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也没什么门槛嘛

第三十八章 群青

    当阿旺带领器堂轮训弟子进入织造堂的时候,衣堂堂主群青不禁暗暗为这些神完气足的少年叫了声好。

    如此饱满昂扬的少年,又有哪个姐姐不喜欢呢?

    群青与阿旺互相见礼,一个行得是拜谒堂主的礼节,一个则回得是拜谒长老的礼节。

    安顿好器堂弟子之后,群青也不继续她进行了一半的授课,主动邀请阿旺上台。

    “惊神长老,听闻您昨日凭借一件金缕衣,赢下了与我衣堂大弟子的比斗。

    想必,您对于制造一道的见解,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

    不知道今日我们是否有幸,能够聆听长老讲述一下织造之道?”

    阿旺也不推辞,大步走上讲台,紧挨着群青站下。

    “我这人年纪不大,你们没事的时候,也不用把我当内门长老看待。

    至于说我对织造一道的心得体会……可以说全然没有。”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原本他们听到阿旺故意的停顿,只是以为阿旺要卖个关子。

    哪成想,阿旺根本就不想讲述。

    阿旺不讲不要紧,他不想讲可以直接拒绝上台。

    如今上来却说自己没有心得,他倒是能下得去台,一会儿群青的面子要往哪搁?

    阿旺显然不会去做那种让美人尴尬的事情。

    就见他双手虚空压了压,制止住现场的议论。

    “我说没有织造方面的心得,不是推辞。

    是因为,我要讲得根本就不是织造术,而是炼物术。

    大凡制造之法,无论锻造、制造、营造、建造……无论你是衣堂、器堂、药堂……只要是制造之法,便涵盖于炼物一道之中。

    炼物之法,殊途同归,精一业而通百业。”

    说到这里,阿旺将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块金属锭。

    在场所有的弟子,全当阿旺是将储物袋放在怀中贴身收藏。

    这也是阿旺每每探手入怀,想要让别人认为的方向。

    而落后阿旺半个身位的群青,那好看的眉毛却忽然一抖。

    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阿旺将金属锭抛上半空,凭空融化成金水,再拉成金属丝,最终织成一块手帕大小的金属方巾。

    “这便是我昨日与藕荷比斗时施展的手段。

    我知道你们看不懂,没有关系,我今天想讲得也不是这个。”

    说着话,阿旺又取出一块颜色不同的金属锭,依样融水拉丝。

    随即在那块方巾上完成了一幅鲸吞日月的绣图。

    织造堂再度陷入一片哗然,衣堂的弟子们,已经通过宗门内都传言,听说过新晋内门长老惊神有过目成诵的天赋。

    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当她们见到阿旺,昨天才看过藕荷刺绣一遍,今天便能复刻出来的绣品时,还是震惊得一塌糊涂。

    没能亲眼目睹藕荷与阿旺之间的比斗的衣堂弟子,此刻看到阿旺的表现,忽然觉得自家大师姐输得一点都不冤枉。

    面对这般惊才绝艳的少年,又有哪个衣堂弟子能狠得下心赢过他呢?

    阿旺完成刺绣,将手中的金属方巾竖起,向弟子们展示自己的作品。

    “昨日,藕荷便是利用这副绣图来增加蚕丝长裙的防御力。

    说实话,我对于衣堂的制衣手段,还是感到非常钦佩的。

    这幅绣图在兼顾美观之余,还是一个非常高效的防御法阵。

    有了这幅绣图之后,即便长裙的材质是蚕丝线织造的锦缎,普通的刀剑也难伤它分毫。

    所以,我才不得不出了下策,当场烧毁了藕荷的作品。

    在这里,我想向藕荷表示一下歉意。

    是我毁了你近乎完美的作品,但当时我是为了赢,不得不这样做。”

    藕荷一脸的受宠若惊,站起身之后矜持地向阿旺行了一礼。

    “长老说笑了,藕荷怎敢怪罪长老?

    再说,长老不是已经将金缕衣送给藕荷了吗?

    在我看来,那才是真正完美的作品。”

    说完话,藕荷害羞地坐回了自己的织造台后面。

    阿旺继续展示自己的绣品。

    “法阵,就是我们利用自身掌握的神通,沟通特定天地灵气后,将之按照一定之规排列组合于某件物品上的预设神通。

    这里的某件物品,并不局限材质或者形式。

    我想,我刚才的演示已经足以证明,不管是丝线还是金属,甲胄还是衣裤,只要使用相同的法阵,便能获得预计的效果。”

    说到这里,阿旺低头扫视,见衣堂弟子都在频频点头,便继续讲述起来。

    “这种描绘法阵的手段,我们锻造堂叫锤炼,你们织造堂叫刺绣。

    但归根结底,都是炼物的一种手段罢了。”

