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科炼丹室内，四条身影随着炉火的跳动左右摇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木香。

    “弟子有兄弟二人在武甲班，弟子可否要些丹药以助他们修行？”石唯拱手施礼。

    “这自然没有问题，他们现在什么境界？”

    “刚刚启魂月余，正在打磨经脉。”

    “养脉丹、破障丹、养魂丹，每人一颗共需要七百灵币，你自己需要什么？”考官问道。

    “弟子暂时还不需要什么。剩下的就给弟子灵币吧。”

    “这没什么问题，黄老的意思呢？”

    “就这么定了，现在就拿给他。”黄教习挽起了衣袖。

    “黄老，我二人也一起炼制这丹药如何？”考官提议道，显然也有些急不可耐了。

    “呵呵，那就让石小子考核咱们三个吧。”黄老哈哈一笑先占据了石唯炼丹的地方，“这以后就是老夫炼丹的地方，不过分吧？”

    “黄老倚老卖老，不过分。”

    三人说笑之间给又拿来两个瘦羊炉，同时带给石唯一个布袋，里面正是商定的东西。

    身形站定、调整呼吸，起火、下料，黄教习仿佛换了一个人，老态尽去，精神抖擞，动作娴熟，快慢有序，而且每做一步都念念叨叨。

    石唯明白黄教习这是借炼丹之机给自己讲解炼丹之法，更不时地讲解着自己的炼丹心得。石唯仔细观察着黄教习的手法、手诀，同步地比划着。

    丹鼎随着一掌拍下飞起，黄教习同样有韵律地拍击着，可是没拍多久，随着“噗”的一声响起，丹药崩散在空气中。

    “砰砰”的连续声响，另外两个考官同样失败在凭空凝丹。

    “石小子，这次你来拍击如何？”

    看到石唯应允，三人重新换过丹炉

    起火，下料……当石唯又拍出了一个木灵丹后，三个教习终于得出了结论，三阶丹药的成功与否受限于两个环节，引灵和凝丹的韵律。

    “石小子，老夫有个不情之请，或是你开个价钱也行，能否将你这拍击的韵律告诉我等？”

    “教习，非是弟子不肯，而是弟子不能。”石唯拱手道，“弟子对乐理只是略知，根本无能力写下曲调。”

    “那……你每日来这里教我等如何？”黄老脸色有些微红，自知有点强人所难了。“老夫本想收你为门下弟子，可是你这练出的丹药比老夫都高级，老夫自然不能不要脸面强行收你。可是这三阶丹药无论对我等还是对道院、甚至是整个下土大陆都太重要了，老夫不得不拉下脸面退而求其次了。”

    石唯闻言倒是有了想法，“教习，弟子这韵律是跟师弟所学，我这师弟酷喜炼丹，教习何不考察一下？”

    “对，你之前是有提过。你这韵律与你师弟所演完全相同？”

    “一丝不差，弟子正是从师弟处学来的，但技法却远不如我那师弟。”

    “此人叫什么，今日也来考核了？”黄教习眼睛发亮。

    “我这师弟叫岩午，岩石之岩，他是今年刚入的道院，还没有资格参加考炼丹的考核。不过刚刚……应是午时初参加了药植的考核。”石唯看向窗外，此时已是酉时已过。几人炼丹炼了近三个时辰。

    “哎呦，都忘了考核的事了。”黄教习恍然道，“两位咱们分工吧，三人同考如何？”

    “自是听黄老安排。”另两位考官还在回味刚刚炼丹的过程。

    “石小子，你日后可随时来此处炼丹，老夫也会去找你帮忙。”黄教习满脸笑容，“你从后门出去吧，免得麻烦。”

    “弟子遵从教习安排。”

    -----------------

    枝上月回首，月下风翻书。

    坐在海棠树下，石唯看着手中的干枯树叶。当日从树屋出来自己还以为是无意中的粘连，便留作书签。那榕树怕是岁超万载，其叶片被视作药植也是应当，只是为何药植书中不曾提及而考核中又偏偏出现？

    这树叶有何功效？

    院门声响，石唯将树叶重新夹入书页中。

    “师兄，我被黄教习收为门下弟子了！”岩午看见石唯高兴地喊道。

    “恭喜师弟，成为炼丹师指日可待了。”石唯拱手相贺。

    “师弟在等着成绩公布，就被黄师派人找了过去，你猜黄师对师弟考核的是什么？”岩午依然激动着，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

    “应该是考核师弟炼丹吧？”

    “是考核了，可是师弟没有炼过，自然炼不出来，后来黄师又考核我了，师兄猜是什么？”

    “看你这么高兴，难不成还考你器乐了？”石唯明知故问。

    “师兄真厉害，师弟演奏了二首曲子，黄师就收了师弟做门下弟子。”

    “师弟器乐大才，当得起天降机缘。”

    “谢谢师兄谬赞，师兄考的如何？”岩午终于平静了下来。

    “药植才认了五百多，炼丹勉强合格，就看考官怎么看了。师弟呢？考的如何？”

    “师弟药植认出了一千三百多，炼丹吗就没炼成。”岩午腼腆一笑，“不过黄师说我天赋不错，多练练就能炼出来了。”

    “师弟果然深藏不露，居然认出了一千多种，不像师兄，一个树叶就难住了。”

    “什么样的树叶？”

    “就是圆圆的，叶片有些厚……”石唯描述了榕树叶的形状。

    “师兄说的是长生叶？”岩午有些不确定。

    “长生叶？有何功效？”顾名不可思义，这是灵植的特色。

    “据说是万年以上榕树的叶子，民间用来制长寿丹，修者用来炼制补天丹。”

    “补天丹？”

    “据说可以提高修行资质。不过据传单方早已失传，而且就是这长生叶也早已不见于市面了。”

    “师弟真是博学，可惜师兄就没能回答出来。”

    “师弟也是碰巧在藏经阁看到的。师弟的资质也是一般，故此对补天丹就多看了几眼。”

    “想不到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丹药，”石唯感叹道。

    “师兄有时间也去藏经阁看看。师弟记得那本书叫《妙丹拾遗》。”

    “多谢师弟，师兄找时间一定去看看。”

    ……

    风轻拂，叶落无声。

    石唯在房间内看着自己的气海，真气逆行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