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石唯早已松开了双手，自己则随着江水的起落沉浮。玄功全力运转。

    “舌之能语，孰为言之主。手之能拳，孰为握之先。达斯理者，可以通玄。”

    石唯推动体内灵力循经向肺部行去。果然，立时便没有了憋气的感觉，只感到有丝丝凉意透过皮肤钻进经脉，脑海中的神魂竟然感觉凝实了一些。这是胎息？

    石唯没时间去琢磨功法，神念探出，四处张望。远远看见石念和胖四紧紧抓着鱼线，拼命地挣扎。石唯脚下发力，人却动都没动。再次功行双脚，立时人如鱼行，呼吸间到了二人身旁，将二人用力向上一托，“咳咳”的咳嗽声让石唯放下心来。自己也随即浮出水面。

    “三儿，你咋样？”石念看到身后的石唯放下心来。

    “顺着鱼线捞人。”石唯点头，示意自己无碍。

    “你前我后。”石念冲着胖四儿喊了一嗓子，人捋着鱼线向下潜去。

    石唯用力地拉扯鱼线，直到鱼线崩的笔直。

    镖头在前面露出水面，两个镖师也先后被胖四儿拉出水面。

    “绷紧鱼线！”石唯喊了一声，转身开始拉扯身后的鱼线。

    石念带着一个身着白袍的青年浮出水面。喊了一声“抓紧”，人又潜入水中。

    半截倾覆的渡船残骸上，石唯一行人竟全部活了下来，只是那两个脚夫经过好一番折腾才侥幸捡条命回来。石唯这才有时间看了眼白袍青年，未及弱冠，脸色白的像个死人，嘴唇却红的像要滴出血来。此刻躺在那里生死不知。

    “二哥，”石唯头向白衣少年歪了歪。

    石念走过去，拿出一份金疮药，将其中内服的药粒塞入青年嘴里。

    众人向江面看去，破碎的残骸中夹杂着黑衣人、船工和护卫的尸体。

    石唯心中感叹，这蜕凡境的战斗威力真是恐怖，渡船就这样轻易地被打折，那些水中的死者也不知是互相厮杀而亡还是被那两个高手所殃及，自己这些人还真是够幸运的。

    “辛亏三小哥才思敏捷，要不是在水下，大家都要被震死了。”镖头看着江面只剩庆幸了。原本是照顾三小行路，不想却是自己被救一命。还真是功夫不在高低，头脑才是最重要的。镖头不禁回头看了眼石唯，感激之中又有了疑问。他不是不会水吗？怎地能浮在水上拉扯鱼线？

    “镖头谬赞了，我当时只是想着若是船翻了大家抓着鱼线可以不被冲走，没想过还会被震死。”石唯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当时被震的抛了起来，自然而然地就被抛向了水里。”

    “快看！箱子，旁边那个好像还活着！”众人循声看去，果然江面上灰袍老者仰躺在水面，胸口微微起伏，衣袍已被鲜血染透。

    石念、镖头和两个镖师再次跳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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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鸟一声开天幕，辰露万点聚笼纱。

    打坐中的青袍老者醒转过来，吞服了一粒丹药，再给身旁的白衣青年喂服了一粒。

    “各位，老夫无忧方，感谢各位小友今日相助，他日相见必有重报。”老者双手抱拳面无表情，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扔给石念，“这是上品大还丹，有起死回生之效，聊表谢意。”

    “重命在身，各位告辞。”老者说完，抱起青气腾空而起，呼吸间消失在晨雾之中。

    “我的妈呀，”胖四吓的尖叫一声，“这是……蜕凡？”

    众人相顾，蜕凡境武者会飞大家算是见识了，都庆幸这个老者是个仁义之辈，否则怕是众人小命不保。

    “咱们先弄点吃的，再沿江而上吧。”花镖头心情倒是不错，四个箱子一个没丢，只是其中一个摔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的瓶瓶罐罐，这已经是不敢想象的最好结局了。

    镖头带着两个镖师去找干枝，两个脚夫躺在草地上还没恢复过来。

    “二哥儿，咱俩练练，我感觉自己能晋阶呢。”胖四谄笑地看着石念。

    “哈哈，正好活活筋骨去去寒。”石念看了眼石唯，“三儿，你也动动，别弄得寒气入体。”

    石唯点点头，擦拭着捞起的书箱。他在石念几人救人的时候和胖四把几人的行囊捞了上来。

    “二哥，再用力点。”

    石唯和胖四已经呼喝着对打了起来。

    石唯运目看向胖四儿，原本五脏并不连通的气血此刻竟以脾脏为干辐射周身。讶异之下，石唯猜测这胖四儿怕是某种特殊体质。

    “二哥，过来一下。”

    石念不明所以地一跃而至。

    “二哥，你先打的关元穴……”石唯一阵低语，又将金创药中口服的那白色药粒取出塞入石念手中。

    “再来，哥今天一定帮你晋阶。”石念脸上露着坏笑，扑向胖四儿。

    连续的哀嚎声中，石念一拳砸在胖四儿的胸口，胖四那肥硕的身躯带着一道血剑重重地砸在地上。

    “二哥。”缓过神来的胖四刚刚张口，一粒丹药就落入口中。

    “咽下。”石念命令的口气让胖四儿没半点犹疑。“鼓荡气血”

    “二哥，我，我晋阶了！”胖四儿刷地从地上弹起，速度比落地时更快。

    “欸呦，我的肋骨断了。“胖四儿揉着胸口。“二哥，你给我吃的啥？”

    “洗髓丹。”石念盯着胖四儿，“咱也是一粒就晋阶了，你比咱不差。”

    “啊？啊，那是，也不看咱是谁的兄弟。”胖四儿揉着胸口，“二哥，洗髓丹先欠着，咱娘那金疮药用用呗？”

    石念会意地一笑，不愧是多年的兄弟，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咱娘不是给你备了一份，你咋不用？”

    “俺不就一份吗？”胖四儿理直气壮。

    “你那点伤不用使药。”石念没好气地，“疼两天就好了。”

    胖四儿憨憨一笑，自己终于晋阶到炼髓境了，气血涌入大椎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晋阶了，至于后来吃的啥药他一入口便知，谁也没他熟悉这药了，随即也就明白了二哥是告诉自己给他人的一个说法。

    炊烟升起，石念两人垂钓半晌仍是一条鱼也没钓到。

    “二哥，你说咱俩下次能钓到鱼不？”胖四儿仔细地收起鱼线，也许下次还能救自己一命，不，是救大伙一命。

    “肯定能，那时咱俩都是开脉境了，一掌灵气打出，震都能震出十条八条的。”石念喝着苦菜汤宛若喝的是鱼汤一般。

    石唯眉头微蹙，回想着昨夜的经历，自己神念探出，周身十丈纤毫毕现，二十丈内辨物无误，那个中年人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