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苑还不知道，自己在国内又涨了一波人气，她和夏言正在巴黎歌剧院前。林元毅已经离开了，他碰见夏言只是碰巧而已，今天他还有一个约会，明天后天都有考试，所以没有办法再陪同两人。

    两人来到此并非参观，而是聆听歌剧《弄臣》。

    巴黎歌剧院拥有2200个座位，总面积11237平方米，今天来听歌剧的人不多，看起来非常稀疏。

    《弄臣》是G.威尔第创作的歌剧。3幕。剧本由M.皮亚维根据V.维克多•雨果的讽刺戏剧《国王寻欢作乐》改编。故事发生在十六世纪意大利的曼图亚。

    此时的演出已经开始，前奏曲已经演奏完毕，铜管音色冰冷，和声充斥着不协调。然而当大幕拉开时，夏言看到的则是一派狂欢的情景。

    贵族大客厅中正在举行盛大的宴会，来者都是上流社会的骑士、贵妇人。他们穿着华丽的服装，有东方的丝绸，有的还戴着假面具，在音乐中跳着宫廷小步舞。此刻，宫廷的主人曼图亚公爵正在从一扇门里走出来。

    曼图亚公爵年轻貌美，专门以玩弄女性为乐，此刻的他正在一只手举着酒杯，对身边的侍臣包尔萨谈起前些日子看到的一个可爱姑娘。

    他说：“Lajeunefilleétaitsibelleetsicalmequ’elleallaittouslesjoursàl’égliseentendredirequ’ellevivaitdansuneruelointaine，oùunhommeallaittouslessoirs.（那姑娘非常漂亮，又很文静，每天都要到教堂里去。听人说她住在很远的一条街上，而有个男人每晚都去那里。）”

    夏言不会法语，凌苑低声为他做翻译。

    曼图亚公爵决心一定要把她弄到手，他笑着说：“Nevousarrêtezpasjusqu’àcequevousatteignevotrebut.（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两人正说着，妖艳的切普拉诺伯爵夫人从他身边走过，曼图亚公爵向她大献殷勤。他毫不在意切普拉诺伯爵也在这里，挽着女士的胳膊，快活地唱道一曲咏叹调。

    咏叹调是用法语唱的，凌苑也停止了翻译，夏言听不懂歌词大意，不过却也能感觉得出曼图亚公爵玩世不恭的样子。他高傲、轻浮，拉着被他吸引的伯爵夫人的手，跳起了优雅的小步舞。一旁的切普拉诺伯爵瞪着眼睛，气呼呼地。

    切普拉诺伯爵的旁边出现一个丑陋驼背的人，此刻正在嘲弄着他。他正是曼图亚公爵的弄臣利哥莱托。他浑身披挂稀奇古怪的装饰物，头上戴着尖顶帽子，脸上画的五颜六色，一副丑态。

    最吸引目光的则是他的驼背，严重的残疾加上脸上的妆容更显得怪诞。

    弄臣是一个可悲的角色，他必须不断地为曼图亚公爵找乐，才能保持地位。因此，他遭受他人的厌恶和鄙视。唯独在计划完成后，他见到那些有钱有势有地位的人气呼呼的神态，才能有一丝开心。只有这时候的他才会觉得自己并不是唯一可怜的人。

    他也会和包尔萨嘀咕：“Leducestallétroploin.（公爵做得实在过分。）”但每一次助纣为虐的时候，从来不会悔改。

    切普拉诺伯爵怒火中烧，和身边的几个贵族商量要让该死的弄臣倒霉。他们只敢在利哥莱托身上发泄一下，对罪魁祸首曼图亚公爵也不敢动分毫。

    突然，一阵吵闹声打断了宴会厅里欢乐的气氛。蒙特罗内伯爵闯了进来，厉声指责曼图亚公爵玩弄了他的女儿。

    音乐开始变得急促，曼图亚公爵不在乎老父亲的职责，利哥莱托更是油嘴滑舌帮主人的腔，嘲笑蒙特罗内伯爵。蒙特罗内伯爵对他怒骂道：

    “Jesuisencolère，entantquepère，contreceuxquiprofanentdemafille，prenezpas.Lecielvouspaiera.（我作为父亲，向玷污女儿的人发怒，你竟然毫不理解。好吧，我诅咒你！你将遭老天的报应！）”

