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种田的,娘子是剑仙!

第六十七章 见闻和知悉

    第二天的宗门大比,刘城低调地夹在弟子中间,只远远地看了眼主台上的白色身影,静静地听着下面的议论。

    “昨日公布的大比奖励有些寒酸啊!”

    “这届宗门比斗果然办得不咋地!”

    ……

    刘城暗自听着,似乎昨天错过了些什么事情。

    而这边随着众多弟子聚集一起,刘城能听到的信息似乎更多,更全了,也更准确了。

    “也不能这般说,新宗主已经尽力了!”

    “尽什么力,那灵石自从少了后就没再加回去!”

    “先前说什么物资处入不敷出,宗门暂有难处,假的吧!”

    “我倒觉得灵石之事还有待商榷……”

    “商榷啥?商榷再少你一枚凝气丹!”

    “倒不像假的,前些日子回来的师兄也说了,宗门在外的产业本就无优势,又有临近其他的宗门抢占市场,步履维艰,这边新宗主上位,原本的经营多番受阻,更是展不开!”

    “宗门确实出现了经营困难,新宗主只怕也很无奈!”

    “我倒是听说宗主为了宗门的修炼物资常常亲自出外寻觅,甚至宗主峰的修炼物资都多有拿出来补贴物资处呢!”

    “真的假的,新宗主会这么做?”

    “我亲眼所见,而且李师兄也能佐证,前前……前次外出的时候就和宗主碰过面呢,宗主还曾勉励过李师兄!”

    “我倒是听说宗门的灵酒也卖不出去了!”

    “还有,还有,最近灵植弟子们收获减少,宗门怕是连自给自足都快不行了!”

    ……

    “听你们这么说我怎么觉得这宗门岌岌可危,都快要倒了一样!我怎么毫无感觉!”

    “你常常闭门修炼,不关心此类事情,怎会知道!”

    “所以,这次比斗奖励也是新宗主勉力凑齐的不成?宗门已经这般困难了吗?”

    “肯定,但凡能让我们看到的东西都这般寒酸了,想来其内早已糜烂不堪了啊!”

    “越说越离谱,宗门经营困难有可能,新宗主出外寻觅物资补贴物资处我相信,你说宗门连自给自足都不成了,宗门比斗后就要垮了……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

    听着这些或真或假、或真实或夸张的议论,刘城若有所思,再抬眼看着台上的徐烟凝,眼神隐有担忧。

    而等着台上某个长老在徐烟凝示意下宣布比斗正式开始后,刘城听到的、见到的又开始有所不同——

    “这次李师兄怕是能得了冠首吧!”

    “难说,黄师兄近日有所突破,二人本就势均力敌!”

    ……

    “白师姐这招厉害,想来足够进入内门了!”

    “杨师弟也不错,初出茅庐便大放光彩!”

    ……

    第三天,刘城照常来观看最终的结果,远远看着徐烟凝对获胜弟子的勉励已经获胜弟子脸上涌现的难以自抑的喜悦。

    耳畔的议论声也一直没有断过,曾经获取单一的信息似乎也在这两日开始逐渐丰富起来。

    特别随着台上的奖励放出,底下弟子们嚼舌议论的声音更是不绝如缕。

    前届比斗奖励如何如何……

    这届比斗奖励怎样怎样……

    宗门经营困难……

    宗门要崩了……

    这宗门,穷得快揭不开锅了……

    ……

    无论这些议论有多少虚假夸张,多少真实有理,甚至其内是否掺杂着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

    亦或是哪些人在欺上瞒下,遮住了上下的耳鼻,引导了舆论。

    打击徐烟凝的个人名声、实现险恶目的也罢,危言耸听宗门之事、击毁门人的进取之心也好。

    抑或仅仅只是弟子们真实的情感宣泄也行,不满的肆意诋毁也罢。

    ……

    刘城在这纷繁复杂的信息中进行删除、辨别,理出一些真正有用的,且极为重要的东西。

    宗门比斗已经结束,宗门大殿内盘踞的宗门众人也在逐渐散去,刘城也逐渐瞧不见了徐烟凝的身影。

    他于人群中离开了宗主峰,在回转后山的时候,他心情并未有那般平静。

    如同在此之前,他从未了解过徐烟凝,直到在和树长老的沟通中,逐渐探知到了一个真实的徐烟凝。

    而他也同样在这宗门大比之前,对宗门具体情况更是无从所知。

    当初的灵石之事也只是让他窥见一丝半缕,甚至还存在极大的质疑。

    他大约只知道云雾宗应是很小,徐烟凝身为宗主对宗门之事也是事无巨细……灵石之事也似乎潜藏着宵小之辈……

    整座宗门,身在后山的他虽然与世无争、安静悠闲,也似乎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他的存在,低调而无存在感。

    同时也代表着他获取信息的单一,以及对于宗门的疏离。

    但同样的,对于宗门,他又何尝不是一无所知!

    就如同那个醉心修炼,双耳不闻宗门事的弟子一般,毫无紧迫感、担忧之心,和他在后山耕植,日出而落日落而息又有什么区别!

    他从未有过如现在这般觉得,原来已经不仅仅只是作为年轻的女宗主,要面对的一点点守业困难啊!

    这分明已经是……经营为艰,大厦将倾!

    行走在崎岖的小路上,刘城望着云雾遮蔽的前路,厚厚的积雪不仅深入脚底,更加一层层阻挡了前路。

    茂密的树林里,枝叶上压着沉沉的白雪,蜿蜒的小径上,白雪如同长虫,却半丝也看不到头尾。

    原本清亮的白雪,在这幽静无人的小路上却显得越发寒凉、可怖。

    寒凉可怖的又何曾是这条常行的小径,分明是那艰难的前路和可怖的人心……

    即便宗门与他似若疏离,他又怎能坐视徐烟凝一人痛楚!

    这两日的见闻让刘城终于确认笃定了宗门内务的窘迫,岌岌可危的宗门经营局势,以及深切感受到了徐烟凝作为年轻宗主兢兢业业、守业唯艰,担任宗主的不易。

    对于那个总是默默给予关心的娘子,深夜还在典籍阁为他寻觅典籍的娘子,即便外出寻觅物资都不忘给他移栽灵植的娘子,念及大雪和醉酒与他送来法衣和解酒珠的娘子,灵烛灯下那和他静静食餐饮酒的娘子,月光下和他笑着唤他“相公”的娘子……

    他,又怎能不做点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