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数字时代

第四章 伏击

    地姜伟来生活在三点一线之间,这三点是宿舍,教室,图书室。张宁永很想打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恨。显然,姜伟来的这种生活,张宁永是下不了手的。机会总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张宁永这样处心积虑的要打姜伟来,机会也就来了。

    下发了一则通告:要求所有的公民在七月一日以前,把自己手中的纸币存入银行。七月一日以后,纸币禁止流通,全民都用数字货币。这一改革引发了多方的改革。户籍改革最为彻底,所有的公民一人只能有一个帐户,这个帐户将伴随公民的一生。在这个帐户里,记录着公民的所有财产,人生履历。银行方面也作了巨大的改动,所有的储蓄网点全部消失,原先银行的主业是以吃中间利差为主要收入,现在改变为以投资为主。以前税务部门是收税为主,现在改为退税为主。因为公民的交易金额达到起征点,系统会自动扣税,可以说没人能够偷税漏税。税务部门所做的就是把国家优惠的项目,不该收税的项目,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作退税处理。

    所有公民,都要到派出所去办理一人一个帐户的手续。包括了建档,取血样,录指纹,建dna库之类的。姜伟来肯定也要去派出所办理。为此,张宁永想出了一个伏击计划。蓝志高因为把别人的肋骨打断,而临判刑。找到张肃后,在张肃的斡旋下,蓝志高付了对方的医药费,赔偿了3000元的营养补助了事。他约了蓝志高做帮手,蓝志高有了一个报效张家恩情的机会,还很高兴。周浩随时跟着张宁永,吃喝玩乐少不了他,周浩也成了他的帮手。有这两人做帮手,教训姜伟来不在话下。于是他们三人埋伏在去派出所必须经过的那条街上。然后让周浩冒充派出所的人打电话给姜伟来,说他的血液有问题,让他到派出所来复查一下。

    到派出所的那条必经之路是条不太宽的街,两旁的人行道上长有高大的梧桐树,树干都有合抱粗。张宁永他们三人布成一个三角形,都躲在树后,等着姜伟来的到来。

    姜伟来走到这条街,看到张宁永出现在他面前时,立即有了防备之心。随之他发现身后有人。他之所以能发现身后有人,跟他平时锻炼身体有关。时常锻炼的人与常人最大的区别是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不同。练武之人的反应能力,对周围环境的适应能力比一般人都高。姜伟来知道不好,他第一反应是赶快逃离。他的想法早被这三人算计到了,周浩抓住了姜伟来的衣服,死也不松手,姜伟来一时挣脱不了。蓝志高有着打架的经验,他要从姜伟来的后面下手,打算锁住姜伟来的脖子,把姜伟来放倒在地,然后一顿的胖揍。没想到他的手腕伸到姜伟来的脖子处时,姜伟来有了防范,抓住他的手,来了一个背摔。他这种偷袭的动作,姜伟来知道是个打架的行家。在把蓝志高摔到地面的时候,张宁永的拳头猛烈的向姜伟来头的招呼。姜伟来忍住痛,集中精力向倒地的蓝志高太阳穴踢了一脚,蓝志高头一晕,就没有起来。周浩一只手抓住姜伟来的衣服,另一只手向姜伟来的头上锤打,姜伟来一边闪动,一边想挣脱周浩的手。发觉周浩抓得很死,他看准了周浩脖子处的人迎穴,一把抓了过去,用力地捏,就把周浩放倒在地。要知道这人迎穴是死穴,被姜伟来抓住,如何受得了。这也是姜伟来天天打沙袋时把沙袋看成人体的结果。解决了两个,剩下的张宁永还在下死力的往姜伟来的脸上打。姜伟来忍住痛,向张宁永打出一套组合拳。在姜伟来的打击下,张宁永没了还手之力,身上,胸部都中了姜伟来的打击。最后是嘴上被姜伟来一句重拳击中,人就倒了。

    姜伟来不敢久留,他进了派出所,问他的血液出了什么问题。派出所的人看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以为是报案,没想到他问的问题根本不存在。告诉他,所有的血液取样都没问题。

    走出派出所,姜伟来慢慢的明白过来,给他打电话的人可能是张宁永安排的。于是,他回拨了周浩打来的电话,并且多了个心眼,在手机上按了录音。姜伟来问:“你打电话说我的血液有问题,要我到派出所来。我来了,人家告诉我没有问题。是怎么回事?”