    利哥莱托如遭雷击，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音乐戛然而止。

    这是《弄臣》第一幕中最精彩的一段，不论是音乐还是剧情，开局即为巅峰，然后音乐开始转变为压抑，为下一次的高剧情做准备。

    然而，因为语言不通的缘故，夏言已经看不下去了。

    歌剧歌剧，有歌有剧。《弄臣》分三幕，一共是三天演出。第一幕的音乐华丽到极致，已经听完了，接下来的就是剧情配乐，平淡如水。凌苑已经不再翻译，夏言则把心思放在大厅上，这才注意巴黎歌剧院富丽堂皇。

    他低声对凌苑说：“我去参观休息大厅。”

    巴黎歌剧院的休息大厅是观众休息和社交的理想场所，四壁和廊柱布满巴洛克式的雕塑、挂灯和绘画，艺术气息非常浓郁。这也是外来者来到巴黎歌剧院必须要参观的地方之一。

    两人来巴黎歌剧院的时候，刚好就遇见了《弄臣》开始，凌苑说这是世界著名歌剧之一，所以两人就去看了，夏言感觉音乐很好听。然而这次是法语专场，他语言不通。

    好在巴黎歌剧院富丽堂皇，他也不会感觉很无聊。

    虽说没有人聊天，但是这里有各色人种和各种语言在交汇，夏言一边听着也不会感觉到无聊。

    休息厅上有一架钢琴，不知道是私人的还是巴黎歌剧院的，总之一直都有人在上面弹奏安静的纯音乐，夏言哼着旋律，愣是没有听出来这首纯音乐叫什么。

    他不好意思的问着旁边一个华国女孩，那个女孩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这首歌，不过还蛮好听的。”

    “或许是不愿公开的曲目之一吧。”

    并不是每一个作曲家都愿意把作品公开，也不是每一个作曲家的作品都有资格公开的。四百多年来，一些没有名气的作曲家，即便曲子还可以，但流传的范围也非常小。

    那个女孩倒是和夏言聊了起来，她说：“哎，你身边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很像一个明星哎。”

    她兴奋的拿出手机，然后翻出照片，呆了几秒。

    “你是夏言？”

    夏言摸了摸鼻子：“嗯，我是。”

    他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在国外还有粉丝。

    女孩兴奋道：“微博都在传番茄炒蛋来法国旅游了，没想到还真的是呢，我的运气真不错。”

    她说：“你好，我叫李娜。”

    “我就不用介绍自己了吧。”

    “嗯嗯，不过你的CP凌苑呢，你们难道没有在一起？”李娜不由好奇地打量夏言的旁边，按照她的记忆，两个人应该彼此不离才对。

    夏言惆怅了一会儿，说：“在里面听歌剧呢，法语，我听不懂。”

    李娜噗嗤的笑了出来。

    她略微带着一点骄傲道：“我懂法语哦，要不要我教你。”

    夏言想了想，还是拒绝的摇了摇头。

    “以后我在国外的次数不多，只需要懂中文和英语就足够了。”

    李娜说：“每个认为曾经一辈子不会去的地方，最终都还是要买飞机票的。”

    夏言无言以对。

    他不得不承认李娜说的有道理，就像这一次欧洲之旅一样，夏言从来没有出国计划，如今便已经参观了巴黎歌剧院。

    不过有道理并不代表他接受粉丝作为老师。夏言开玩笑道：“英语是世界通用语，中文是世界第二大使用语言，掌握这两种，世界大部分都可以去得。”

    李娜没有深究，她兴奋的对夏言说道：“凌苑会钢琴，你应该也会吧，要不要弹一曲，就当做我的粉丝福利。”

    夏言一愣：“这样不好吧，我怕扰民。”

    “哎呀，法国对勇于尝试的人都很鼓励的，你不用担心弹的差劲了。”李娜嘿嘿道：“我帮你录制下来，说不定又火了呢。”

    夏言想说他本来就足够火了，但是做人不能这么膨胀。只能说：“我去交涉一下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