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归来
京都有繁华,云集天下珍品,囊尽世间繁华,集聚世外名门。又喜逢秋收之典,更是繁盛。
皇宫瑰丽却不显繁杂,一派威严大气,依天地走势而建,应诸天星斗而布。有盘龙之柱参天入云,有亘古明火辉耀满城。
众人见一只白虎拉着车子来,立即明白是谁来了,毕恭毕敬、俯首畏尾地打开门,行跪拜。
叶知鸿虽无心权利,但实力是明摆着,谁敢轻视?更是可以说,纵新皇登基,叶知鸿依旧可以与之相斗,去挣一挣这国家大权。
先下来的却是叶宇鸿,这令众人震惊乃至气愤,以往叶宇鸿从未参与过这种活动,不过他们也不敢将情绪表现出来。在一位宠弟狂魔面前还摆出那一番姿态,怕不是觉得活得太滋润。
“皇兄,你快点。”叶宇鸿拉着叶知鸿的手,嫌弃叶知鸿走得太慢。
但叶知鸿无论如何都是一副不急的模样,他还揉了揉叶宇鸿的脑袋,笑道:“不用怕,有我在,不过你总得去试试不是吗?”
叶宇鸿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又说道:“皇兄你别离太远了。”
宫里,虽说不全是对叶宇鸿不好的,但不好的人占了绝大多数,其中不乏有难以应付的,叶宇鸿还是很担心的。
“知道。”叶知鸿微微笑道,叶宇鸿这才迈开了脚步。
一步一回忆,仿佛昔日的窃语、偷笑一直在耳边响起,无论是宫女太监的鄙夷目光,还是皇亲权贵的冷言厉色,一切都很清晰。
他还记得自己在一处又一处地方被推倒,在一个又一个角落被打骂,一切又好像发生在而今的自己身上。
“废物吗?”叶宇鸿深吸了一口气,自语道。他的眉头紧锁,久久不得舒展。
一时间,叶宇鸿急忙回头,四处顾寻却找不到叶知鸿的身影。
“骗子。”叶宇鸿低声道。
“爹,别怕,有我陪你!”叶文宇从叶宇鸿的衣襟里探出个脑袋,安慰道。
“我没事。”叶宇鸿强笑。
时然间,不远处传来一个令他生厌的声音,叶宇鸿急忙将叶宇鸿摁了回去,告诫别出声,并整顿好自己的状态。
“十八弟向来可好?在边城可过得舒适?方才在与谁交谈?”来人同样是一位衣着华丽的人,玉缕青衣,一副有些小壮的少年模样,正是十五皇子。
“承蒙十五皇兄关心,一切都好。很悠闲,无非是看看书,找几只异兽灵兽玩玩。”
“那可记得改天给我带一只,你也知道,我想见殒星林的妖兽可不是一段时日了。”十五皇子借此道,本想着借此刁难一下,却没想到叶宇鸿接了下去。
“好啊,不知十五皇兄喜欢什么样的?带只‘野猪’如何?我觉得很配。”叶宇鸿浅笑道。
“不成是成功了?”十五皇子心想,又随即否决,“不可能,怎么会存在不耗力的符文。”
“为何这般说?”十五皇子嘴上方是问道,便后悔了。
只见叶宇鸿露出小虎牙微微一笑道:“都肥头大耳的,有时还很粗鄙。”
“肥头大耳......”十五皇子内心念叨,攥紧了手中拳头,自己的壮竟然被说成了肥。如果不是担心叶知鸿在附近,他都想动手了。
“不对,野猪是健壮,和十五皇兄你一样。”叶宇鸿补充道,“不过以野猪这......却配不上身份。”
“这是说我不配吗?”十五皇子心想,或许是多想,或许不是。但之后,他无语了,只听叶宇鸿说:“蛇如何,一样阴寒。”
“十八弟真是有心啊,我等着十八弟的好礼。”十五皇子笑道。
两人擦肩走过,十五皇子指尖窜出一抹灵光飞向叶宇鸿,然而叶宇鸿身上光辉一闪,将灵光抵挡住。十五皇子咬牙,掷袖而去。
“爹,他玩阴的。”叶文宇愤愤道。
“我知道,但我不能躲,更不能还。被他看出来的话,一些以前对我做过坏事的人就会为了保全自己,加害于我。”
“宇鸿,你得罪了十五哥会不会被报复啊?”一位小孩跑了过来,金纹白衣,墨绿瞳眸的乃是十六皇子叶云隐,在叶宇鸿看来算是个好人。
“我不得罪就回好过了?照样被欺负,他总不能明面上把我了结了吧。”叶宇鸿摆手,说道。
“暗地里呢,怎么办?”叶云隐问道。
“他难不成可以叫来一位圣人,瞬间破了我的防具,不然我皇兄能救我。”叶宇鸿显得毫不在意地说道。
“十八,你这是看开了还是摆烂?难不成你成了?”叶云隐惊异道。
“或许都有吧!”叶宇鸿应付一句,然后走了,“十六哥,我先告辞了,还有事。”
“是成了吧?厉害啊!”叶云隐望着叶宇鸿远去,叹道。
叶宇鸿走过层层宫墙、禁苑,到了天乐宫。这,原是皇后所居之处,原名坤宁。但先后,也就是叶宇鸿生母不喜此名,故特意更改。
叶宇鸿想不明白,明明他父皇那么爱母后,可以顶着群臣压力,更改重要宫殿名,对他却是这般,每当他被欺负时,无论是谁所为,都没有安慰他一句,甚至后来将他远放边城。
“是不是他根本不爱我。”叶宇鸿不禁想道,黯然伤神,他也只是个孩子,也渴望着父爱。
