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园长，我可以开始了吗？”

    “不是，不是爱酱，不是……那个不是爱酱。”

    “亚瑟园长！”

    “不是爱酱，不是爱酱……”

    “亚瑟少爷，快醒醒，该干活了！”多莉猛拍亚瑟的背脊，控制在不把他拍死却又能让他那颗已经死掉的心赶紧重新复活过来的力度。

    “什么——什么！爱酱工作啦？爱酱要重新上演魂箱了是吗？”

    “亚瑟少爷！”多莉抓住亚瑟的脑袋，像捣药一样将他的身体倾斜地旋转了好几圈，将他脑子里的水都摇匀了，这样亚瑟大概就应该能醒过来了。

    “不是爱酱，是工作！有人来面试了！”

    “哦，面试，哦！你——”亚瑟稍稍扶正一下自己被拧歪的脑袋，以免里面的水真的被倒出来。“你，你好。你是，呃，你是来面试的，对吧。”

    “是的亚瑟园长。”

    “嗯，请问，问，呃，你会唱歌吗，会跳舞吗。”

    “亚瑟少爷！”多莉咆哮着。“不好意思这位美女，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亚瑟园长，你是不是想听歌，或者看人跳舞，我会的。”

    “你也会唱歌？你会唱爱酱的歌吗？”

    “当然会——呃，我是说，爱酱这么出名，她的歌，当然谁都会啊。”

    听到她这句奇怪的话，多莉的眉毛难以被察觉地微微上挑，然后嘴角也跟着微微笑开了。

    “你真的会唱爱酱的歌？”亚瑟死死地追问。

    “会。亚瑟园长，在动物园工作，需要会唱歌吗？”

    “也不会说需要——在我们动物园上班，好像没什么特定要求的。呵呵，说来惭愧。”亚瑟面露尴尬地解释。“很奇怪的，来我们动物园面试，并且最终真正在这里上班的人，好像什么都有，以前干各行各业的都有，擅长各种各样技能的都有。但是到目前为止，好像还真的没有会唱歌跳舞的。”

    “那我是不是就有很大优势了啊？”那个小姐姐一下子难以抑制地得意忘形，差点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优势？也没什么优势不优势的，好像——”

    “好了亚瑟少爷，你是不是要把‘来动物园面试的人只要肯签合约基本上就没有应付不了动物园工作的很简单的随便怎样都能过’这种话都要说出来啊？”

    “那现在不是我说出来的了。”

    “抱歉，这位小姐姐。”多莉赔笑着道。“我们的园长不太正经，您不要介意。我来说明一下。”

    “经理小姐您请说！”面试小姐姐羞涩地低垂了头。

    “你大概也看过我们动物园的招聘广告，我们动物园请人呢，没有学历要求，也没有专项技能的要求，不同的人，在我们动物园里，都可以找到一个发光发热的舞台。但是呢，我们需要知道你以前是从事什么工作的，擅长什么，这样我们才好判断你适合什么岗位，甚至是我们需要为你设置一个新的岗位。”

    “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的！”小姐姐把头低得更加垂了。“不用为了我这样的人特地做什么——”

    “不不不，不是特地，发挥每个人的价值，才能让我们动物园更有价值。”多莉冷静地告诉她。“你不是说会唱歌嘛，先来一首吧，如果好听的话，你很可能会成为我们动物园的新招牌呢。”

    “真的可以——可以在这里唱吗？”

    “唱啊。”亚瑟急迫地催促。“唱爱酱的歌！”

    “嗯，我——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准备一下。”

    “准备，准备什么呢？不用唱成怎么样，我们没有很高的要求的，小姐姐不用紧张。”多莉温柔地安慰她。

    “虽然你这样说，但我还是不太适应——我以前，以前没试过，没试过这样，没有试过当着大家的面唱歌……”

    “哦，你是厕所歌神是吧，我也是。”亚瑟得意洋洋地说。“洗澡的时候唱歌最爽了。”

    “没人征求你的意见，亚瑟少爷，还有，你唱歌的时候洗的澡很难听！”多莉叱责完之后，又转头问小姐姐。“所以，你的擅长唱歌跳舞，只是一种兴趣爱好，不是你以前的工作对吗？”

    “不是不是！”小姐姐立即把头抬起来，仿佛她是个超市门前用来招徕客人的吹气娃娃，被一股天地间的正气从底到头地灌入了她的体内，让她整个人硬气起来了。“不是的！我以前是个职业的歌手，是——”

    那股硬气又瞬间没了，小姐姐重新低垂了头。

    “是歌手，不出名的。”

    “嗯……不出名的歌手，没事的啊。”亚瑟也安慰起来了。“来我们动物园的所有人，可以说之前都不是什么成功人士。出名歌手才不会来我们这里找工作呢，是吧，多莉？”

    “可能性确实不大，但是，这位歌星小姐姐，冒昧问一下。”多莉清了清嗓子。“既然你说自己是一个歌星了，为什么，你好象还是很不习惯在人面前唱歌一样呢？”

    “我确实不习惯——”歌星小姐姐把头低垂得比刚刚更低了。“但是，请你们相信，我确实曾经是一个歌星。我知道，虽然我只是一个很失败的歌星。我，我都不知道，我——我……”

    歌星小姐姐渐渐说不出话来了，多莉想安慰她，习惯性地伸手想摸摸她的头。但摸下去之后，又瞬间觉得不妥，歌星姐姐可不是亚瑟，她和多莉的关系没有那么亲昵，人家或许不喜欢这种安慰的方式。多莉的手凝在空中，又不敢收回来，怕小姐姐误会；又担心自己继续摸摸头会让她不适。

    “要么，你先别当我们在这里，唱完刚刚答应我们的歌吧。”亚瑟说道，然后拿起两张纸，分别挡在自己和多莉的脸前。“这样子够了吗？你当我们不存在。又或者，我们先躲到桌子底下——呃，你今天没穿裙子吧？”

    “没有没有！不用这样子，园长先生，不用这样，不用为了我这种人这样子做。”歌手小姐姐把白纸抢了过来，挡在自己的面前。

    “或许这样，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