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炼成记

山神炼成记 第38章 新贵杀到

    太平圩作为南部重镇,历来是商家必争之地,其辐射功能东边是和广东兴梅地区接壤的长宁,南边是和广东惠州东莞交界的下历寺,西边连接信丰县、龙南县,以太平圩为圆心,一百多里的地方,这是最大的圩镇,因此,远近闻名的巨商大贾,都不同程度会在太平圩插上一脚。这样一来,一方面繁荣了太平圩的市面,一方面又加剧了商家之间的竞争。

    天赐回到太平圩,就收到县城一个牛人进军太平圩的消息,据说这个叫红面鸭的牛人,真名白凯南,是县城开牙行(现在的中介)的,凭着伶牙俐齿的一张嘴,混了个数万身家。前两年,他那肤白貌美的妹妹,机缘巧合成了县太爷的续弦,而县太爷对这位白小姐还言听计从,他一家人一下子就黄袍加身鸡犬升天了。

    红面鸭自从当上了县太爷的大舅哥以后,觉得成天在那个臭气熏天的市场里折腾没意思,于是,把牙行交给徒弟老幺打理,自己则筹划开一家典当行,由于他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两年功夫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前段时间,红面鸭和几个做生意的朋友喝酒,席间他们撺掇他去太平圩开设一个分号,并说愿意参股投资,跟着他赚大钱。红面鸭一听有这么多老板听他指挥,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便说愿意为大家效劳,并约定三天以后去太平圩考察。

    红面鸭带着几个朋友来到太平圩,他们一圈走下来,觉得太平圩的典当行和牙行都还有空间。先说典当行,虽然已经有两家,但受技术、资金限制,业务范围有限,只是小打小闹的做点生意,如果开设一家大型的典当行,一定生意兴隆。而牙行也都是一些小散,成不了气候。于是,一干人兴致勃勃地筹划开设分号的事情。

    红面鸭为了显示其面子,带着一干人大大咧咧地来到堡公所,堡长魏禧华远远看见一伙大摇大摆进来,凭经验知道是有来头的人,上前一看见是红面鸭,开始一愣,接着连忙笑脸相迎,好茶好话伺候,听说他们要在太平圩开设分号,十分高兴,忙表示尽全力支持。当晚,魏堡长还邀请了当地几个名流,在嘉膳楼宴请了红面鸭他们,这帮人看红面鸭有如此大的面子,更坚定了在太平圩开店的信心,大家众星捧月般的恭维着红面鸭,这让他飘飘欲仙。

    红面鸭杀到的第一战就震惊了太平圩,他看中了圩中央的一间篾匠铺,想买过来做典当行的店面,这间店面是茄子家祖传物业,一家人就靠茄子做点篾匠活养家糊口,好在店面位置好,才勉强维持生活。

    红面鸭看上茄子家店面以后,不是主动找人家协商,而是来了一波骚操作,其方法手段和现代房地产开发商类似,他勾兑好魏堡长以后,首先在圩尾买了一间大小差不多的房子,然后通过官府征收茄子家房子,再将他安置在预先买下的房子里,也就是从市中心换到郊区,等于资产缩水了。红面鸭考虑到自己刚刚到太平圩,不可激起公愤,便给予了茄子一点补偿。官府征收下房子后,便堂堂正正卖给了红面鸭,茄子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可也斗不过官府啊。

    天赐听了红面鸭的行径,内心十分气愤,可众人谁都是敢怒不敢言,自己和茄子非亲非故,也只能长叹一声。

    红面鸭的富顺典当行开业,阿灿叫天赐带一份贺礼去祝贺,天赐自然不愿意,阿灿劝他说:“生意人不能全凭自己的好恶行事,现在人家得势时,必要的逢迎还是要的,犯不着因为几个小钱得罪他。”

    天赐想了想说:“这礼你去送,我去龙安圩看一看,正好可以躲开。”

    阿灿见天赐这样说,摇了摇头说:“好吧。”

    这天,富顺典当行举行了盛大开业典礼,太平圩政商两届名流,圩上的生意人悉数前往祝贺,其他民众也去看热闹,几乎万人空巷的地步。

    典当行开起来了,可生意却很清淡,并没有想象中的火爆,尽管说太平圩是大圩镇,就那时的生活水平来说,绝大多数人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消费能力有限,经济发展缓慢,这让红面鸭们有点着急。