叶宇鸿想进入宫殿内,却被两位女侍卫拦住了,叶宇鸿认得出,这是他母后以前的贴身侍卫。
“抱歉,小殿下,陛下吩咐,不让外人进入。”其中一位侍卫道。
“我也算是外人吗?”叶宇鸿泪眼汪汪,悲怆道。
两个侍卫看着,于心不忍。想来叶宇鸿不算是外人。这天乐宫可以说是先后的个人资产了,当今新后也不被允诺进入,更别说住了,而叶宇鸿却是先后亲子,于是他们将叶宇鸿放了进去。
以往一切都历历在目,那个温柔甜美的声音,轻柔美丽的身影仿佛依旧存在,而他,仍然倚躺在母亲怀里,听着小曲、故事,渐渐睡去。
凭着感觉,叶宇鸿步入了小院池塘边的亭阁,坐在石凳上,以前,他母后常常坐在这里,弹箜篌,奏古琴。
这时,有人来了,一身皇袍,也是在伤神。
“雨菲......”那人呢喃,所念的正是先后。
那人与叶宇鸿一对视,两人皆是一愣,然后那人便是无奈一笑:“你看看朕,都出现幻觉了。”
“父......父皇。”叶宇鸿弱弱叫道,他感到难以置信,完全没有预想到他父皇——叶武尘会来这。
叶武尘一听,显然是一愣,上手摸了摸叶宇鸿——是真的。
“回来了?”叶武尘尚有疑惑道。
“父皇亲命,儿臣怎敢抗旨?”叶宇鸿回道。
叶武尘听闻,更是番黯色,只道句:“回来就好。”而后便离开了。
“奇怪,好颓靡。”看着叶武尘远去的背影,叶宇鸿嘟嚷道,他印象中这个男人是充满威严的。
“爹,他好像发现我了。”叶文宇忽然道,“他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比圣兽还恐怖。”
“你见过圣兽?”叶宇鸿问,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劲,“你什么时候知道圣兽的?”
“突然就明白了,我是在蛋里面见过,还吃过!”叶文宇很是自豪道。
“你在蛋里怎么吃的?”
“就是他跑了过来,要吃我,我就反吃了他。”叶文宇解释但又没解释,说道。
“那你也该知道我不是你亲爹吧!”
“但我出世后第一眼看到的是爹你啊,而且还是在你怀里。”叶文宇很认真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草率的话。
“你不是哺乳动物嘛,从蛋里出来就有鸟类习性了?”叶宇鸿无语道,但也不能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也不重要,”叶文宇用脑袋蹭了蹭叶宇鸿,说,“反正爹你会对我好的!”
“如果说有一天你被我不可战胜的人拐走了呢?”叶宇鸿逗问着。
“那我也相信爹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叶文宇分外肯定道。
“你觉得我父皇有多厉害?”叶宇鸿又问。
“一缕刀光,斩碎诸天星斗;一恍眼眸,幻灭万界星辰。”叶文宇发着抖,说。
“你可是梦兽啊!”叶宇鸿无奈道。
“但好恐怖,我也只是个孩子。”叶文宇懦懦道,倒显得毫不害臊,叶宇鸿听罢,更加无奈了。
“对了,爹,这是那里?好漂亮啊!”叶文宇继而又问道。
“我母后曾经住的地方。”叶宇鸿叹道,又开始伤神。
“奶奶吗?她一定很漂亮吧!”叶文宇很是笃定道。
“那当然!”叶宇鸿不由昂起了头,当初,先后可是倾倒天下无数男女,叶宇鸿一直以为自己长得可爱是母后的功劳。
可继而,叶宇鸿又是一阵叹息,眼眶渐渐湿润。可惜了这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往云烟。
“哟,真可怜,姐姐也真是的,留下你这个可怜孩子。”有一位女子曼步走来,一身铅华染尽,繁饰华佩,一身薰香,看上去美丽迷人。
然而叶宇鸿并不喜欢,一是因为胭脂俗粉的虚浮,而是因为这人可能是个恶人。他清楚记得,自己母后就是在拜访这人后,在回宫殿的路上暴毙的,听后来人说,自己母后元神都消失了。
“参见皇后,皇后天地泽福。”叶宇鸿简单一拜。
皇后一笑,意蕴丰富,得意又或满足。
“这些繁文缛节大可免了。”皇后微微一笑道,随后拭巾沾泪,道着“可怜”走了。
“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就好了。”叶宇鸿攥紧了拳头,换做叶知鸿,这皇后便不敢当面来得意,炫耀。
“不对啊,她偷跑进来的?”叶宇鸿摸着脑门,不解道,“进来干坏事了?”
叶宇鸿方是想去搜查一番,就听见了十一道钟声响起,该去参会了,他只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