    周浩被姜伟来锁住的脖子还痛,心中恨死了姜伟来。他接到姜伟来的电话,心中正窝着气。他回答姜伟来说:“你妈*傻*,老子骗你的,怎么样?”听到这话,姜伟来也不和他骂,挂断了电话。现在姜伟来考虑着要不要去报警,一时不好决定。他想自己是正当的防卫,也被打了,但是,对方也没拣到便宜。心想那三人理亏,就算吃了亏也得认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就没去报警。然而,张宁永可不是这么想的。

    张宁永唯我独尊的心理,以及极度自信要打姜伟来的想法,被姜伟来的一句重拳打得粉碎。嘴上的疼痛让他所有的尊严化为乌有。现在他想起了母亲,跟很多人一样,在无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母亲,因为母亲是每个人心中的庇护神。他的母亲韩格菲近日里心神不宁,女人的第六感很好,对事情于无形之中有着强于男人的特别感知能力。起因是通告,七月一日前把自己的所有纸币存入银行。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事,有纸币就存到银行去,只愁没有可更多的。她可愁坏了,因为家中的纸币有上千万,拿到银行去存,也不知得跑多少趟,而且还成了体力活。虽然有明文规定:对存入银行的纸币不予追究。但是,真把这么多的钱拿去存银行,假如这是一个幌子,那可是要老命的事情。不仅是她,丈夫张肃更是心神不安,夜夜难眠,正应了常说的一句话:财多累己,吃饱伤人。只是一般的人把他现在这样的受累当成终身奋斗目标。

    韩格菲接到张宁永的电话,知道张宁永被人打了,她感觉要变天了,她儿子张宁永谁敢打?从来都是张宁永打别人的,何曾被别人打过。她还想问问事情的起因,张宁永那有心思跟她讲自己耍威风不成的丑事,催促着送他去医院,他的牙快掉了。

    韩格菲到了打架的现场,看到三个人萎靡的坐在人行道边上,心中一酸,差点流出了眼泪。看到张宁永旁边坐着的两个人,心想这两人为什么不帮张宁永,让张宁永挨打。他责问那两人,为什么让张宁永给人打了。听到那两人的解释后她觉得打张宁永的人绝对是个大恶人,一定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出于本能她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问蓝志高和周浩,这两人想说,可是自己没道理,一时之间不知怎么编故事。张宁永那有心思探讨事情的经过,他催促着韩格菲带他去医院,然后报警抓姜伟来。天下最恶的人不是做坏事的人,而是做坏事时他不需要法律,坏事做不成了却要用法律来保护自己的人。这类人把法律当成他的私人工具,只要得逞必然可以为所欲为。导致规则破坏,秩序不存,歪风盛行,结果是非黑白颠倒。

    想张宁永要去医院,韩格菲很是自责,居然不顾儿子的身体,问什么事情经过,简直该死。她立即将张宁永送到医院,同时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了张肃。张肃听到儿子被人打了,怒火中烧,这那里是打他儿子,明明是瞧不起他这个副县长,挑战法律,对抗政府。他立即赶到医院,当他看到张宁永脸上的伤,和快掉的牙齿时,心里真的痛,这是做父亲对儿子那种真正的心痛。谁这么胆大,敢把他的儿子打成这样,那么一定要让这个人付出惨重的代价。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毁掉他的一身,让他永远的处于社会的下层,没有出头之日。还有什么比这个代价更大的?应该没有。打了张宁永,只要让他进监狱,失去了高考的资格,这就是断了他越过圈层的最有效的手法。只要做过牢,出狱了,很多的行业都会拒之此人于门外,那么这个人还会有什么前途可言。现在,让这个敢打张宁永的家伙因伤害他人而入狱就是最好的惩罚。

    张肃走出医院,拔通秘书车桐的电话:“车桐,今天张宁永被人打了,你去沈煜通那里去报个案,把这事处理一下。”

    车桐说:“是谁这么大胆,敢打他?”

    张肃说:“是他们学校五班的一个叫姜伟来的学生。”

    车桐说:“我马上去办。”

    车桐跟随张肃多年,至于怎么办事那是心领神会的,所以他并没有请示这事怎么办,他知道这事肯定要重重的惩办敢于捋虎须的家伙。

    车桐直接走进派出所所长沈煜通的办公室,正巧沈煜通也在。看到车桐来了,沈煜通热情的招呼,立即泡了茶,问道:“车秘书是有什么事吧?”

    车桐坐了下来说:“来给你报个案。张县长的儿了张宁永被人打了,这事你知不知道?”

    沈煜通一惊:“不知道啊!是什么时候的事?”

    车桐说:“今天。”

    沈煜通问:“伤着那了?严不严重?”

    车桐也不知道伤到那,当时张县长催得急,忘记问了。他说:“具体伤到那我也不清楚,人现在是在医院里。”

    沈煜通问:“是什么人打的?”

    车桐说:“是第二中学的一个叫姜伟来的学生打的。”

    沈煜通说:“这好办,我叫校警把姜伟来带到这儿来,问一下就知道了。”

    车桐说:“我听张县长的口气,孩子被打得不轻,你可得把这事查细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个姜伟来胆子太大了。”

    沈煜通一脸认真的说:“那是肯定的,该关的关,该罚的罚,绝不手软。”

    车桐若有所思的说:“现在这些孩子做事全凭自己的兴趣来,完全不计后果。他们也学习法律的,不知道伤害他人会做牢的?”

