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房舍的石唯还没放下书箱就听到院门的叩击声。

    “石师兄可在？”少女的声音随着敲门声在院门外响起。石唯打开房门看到少女的一刻，少女忽然扭捏起来。

    这是又要请教自己什么？石唯狐疑。

    “师妹有事？”不觉间，石唯对少女的称呼已然改变。

    “有，石师兄。”东南月还在那扭捏地看着石唯。

    “需要师兄帮忙？”石唯觉得自己的嘴好像不太听自己的。

    “只有师兄能帮师妹了。”

    “师兄何能啊？”石唯真想捂住自己的嘴。

    “就是师妹想让师兄给功法这个释文，就是……”少女可怜兮兮地看着石唯。

    “……”石唯这次稳住了嘴。

    “就是……师妹的灵币不够了，可不可以日后慢慢还？”少女一口气说完，好像才松弛下来。

    要不是有一个月的时间石唯几乎天天和她接触，他真的相信这少女是头一次见自己。

    “这不是问题。”石唯看了眼前的少女，“不过师兄有个问题？”

    “师兄但问就是。”

    “师妹……”石唯本想问问这少女哪来的那么多古籍，可这又实在不该问，于是改口道：“师妹觉得师兄可以给人做释文来挣灵币吗？”

    “当然，师兄用文很是准确，不比教习不差”少女满脸的钦佩，“不过做释文就一定要做到守住秘密，信任才是这行的基础。”

    “师兄自是有操守的。”

    “那要不要师妹帮你宣扬一下？”少女眉毛扬起。

    “抢师兄师姐的生意不好吧？”

    “师妹偷偷帮你介绍？”少女压低声音，眼角都快堆出了皱纹。

    “师妹要分多少？”石唯看向少女。

    少女一愣，随即莞尔，“一成如何？”

    “成交！”

    少女嘴唇动了动，好似后悔要的少了。

    “拿来吧。”石唯伸出手，东南月赶紧自怀中拿出一本书册。

    “师妹也懂篆文吧？”看到东南月递过来的是一本功法《龙雀三变》，石唯猜测道。“师妹这么信任师兄？居然把原本拿给师兄？”

    石唯还记得之前这个师妹都是抄录下来一页一页的拿给自己做释文，弄得每次自己都得首位校正。而能把典籍原本给做释文者看要么是对其的极大信任，要么就是因为其不懂修行。

    东南月嫣然一笑，“师妹是学过一些，但是不精通。”

    “三日后师妹来取就是。”

    “三日？”东南月吃惊地看着石唯。

    “两日？师妹这么急吗？”

    “不不，三日就三日。”少女眼中掩饰不住的欣喜。

    “那通常需要几日呢？”

    “古教习做的话要一到三个月，要一年也是很平常的。”看着石唯吃惊的表情，少女又补了一句，“找他做释文的多。要排队。”

    “那其他人呢？”

    “一个月左右。”

    “那一个月岂不是只能……“石唯看了看手中的书册，二十几页的样子，“也就不到十个灵币。”

    “一个月十灵币已经很多了，师兄！”东南月猛然醒悟，“师兄岂不是能得一百个灵币？”

    石唯看着少女没言语，那表情就是“不然呢？”

    “师兄快快做，三日后师妹准时前来。”话音未落，少女施了一礼，快步走了出去，也未等石唯搭腔，似乎生怕耽误了石唯什么事一样。

    门掩风未起，人去香犹在。

    石唯眨了眨眼，有些不相信地左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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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门再响，岩午走了进来。

    “师兄，刚刚有师姐来访？”眉毛都带着好奇。

    “是来找师兄做释文的。”

    “师兄会做释文？”岩午惊奇地看着石唯。

    “怎么了？师兄不该会吗？”石唯好奇这岩午为何这样看着自己。

    “那……师兄怎么不早说？”

    “这有什么可说的？师兄也没机会说啊？”

    “师兄，师弟一直在找信得过的、会篆文的师兄呢。”

    “师弟要做释文？”

    “你等等师兄。”岩午进到屋子，半晌才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油纸包。

    “师兄，咱们进屋看如何？”岩午看向院墙。

    “好。”石唯忽然感到有些肃穆。

    房间内，岩午打开油纸包，一本尘封的古籍展现在眼前。

    “师弟，这古籍是多久没有翻动了，放在油脂内都侵浸了灰尘？”

    “师兄，这是师弟先生遗留给师弟的，他一生只看过一次，师弟却从未打开过。”岩午轻轻抚了下灰尘，“因为我们都不懂篆文。”

    “师弟确定让师兄给做释文？”石唯看着岩午确认道？

    “师弟自是相信师兄的，而且师兄是懂师弟的音律的。”岩午笃定地点点头道，“就是……就是师弟没那么多……灵币……”岩午开始吞吞吐吐。

    “师弟师弟，虽非同师却如兄弟，师兄怎么会收师弟的灵币呢？”石唯微微一笑，被人信任是一种幸福。

    “谢师兄厚爱！”岩午鞠躬深施大礼。

    “师弟此后无需再如此客气，”石唯拿起古籍。古籍封页上并无一字，书封柔软像是某种毛皮。

    “师弟可知书册所载为何？”翻看古籍，内中所录皆是奇篆文所写，石唯也就不奇怪为何岩午的先生一直都没有再动过书册，怕是很难找到认识奇篆文之人。

    “师弟不知，师兄可能做出释文？”岩午眼中期待尽现。

    “师兄有一个要求不知是否是否能够答应？”石唯认真地看着岩午。

    “师兄但说，师弟无不答应。”

    “我给师弟做释文一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可否？”

    “师弟一定不会说，师兄放心。”

    “这部古籍名为《凤凰吟》，内含古曲十一篇。其中凤曲、凰曲各五，合曲一。”

    岩午嘴唇已微微颤抖，“真的，师兄？”

    石唯确定地点点头，“不过师兄不通音律，怕是要师弟协助师兄来做释文。”

    岩午重重地点头。

    “这首篇就是《真幻引》，为凤篇之首，不如咱现在就开始？”

    “师弟这就去准备笔墨。”

    小屋内，时而笛声悠扬如水，时而肃杀如秋，时而寂静无声。

    夜空云积如盖，雨季不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