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礼之仪

间章(十一游)其二: 人与非人

    从什么时候和他相遇的呢?十一游已然不记得了。但他还记得和他相遇后度过的哪些日子,愉悦而轻松。

    少年教他数学,教他书写,教他使用机关以及带他去狩猎,与自己独自一人的生活截然不同。

    还在回想,却被现实的声音所唤醒。

    “试着自己去狩猎一次吧?”少年看着发呆的十一游,笑容满面的问着。

    “哦。”十一游下意识地答应,他已经习惯了相信少年。不为什么,与其说相信他的话语,不如说相信他的身体。

    十一游看向少年:一头黑发与闪亮的黑瞳,小巧的鼻梁与小巧的嘴,他说的话也像他的嘴,轻巧。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双腿,坏了。这使他坐在轮椅上,也使他对十一游说过:“如果我狩猎不到猎物,那你就帮我打猎吧。”

    “嗯?”见十一游还沉浸在回忆中,少年敲了敲十一游的头。

    “去自己狩猎一次吧?”他又重申了一遍。

    “哦。”十一游再次答应,转身走出了小巷,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正如少年教的那样。

    十一游走在街上,回想着少年的教诲。

    第一:找个没人的小巷。

    十一游再次转身走进一个小巷,这里没人,他已经观察过了。

    第二:搜寻猎物。

    所谓的猎物只是垃圾桶中的食物,如果没找到那就是第三条了。

    第三:翻垃圾桶,装作自己找到了食物,总有傻蛋会上钩。

    十一游还在翻着,期望自己不要用到第三条,他还不是很会使用自己手中的JCM-43式手枪。

    嗯?有东西,软软的还按不下去。十一游将头探近垃圾桶中查看。

    “嗤。”利爪勾破了皮肤,锋刃架在脖颈上,十一游有些慌张,喉结不断地下咽,手中的枪对准了垃圾桶。但他清楚这一切只是徒劳,他的枪和对方隔着一层铁皮,而对方的爪子与自己的血管只隔着一张人皮。

    “你是谁?”那声音问着。随着利爪的不断紧逼,十一游被迫的回道:“十一游!”

    “没听过的名字。”那声音小声咕噜着,却被十一游听在了耳中。

    没听过的名字吗?

    十一游突然补上了一句:“我是替‘大鳄’做事的,你要是杀了我,‘大鳄’会来找你的。”

    “‘大鳄’,哪个‘大鳄’?”那声音莫名有些颤抖。

    即使十一游再不聪慧,此刻也知道必须立即回应。

    “克兰!”十一游反着念少年的名字,毕竟少年不让他直呼其名,那还是他看见少年枪上雕刻的字才知道了少年的名字。

    “切。”那声音无奈,放下了爪子。

    十一游见势,准备敲打下这躲在垃圾桶中的人。

    “我是替‘大鳄’来狩猎的,你有什么吃的吗?”

    那声音越发无奈:“有倒是有,就是...”

    那爪子再一次伸出,十一游刚准备去接住,就被扼住了喉咙。

    “你这个骗子,根本没有这个‘大鳄’!”那人跳了出来,哦,不是人,而是一个半猫半人的生物。

    “你们人都是这副德行,一个接一个地哄骗着我们!要不是我有‘大鳄’的名录,还真被你骗了!”那猫人尖叫着,爪子越发的用力,十一游已然说不出话来。

    手里的...枪,只要扣动扳机...

    “咔哒。”枪被猫人的后腿无情地扫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呜...呜!”十一游感到了窒息,脖颈处火辣辣地疼痛,手指拼劲全力。

    只要能...

    “嗤。”轻微而又难以察觉的破皮声,指尖泌出了金色的血液,十一游用猫人的后爪蹭破了自己的手指!

    “轰!”火焰在那一瞬间燃起,将猫人烧成了灰烬,却没有伤到十一游分毫。

    死里逃生的十一游紧张地喘息,却记起自己还要带着猎物回去。

    烧成灰烬的猫人肯定是不能要了,十一游接着翻找着垃圾桶中剩余的东西。

    只找到了一张地图,但上面的一个名字额外地醒目: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