    ……

    阿旺的讲述持续了半日的时间,一直到中午快开饭,群青才向着意犹未尽的众弟子宣布散讲。

    身为大弟子的藕荷,最先站起身向阿旺冲来。

    藕荷嘴上虽然叫嚷着自己有问题需要请教,却又哪里快的过就站在阿旺身边的群青。

    就见群青整个人都扎进了阿旺的怀里,似乎是在与阿旺在咬着耳朵。

    看到这样一幕,藕荷虽然心有不甘,却也知道争不过群青。

    讨了个没趣的她,眼波流转之间,就盯上了正一脸尴尬地等着阿旺下一步指示的夜寂。

    一声娇妹入股的“夜寂师兄”,让夜寂浑身酥麻,顿感两股之间有什么压制不住的洪荒之力即将爆发。

    一众器堂弟子见长老和师兄似乎各自有很重要的事情,也便自行散去。

    待织造堂内只剩下两对亲亲我我的野鸳鸯时,群青才喘息着开口。

    “惊神长~老,人家这里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呢。

    不知道,你今晚是否有空?

    我在厢房给你留着门,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哟。”

    阿旺似不为所动,任由群青好像发情期的蟒蛇一般缠绕着自己。

    看看已经勾肩搭背着离开的夜寂和藕荷,阿旺忽然在想,难道说衣堂的女人,都是这般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吗?

    午饭时,器堂弟子的队伍中,少了夜寂的身影。

    下午器堂弟子整体回到浣衣坊的院子里之后,夜寂才满面红光地姗姗来迟。

    看着终于归队的夜寂,阿旺忍不住问:“有什么事,比吃饭还重要吗?”

    惊神本来一脸“你懂得”的神色望向阿旺,听到这样一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小心靠近阿旺,惋惜的低声说:“吃饭哪有这事重要!

    我跟你说,那藕荷……那腰身……那皮肤……那热情……那灵性……

    那简直就是一个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妙人。

    我敢说,群青身为她们的堂主,那滋味肯定比藕荷销魂蚀骨一万倍。

    你怎么就能做到放着秀色可餐不吃,跑回来吃这粗茶淡饭呢?”

    阿旺一脸暧昧地看着夜寂,一直把夜寂看毛了,才缓缓开口。

    “我告诉你你一件事,你别告诉别人。”

    夜寂认真点头。

    “其实,群青约了我晚上在厢房见面。”

    夜寂一愣,随机嘿嘿笑了起来,一脸“真有你的”的表情。

    另一边,在织造堂中。

    下午群青便带着众弟子搞起了实验,当他们认清绣图的本质其实是一种法阵之后,对于绣图的改良便大刀阔斧起来。

    就比如是说那幅鲸吞日月图,最核心的内容其实是水的防御力加持,如果力求精简,一度海上浪涛图便可完美实现全部功能。

    群青望着有些心不在焉的藕荷,忽然浅笑了一下。

    心道:如果藕荷真的能在宗门里找到归宿,其实不能算是坏事。

    只是,宗门里的弟子,真的能禁得住日后的流言蜚语吗?

    摇了摇头,群青摒弃了自己多管闲事的念头,继续着自己的授业。

    红日西垂,天色渐晚。

    将弟子送出了织造堂,群青什么都没做,径直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厢房。

    她不知道阿旺会不会来,更加不能确定自己在期待什么。

    如果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有所注定的,她希望惊神是那个值得她追随与依附的那个人。

    夜色渐浓,群青仍旧在等待。

    她不仅为阿旺留了门,还为阿旺留了一盏灯。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第几次拨亮油灯的灯芯,但她知道自己想要等那个人,那个不一定会来的人。

    就在群青放下剪灯芯的剪刀时,厢房的门被推开了。

    她等的人还是来了,只身一人,没有带任何随从与礼物。

    但她不介意,因为,他便是她最好的礼物。

    将阿旺迎进卧室之中,安顿在凳子上坐下。

    群青谨慎地左右看了看,随即关好房门,转回身对着阿旺俯身下拜。

    “青丘部当代族长群青,拜见九黎之主。”

    这样的变故,让原本胸有成竹的阿旺都惊了。

    这是什么剧情走向?哪里来的九黎之主?

    阿旺的右手戒备地探向怀中,似乎打算掏出什么大家伙。

    群青眼睛微微眯起,仔细感知着空气之中的灵气波动。

    随即再度俯首:“禀吾主,您的仆人不会认错,这便是主上的兵神空间特有的波动。”

    阿旺心中凛然,原来毛病出在这里。

    看来用随身空间代替储物袋这个行为,还是太过草率了一些。

    这世上,居然有什么青丘部的人,可以感知出随身空间与储物袋空间的不同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