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蜥蜴后来怎么样了？”亚瑟问正在一旁算帐的多莉，那天来的那一坨后来变成蜥蜴的肉，到现在依旧占据着亚瑟的脑子，挥之不去。

    “他好了，已经没事了。”

    “真的！”亚瑟喜笑颜开，虽然不是很熟，但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没犯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人没事了，自然而然地就笑了。“怎么治好的？”

    “我们后来不是为了知道他到底是一种什么动物而查了很多资料么？在这些资料里，我查到了，有一个博士写的一篇什么论文，那里写的情况就跟卷尾蜥先生一样一样的。所以我就把先生送过去博士那边，博士看到之后，二话不说马上就给他开刀了。”

    “开刀就行了？”

    “嗯，那个博士写那篇论文的时候，就是研究了很多卷尾蜥。这种情况他遇到过不少，多次尝试之后，终于找到治疗方法。不过这种技术并没有给他换来什么利益，我们说要给他付医药费，他很高兴地只收了1000镑。”

    “1000镑就行了？那个博士人还怪好的咧。”亚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脏，放松了不少。

    “后来我和他聊过，其实医院的医生也不是说不能治，只是如果手术对象是一个人的话，这种手术的风险会大很多，并且医药费也很高，所以他没敢试。”

    “但是博士给卷尾蜥开刀的手势很麻利的，不到半小时就搞定了。”多莉一边解释一边快速地敲打打字机，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当时的博士有多麻溜。

    “亚瑟少爷，你看看这份文件，没有问题签字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向陛下提供一批轰炸机了。”

    “什么！”亚瑟的脑子显然被轰炸了。“什么轰炸机！我只是个动物园园长！我不是军火商，而且就算是军火商，你说什么轰炸机的，又是突然哪里来的什么事情！”

    “是的啊，所以你才能提供这批轰炸机。”

    “听不懂！”

    “亚瑟少爷，还记得前几天那批来面试的人吗？”

    “前几天那批，嗯，变成了鸽子的那些？”

    “是的。”

    这几天，确实陆陆续续有人来到动物园这里，一个个都捂着腰，来到亚瑟面前。他们都对亚瑟说，自己腰疼，医生说了，是结石。其实也不难治，有一些是吃药自然就可以碎掉，然后随尿排出就好；严重一点的，做个小手术，也不难治疗。

    但医生要求他们所有人，治好之后，都一定要注意培养良好的生活习惯：少喝饮料，多喝白开水，多上厕所，不憋尿。

    但是他们一个个都是给柠党工厂公司打工的人，花了一笔钱治好病之后，回到公司里，又恢复原来的老样子。咖啡不断，水喝得不多，还憋尿。

    他们要应付公司的定点尿检。

    所以，没多久之后，他们再次相聚在医院的内分泌科门口，大家一起捂着腰，旧事重弹，大家小声讲，大声笑，不亦乐乎，仿佛失散多年的亲兄弟，恨不得就在医院里摆坛设宴，结拜成异父异母，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兄弟。

    结果当然是被医生厉声训斥。

    “你们是不要命了是吗，都叫你们多喝水少喝饮料了，还一个个地咖啡一杯接着一杯灌！你们几个的结石都不算严重的，只要注意好生活习惯是可以根治的，你们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外面有那么多人，是因为没有办法的原因才要天天往我这边跑，最严重得甚至要靠插着尿袋来活，你们明明身子是好的，却不好好珍惜，对他们公平吗！”

    这群人这时候才面露难色，然后对医生说。

    “我们也是苦中作乐而已，医生，你以为我们想这样子的吗？尿检不过的话，会被炒鱿鱼的。”

    医生顿时也没了刚刚的气势，然后转为平和一点的语气说。

    “我再给你们治一次，如果你们再敢来，可别怪我把你们的膀胱给割掉，你们以后就做只没有膀胱的小鸟，不能憋尿，一旦有尿就必须排除体外，这样你们就不会再结石了。”

    他们没有吸取医生的教训，在第二次治好之后，再三来到科室门口。

    “那个医生也真够勇的，还真的把他们的膀胱都割了。然后这群家伙来到我们动物园这里的时候，一个个捂着腰，挂着个尿袋，说着说着就能折弯腰，说疼疼疼，看来依然没有改变那些不好的生活习惯。”

    “对啊，后来他们就变成了鸽子，真的像医生说的那样。”多莉想起他们的样子，也是被他们那不知道算是坚韧还是贱人的品质给弄得一点办法都没有。“鸟类为了减轻自身的重量，方便飞翔，是不憋屎憋尿的，只要有屎有尿，它们就会马上拉出来。”

    “所以人的一辈子，才总会有那么一次两次会被鸟屎砸中。它们的高空袭击是无时无刻都在进行的。”

    “所以你明白了吗，亚瑟少爷。”多莉将刚刚那份文件翻到某一页，指着那里的某一行文字解释着。

    “这几只鸽子，现在就是这样的鸟。他们不能憋屎也不能憋尿，他们一有尿意就要排出来，哪怕他们正在飞。而且，他们还有尿结石……”

    “等一下，你说的轰炸机——”亚瑟突然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了。“就是这些在空中把带着石头的尿排出去的鸽子？”

    “在空中，一边飞一边往下面丢石子，那可不就是轰炸机了吗？”

    “那只是尿结石！也只是鸽子！就能算是轰炸机了吗？”

    “无所谓，反正陛下知道这件事之后，还是挺高兴的。”多莉淡淡地说着，然后拿出另一份文件给亚瑟看。“因为皇家空军现在连只鸽子都没有。”

    “金花国——”亚瑟的脸一下子都白了。“金花国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

    “情况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糕，我们国家不会真的连空中的防御力量都没有，但——亚瑟少爷，这些事不是我们一个动物园能管的，总之陛下现在很高兴。轰炸机的名字我们都想好了，叫逼二。”

    “啊？”

    “逼得人连大小二便都不能正常去上所以变成的轰炸机，简称逼二轰炸机。”

    “啊行了行了送吧送吧！”亚瑟再也没有耐心把文件剩下的内容看完，就在最后签上了名字。

    “轰炸去吧，毁灭去吧，这破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