    典当行的客源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生意急需用钱临时周转的,一种是生意失败和赌博输了的。就太平圩目前的状态,第一种是优质客户,额度大信誉好,可基本上没有这种顾客,剩下的就是一些输光了的赌徒。面对这种门可罗雀的局面,富顺典当行掌柜的诸葛青,再也坐不住了,赶到县城向红面鸭汇报。

    这诸葛青原来是县城的二道贩子,因人长得精瘦,人称瘦猴,也许是传承了诸葛亮的基因,也算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凭着他精明的处世方法,他攀上了红面鸭,成了他的得力打手,牙行里坑蒙拐骗到的便宜货,全部由他转手销售,而且利润他只拿小头,白小姐上位以后,他更是抱紧红面鸭的大腿,深得红面鸭的信任。这次太平圩开典当行,瘦猴以股东的身份参与其中,并被红面鸭委以重任出任掌柜。

    瘦猴见到红面鸭以后,两人就拓展业务的事情,进行了深入探讨,两人打破脑袋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点子,于是,又召集全体股东一起商讨,开始众人也无计可施。县城一夜发赌坊的股东黄鼠狼,也许是受业务的影响,献计说:“和赌坊联合起来,把那些有实力的老板诓进来。”大家一听觉得这是妙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太平圩再投资一家赌坊。

    红面鸭在太平圩开赌坊,觉得不能让人知道其中的奥妙,表面上一定要撇清关系,不然没人进店,影响整个产业链。他还拉拢魏堡长也做了暗股东。为了遮人耳目,他们从龙头圩组建了一个运营团队。

    太平圩人人乐赌坊开业,没有举行仪式,也没有邀请名流站台,但前期宣传推广做得好,一开门便门庭若市。赌坊掌柜狐狸狗,真不愧是个人才,他接到任务以后,先后联络了方圆几十里的赌徒赌鬼,请他们分期分批带人来赌博,许诺他们带来的人,盈利部分抽一成作为介绍费,赌坊没有盈利,也会给辛苦费。赌坊还没有开业,宣传就已经到位了。为了提高顾客的回头率,他又从赣州引进了一个妓女班子,凡购买筹码达到多少钱的,赌坊出钱赠送一次嫖资,一些赌徒还请小姐出台陪赌,小姐们使尽浑身解数曲意逢迎,赏钱多到她们怀疑人生,老鸨也数钱数到手软。这种全新方式,一时吸引了周边无数赌徒色鬼。

    赌坊开业以后,典当行的生意果然有起色,但这些都是一些小鱼虾米,交易的金额也不大。红面鸭他们分析了一下原因,主要是太平圩的富人参与度不高,那个场所太嘈杂,档次也太低,与他们的身份不符。于是,狐狸狗建议购买一条游船,在东江河里开展业务,一来避人耳目,二来优雅清净有情调,游船配置小姐、餐饮,他们自己不做庄,帮助约好赌友,只收取抽头和服务费,这样看似收钱不多,但提供融资担保却是大收入。众股东一致同意,很快,一条游船便在太平码头下水了。

    狐狸狗继续践行他宣传推介先行的方法,预先储备了一批客户,赌徒们觉得赌坊不做庄家,避免了赌坊作弊的嫌疑,这样安全可靠,都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游船一开行,果然生意兴隆。

    红面鸭的骚操作并没有引起天赐的注意,圩上各行各业商家众多,那有心思去想别人的事情呢?直到人人乐赌坊来山海珍追蛮牛的赌债时,才知道有这么一家赌坊。

    天赐问蛮牛是怎么回事,蛮牛说他被小虫子骗进去赌博,然后他们又出老千,便输了十两银子,因为没钱,就打了一张欠条给他们。天赐见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便叫阿灿先垫付出来。

    天赐详细询问了蛮牛赌坊的情况,陆陆续续又听到了一些欠债发生的悲剧,联想到近来开业的人人乐赌坊、游船以及富顺典当行火爆的生意,连接起来就是一条龙啊。他预感到,这是一张撒向太平堡百姓的大网,并由一个精心组织的团队在操纵。太平圩已经不太平了,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