    沈煜通明白了车桐的意思,他又不是傻子,否则二十多岁就能干上所长这个位置,靠的不仅仅是运气好。听车桐的口气是让他把姜伟来抓起来,以伤害罪让他坐牢。他叹息着说:“这些孩子一时的冲动往往会用一生付出代价,实在是不值啊。”

    车桐笑着说:“人生有命这事你怎么看?”

    沈煜通微笑着说:“车秘书最近有新的研究,干上玄学了?”

    车桐:“命运这东西不得不信啊!你看我这么大年纪了,到头来最多是个科级。你这么年青就干了所长,你是前途无量啊!”

    沈煜通连忙说道:“这还不是得益你们的支持和爱护,否则我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子。车秘书你年龄也不大,在大领导的指导下,前途也是光明得很。”

    车桐笑着说:“你别宽我的心了,我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比不了你。好了,我也不影响你做事,我就先走了。”

    沈煜通也不留车桐,客气了几句,亲自把车桐送上车。

    沈煜通给二中的校警发出了指令,让他把姜伟来带到派出所。

    姜伟来回到学校,还在纠结于报不报警一事,校警找上他,要他去派出所。他想:我还没报警,他张宁永滋事一方倒还报警了,他们可真有一手的。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毕竟以这种情况进派出所还是第一次。

    学生毕竟没多少社会经验,遇上这样的事,第一时间报警在很多方面会有优势的,然而姜伟来因自己的迟疑不前,失去了先机。

    沈煜通同沈顺祥询问姜伟来。沈煜通询问,沈顺祥做笔录。姜伟来依照事实一一回答,之后沈顺祥拿笔录给姜伟来看,确认属实后姜伟来签了字。

    沈煜通让姜伟来呆在屋子里,并且告诉他不要离开,然后和沈顺祥来到另一间办公室,问沈顺祥:“叔,这个姜伟来打的是张县长的儿子,刚才他的秘书车桐来过,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才好。”

    沈顺祥是沈煜通的远房叔叔,是个老警察了,为人和气,有思想。沈煜通很敬重他,虽说自己是他的上司,有些事他会请教一下这个长辈,听听他的看法。沈顺祥见这个侄儿少年得志,不到30就做了所长,为人还谦虚,自然该说的话也不隐瞒。沈顺祥说:“姜伟来所说的那个路段是有监控的,我们先看看再说。”

    沈煜通看了看时间,还没下班,他与沈顺祥一同坐车到局里,让人把监控调了出来,找到那个时间段,看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与姜伟来的话完全相符。

    出了公安局,沈顺祥说:“按事实来说姜伟来纯属正当防卫,没有多少责任。只是咱们不能这么说,张县长毕竟是管着我们的。”

    沈煜通很赞同这个说法,他知道,如果姜伟来没点责任,这事不好办,真要得罪了张县长,某些时候挑个毛病就把自己收拾了。

    沈顺祥接着说:“我也不知道你跟张县长关系如何,以我几十年的经历来看,无论是什么关系,做事千万不能留下把柄。你年青有为,做事得按规矩来办,不然,你奋斗几十年,出人头地了,留下把柄会成为别人威胁你,控制你的东西。另外,这段时间搞的这个不用纸币的事情,明显是是场大变革,我感觉有些人可能要进去。这事呢,也不是没有交待,姜伟来伤了人,医药费总得付,这也是一种惩罚。”

    沈煜通赞同沈顺祥的说法。

    沈顺祥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说:“姜伟来提供了与周浩的通话录音,这事不要伸张,这段录音到时候有他的用途。”

    沈煜通立马明白沈顺祥的意思。周浩与姜伟来的通话完全可以证明姜伟来属正当防卫。但这事不能说出来,如果直接说出来,必然会让张肃记恨自己的。

    民事的纠纷以调解为主,这件事情的处理首先是进行调解。如果双方不同意调解,派出所必须拿出处理的意见,那么这些证据就是自己处理事件的重要依据。

    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好歹得向上面有交待,沈煜通见到车秘书,为难的说:“车秘书,我刚才调监控看了。事情是这样的:“张宁永他们三人一开始是埋伏在我们派出所附近的那条街上,三个人就躲在梧桐树后面。当姜伟来出现时,三人一起上去打姜伟来。姜伟来还手,然后把这三人都打了。姜伟来现在还在派出所,本来我想把他关起来,可是看了监控后,觉得有些不妥。这事不好处理。”

    车桐沉默了些时间说:“把那个监控视频删了,事情不就好办了。”

    沈煜通解释说:“车秘书,这事你可能不知道。删监控视频我那有这个权限,以前省厅能删,前个月出了新规,现在省厅都没这个权限了。”

    车桐知道自己说的事有些离谱,他立即说道:“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事。那好,我把这事跟张县长汇报。”

    沈煜通接着说:“这事我认为姜伟来受些经济处罚是没问题的,医药费或者补偿的完全合法。”

    车桐说:“看来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