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皇帝成长计划成暴君

015 不识珍珠,只懂鱼目

    由于陛下行事一向乖张,还喜欢和先帝的政策对着干,巢尚之担心,这次《大明历》又要被忽略,甚至是废掉,于是这才率先出声表明态度。

    再加上戴法兴一直反对使用《大明历》,只是由于先帝支持,他们这才歇火了。

    如今,巢尚之觉得,若是自己不出来说上两句,可能这决定好的事情,被戴法兴他们三言两语挑拨一下,又该没了……

    果不其然,还未等刘子业表态,戴法兴便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现在所用的历法已经足够精密,贸然使用新历法,如果有所纰漏了,那这史官记录起来,时间岂不全都错了吗?”

    巢尚之眉头紧蹙,脸色不虞的看向戴法兴。

    “戴大人,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去年先帝已经召集了众多有识之士鉴定过,确定无误,你莫要挑起错误争端。”

    戴法兴毫不退缩的回视过去,“巢大人所言差矣,历法记录本身就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岂能儿戏,人多也不代表就是正确的,臣只是想要请陛下三思。”

    刘子业端坐于龙座上,看着这一幕。

    两大辅政权臣针锋相对,其余臣下莫敢吱声。

    趁着两人还在争论之际,刘子业顺便点开了巢尚之的人物图鉴——

    【姓名:巢尚之】

    【官职:中书通事舍人】

    【能力:优秀】

    【忠诚:69】

    【品性:冷静】

    【亲密:10(+0)】

    刘子业有些意外。

    戴法兴和自己的亲密度只有凄惨的0,没想到巢尚之居然有10这么多。

    难怪历史上,戴法兴的下场是身死,而巢尚之居然有幸保有一条命。

    或许,正是因为巢尚之不若戴法兴那般强硬,虽也有辅政之威,但不曾让原身过于难堪,得到的报复这才没那么强烈。

    刘子业看着这两人。

    两个都是寒门出身,受命辅政,权倾朝野,性子却截然不同。

    “陛下,此乃先帝的决定,还望陛下秉承意志,明年正式改行《大明历》。”

    巢尚之不愿再与戴法兴为这个问题在朝堂上争论不休下去,很快便请刘子业定夺了。

    “不过,此历法还未真正推行,先帝便不幸驾崩了,待陛下起用之际,也理应改个名字,称为《永光历》才是。”

    大明,是先帝刘骏时期的年号。

    既然他走了,这个历法也该随之改成新皇帝的新年号,这无可厚非。

    不过,前提是陛下愿意采用。

    若是不愿意,那叫什么名字都没有用了。

    “陛下,历法之事应当慎之又慎,不宜轻率,臣还是建议再多观望,可以让祖大人多验证一段时间。

    毕竟,一旦改行新历,则我朝与北魏的纪年从此便开始有所不同了,这日后史官,该以我们的为准,还是他们的为准?”

    戴法兴对此不同意,立马便反对出声。

    巢尚之瞥去一眼,冷声道:“这自然是以正确的历法为准。”

    戴法兴回怼道:“那这正确的,难道就一定是祖大人编制的这个新历法吗?谁能保证?”

    闻言,巢尚之顿时面沉如水。

    虽同是辅政之职,但在朝堂之上,戴法兴权势更甚,当初就因他反对,其余朝臣都纷纷站到了他的那一边。

    巢尚之有幸得到刘骏的赏识,据理力争,再加上祖冲之也力证历法之精密,这才艰难得到了刘骏的同意,决意推行新历。

    只可惜,一波三折,先帝驾崩,这件事情,又悬了……

    “朕能保证!”

    岂料,在这个时候,高台上的刘子业竟蓦然出声了。

    戴巢两人当即抬头望去。

    只见刘子业正色道:“这件事情朕也有所了解,昨夜特意翻看了卷宗,众多懂得历法的官员多数也对此新历评价优秀。

    更何况,祖冲之能力上佳,向来擅长历法研究,他能据理力争,可见对其也充满信心,朕觉得可以一用。”

    刘子业此话半真半假。

    保证新历法的精密,他是有足够的信心。

    后世自有公论,更何况,光是祖冲之这个名字,就足以证明一切了。

    昨夜他一直忙碌于国库收支问题,时间都不够用了,哪里会莫名其妙翻出这些旧时卷宗来看,只是找个理由,支持一下罢了。

    闻言,巢尚之顿觉惊喜莫名。

    他没想到,一向喜欢对着干的陛下,居然也有支持先帝决策的一天。

    就在刚才,他们两人争论不休时,陛下居然也能耐心聆听,没有发飙拂袖而去,实在难得。

    巢尚之这还是第一次与穿越来的刘子业相处,自然感到无比的意外。

    戴法兴看着这一幕,无奈的叹息出声。

    他高兴的是,昨日貌似并非错觉,陛下真的有所改正了。

    不过,这一次,偏偏是支持他并不看好的新历法,这让戴法兴心底略感复杂。

    刘子业朝戴法兴朗声道:“戴爱卿不必过多担忧。祖冲之祖父曾担任过大匠卿,也是书香门第,对天文历法素有研究。

    祖冲之的能力,就连先帝也是极为看好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将年纪轻轻的他招进华林学省,戴爱卿也应该对祖大人多一些信心才是。”

    刘子业知晓,戴法兴对于提拔自己的刘骏充满了感激之情,一定会有所顾忌。

    果不其然,当他搬出了刘骏之后,戴法兴脸色稍霁,反对之意也不甚浓了。

    人走茶凉,戴法兴也不愿意看到刘骏人亡政息。

    尽管这是他不看好的事情,但听刘子业一言,也颇有道理,这让戴法兴业不由得动摇了起来。

    见此,刘子业微微一笑。

    “历法更新,本身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江山代有才人出,一次次历法的更新,有哪一次不是推翻了前人的结论?

    朕觉得,这样的事情,应该鼓励才是,不应该一贯守旧,丧失了进取求新之心。

    至于我朝和北魏的纪年问题,这还有争议吗?他们不更新新历法,是因为不如我朝,没有像祖爱卿这样的人才,那是他们的损失。

    如果后世不以我们为准,那一定是后世史官的问题,不识珍珠,只懂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