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数字时代

第二十章 易健的拳击生涯

    没了零花钱,易健在拳馆的费用都成了问题。易健核算了一下,仅凭帐户里的几千块钱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现在他感觉到现时的残酷,也反应过来,易泰是给他来了个经济制裁,想断他打拳的路。他是不会让易泰的‘阴谋’得逞的。于是,他做了个决定:参加比赛。

    易健跟拳馆的老板路有得说他要参加比赛的事,路有得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易健,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想过易健会参加比赛,他一直认为易健来拳馆打拳只是玩玩而已。想上台打拳挣钱的人,绝大多数是经济条件不好,身体素质过硬的人。易健的情况他是有所了解,赤心公司老总家的公子,是不缺钱用的。路有得问易健:“你怎么想到要参加比赛?”

    易健毫不掩饰的告诉路有得:“挣钱。”

    路有得不想信易健的话,他把身子往往后一靠,淡淡的说:“你缺钱用?”

    易健说:“是。”

    路有得说:“你一个学生,在学校里吃穿都免费,要用什么钱?”

    易健说:“我不读了。”

    路有得知道这是个不想读书的学生,打算走打拳这条路。从身体条件来说,易健是可以的,真要上台比赛,还要学很多东西。路有得问:“你不想读书征得家长的同意没有?”

    易健说:“我自己的事,我同意就可以。”

    路有得问:“你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易健说:“一般都是倒数前几名。”

    易健的这种成绩,不用说,考大学之类的想都别想。可以判断,这种人从来没有把学习当成一件事。如果说他的成绩在中等,还可以劝劝他好好读书,现在没有这个必要。路有得说:“你先看看合同。如果可以,我带你去博彩公司,跟他们再签个合同,然后会安排你比赛。”

    易健看了拳馆里的合同,最重要的有几项:一是购卖保险;二是拳馆的训练费用;其他的都是些拳馆免责的条款。易健觉得合同没有什么问题,当然了,这样的合同都是律师精心拟定的,比较公平。

    路有得和易健来到了致胜博彩公司。致胜公司进去是个大厅,大厅里简直就是个大杂烩。有彩票,赌球的,赌钱的,包厢里还能听到麻将声。路有得把易健带上了第二层,见到了公司的老板于水扬。于水扬把合同给易健看了,易健对于那些条款也认可,当即就签了。路有得告诉易健,博彩公司只要有比赛,自然会通知他的,现在要做的是加强训练。

    二人下楼来,看到大厅里的赌客东一个西一个的到处都是。路有得问易健要不要玩几把,易健从没玩过这些东西,他没兴趣,也不知道怎么玩,就没有参与。

    对于彩票,赌球之类的路有得不感兴趣,他要打麻将。打麻将得买筹码,玩家在桌子上交易用的都是筹码,一般不会转帐。路有得购了1000元的筹码,然后进了麻将间。易健没有跟他去,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这些人怎么玩。

    易健才坐下没多久,一个戴眼镜的身材瘦弱的中年人坐在他的旁边,先是仰面靠在沙发上,轻轻的喘了口气,好像很累的样子。易健心想,有那么累吗,也没见你怎么运动啊!忍不住又看了看那人,身上没什么肉,穿在他身上的衣服显得尤其宽大,就他的那副身板,好像是饿了很久的样子。稍歇了一会儿,那人拿出手机,点了一下屏幕,手机立即变大,成了一台平板电脑。这机子可不便宜,他的屏幕是由极薄的八块屏累加在一起。如果需要展开,只需在手机屏幕上点一下就可以。这八个屏的边缘做得极其薄,只有几丝的厚度。虽说很薄,其强度仍能满足需要,抗得住一般的冲击。

    那人在上面打开了彩票网站,里面现出了与大厅里一样的数字走势图,看着图表认真的思考着,然后用中奖的数字进行计算。可以看得出,这人是想计算出下期的中奖号码。易健对于这种疾心妄想的事没兴趣,如果真能算得出,就可以成上帝了。

    路有得从麻将室里出来,坐在易健的旁边。易健问:“输完了?”

    路有得说:“没有。”说着他从衣服的口袋里把筹码掏出来,放在茶几上。

    易健问路有得,是否要回去。路有得还不想走,他要坐会儿。成年人的想法有些古怪,易健也不追问,总之都是有道理的。没坐多久,从麻将馆里走出个垂头丧气的小伙,一看就是输钱的主。当他看到路有得摆在茶几上的筹码时,眼睛里闪出了光,好像看到了希望。他走到茶几边上,问路有得:“把你这个卖给我?”

    路有得说:“1400。”

    桌上有筹码有1200元,路有得的本金是1000,打麻将赢了200,现在他要1400,显然是赚200元。小伙还了价,愿意出1300元买他的筹码。路有得说:“不卖。”

    路有得的话简单,果断,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小伙赌输了钱,一心只想回本,现在又被路有得宰了一小刀,也只能忍痛买下这些筹码,否则只能认输。

    收钱的时候,路有得提醒小伙,付钱时要写成还款,如果写错了,他是不会收的。

    回来的路上,易健问路有得:“那人怎么不去公司里面买筹码,要多花钱买你的?”

