿芳给太阳宝带来的信息是,只要他同意把月月嫁给叶利钦,聘礼有:槐树湾的两亩水田、五两现银子,月月妈的医疗费全包,嫁妆、回郎礼品另外给钱。太阳宝一听,吓了一跳,还有人出这样的天价娶月月?他起初不相信有这等好事,经过阿芳一番口吐莲花的解释,加上叶公茤这个人他也认识,也多少了解一点他的为人。但他还是没有马上答应,说要跟全家人商量商量。

    当月月把叶公茤提亲的事情告诉天赐时,天赐顿时蒙圈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半路上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自己和这个实力雄厚的叶利钦不可同日而语,就好像小孩与巨人,根本无法抗衡。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问:怎么办?怎么办?我能怎么办,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呢?

    月月转身离开的一刹那,天赐第一次领悟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什么叫痛彻心扉。有人说,失恋的感觉就像拔了一颗牙,一种空洞的痛。此刻,天赐就这样慢慢的承受着这种空洞的痛,一种从未有过的痛。

    天赐想着月月以后的生活,忽然,他觉得月月有这样的好日子,不也是他期望的吗?既然我给不了她富足的生活,有人能给,我还伤那门子心呢?我应该为她高兴,应该为她祝福。我们做不成夫妻,不可以做兄妹吗?想到此,天赐感觉解脱了,整个人也轻松了下来。

    几天以后,在拿灶嫂水酒店,天赐叫了几个小伙伴,烫了一壶水酒,煎了两盘酿豆干,还有豆子粄什么的,举行了一个简单的结拜仪式,从此,天赐和月月正式成了异性兄妹。尽管角色转变得如此迅速,但月月此时从天赐眼里,读到的却是关爱与慈祥,她内心充满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