    路有得说:“你们学生真单纯。你不读书了,我教你点东西。赌博以前是禁止的,现在是可以赌,但是,有限制。每个人每天只能输掉1000元。刚才那人他输完了1000元,再想到博彩公司买筹码是买不到的,博彩公司无法收到他的钱。他想回本,只有跟我买。付钱的时候,我要他注明是还款。如果他写的是筹码,这个钱我是收不到的。”

    易健说:“你这个生意做得,每天买1000元的筹码,然后卖1100或者1200的。”

    路有得说:“那有这等好事。如果你不打麻将,只买筹码,博彩公司的人他们可不干。如果上手打麻将,输了,可能十天也赚不回来。”

    易健听路有得的话,心想:出了学校,所有的事都变得复杂了,像路有得这样的人,样子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原以为是武夫,没想到心思一点也不简单。

    路有得接着说:“你上擂台打拳,下面就是一个赌场。有人赌你赢,也有人赌你输。下注都到博采公司,最高的额度也是1000元。你的收入来源于这些下赌注的人,以后在擂台上,下面观看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下赌注的人,你在台上打拳,无论你打得好与不好,下面的人都会骂你的,你不能与他们计较。”

    易泰说:“是不是打赢了,被骂的就少?”

    路有得说:“打赢了,押你输的人要骂你;打输了,押你赢的人要骂你。都一样。”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常常在是与否之间作出选择,犹如骰子里的单和双。区别在于赌局可以重开,人生却不能重来。说到人性,人天生的就要赌。为什么要赌,赌能产生超常的利益。为了利益,许多人会把风险抛之脑后。政府为了防止有些人因赌博而倾家荡产,走上绝路,一直以来严禁赌博。通常禁止的是打麻将,摇色子,玩牌之类的。对于那些好赌之人来说,他们可以猜拳,可以赌过路车辆的数量,可以赌任何的事情。禁赌想换救人也只能对一部分人起作用,真有要作死的人,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大禹的父亲鲧治水是用堵的方法,而大禹治水用的是疏通的方法。最后把水治好的是大禹,不是鲧。

    赌博如同洪水,堵是堵不住的,不妨用疏通的方法。所以有了博彩公司,他们专营赌博。这是让人们有赌的地方,但是,必须加以限制,每人每天最多能输掉1000元。当然也有不服的,他觉得输赢千元钱玩的太小,要玩大的。这可以玩,双方有协定,建立在互相守信的基础上,输赢都认也可以。但是,如果有一方输急了,他不认,依照法律,所有的赌博款项必须退回。有了这种规定,谁还会不择手段的给赌博人下套,出老千。折腾够了,到时候一说是赌博款,全都得不到。

    路有得告诉易健:“现在打拳没多少黑幕,也没有人来逼你输或者是赢,就是打假拳。只要你够强,赢的比赛越多,你的收入也会越高。最主要的原因是下注限制在一千元,完全没有作假的价值。但是,这也导致了拳手的收入不会太高。”

    易健签了两份合同,回到拳馆,路有得给他换了陪练,他要比赛,遇上的决不会是平庸之人,为了拳馆的声誉,打赢比赛是重中之重。

    易健把他的决定告诉了林蓓,林蓓听了犹如五雷轰顶,他的这个决定,对于林蓓来说,相当于给易健下了人生判决书:易健,你这辈子完了。林蓓左想右想的,不知道该怎么劝返儿子。最后他只能说心里话:“儿子,你的成绩不好,但是你是个有毅力的人,只要你想读书,对你来说,考个大学没问题。”

    易健说:“我不想考大学,只想打拳。今天我告诉你是我的决定,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听到这么决绝的话,林蓓再也忍不住了,她一阵的拳打脚踢,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到易健的身上。凭林蓓怎么打,易健都不闪避,并且对他好像也没有多少伤害。林蓓见没多大的反应,本来是打易健胸和踢他腿的,改为打他的脸。见林蓓的拳头朝脸上招呼,易健本能的闪避,林蓓居然一下也没打到。弄得林蓓简直气绝,她使足了劲的往易健肚子上踢去。易健也不躲,只是用了些劲抵御林蓓的打击。由于林蓓用力过猛,不但没把易健踢痛,反而被自己的力道反弹过来,险些跌倒。见到母亲的暴怒,易健说:“我的陪练打得比你狠多了,你当不了我的陪练。”为了不再刺激母亲,他主动离开。

    经过一番的体力输出,林蓓没伤到人,反而累的气喘。她无力的坐在沙发上,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易健回心转意。

    易泰回家时,林蓓平静了很多,她问易泰:“儿子不读书了,要去打拳,你知不知道?”

    易泰听到后,本来要去拿水喝的人,停下了脚步,显然他不知道易健的决定。停了几秒钟后,易泰说:“他跟你商量?”

    林蓓说:“这是他的决定,不是跟我商量。”

    易泰听了一言不发,接着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林蓓说:“你的经济制裁把他裁得书也不读了,这下子如你的愿了。”

    易泰此时心中相当的落漠,小时候他对易健是寄有太大的希望的,直到读中学以后,他的希望被易健一点一点的磨去,现在剩下的是绝望。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能撒泼,发泄。也不能怨天尤人,只能在心中感叹无奈。好在林蓓此时能感受到他的心境,没有把他作为发泄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