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不这是忍术？”古德里安教授环顾四周，“周期表上有这个言灵吗？序列号多少？”

    “教授……”叶胜被他的脱线彻底打败了。

    此时此刻，陈雯雯已经恢复意识，双手并拢捂住口鼻，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半蹲的路明非。这是她第一次长时间注视异性，又保持着让男朋友系鞋带的亲昵姿势，路明非那张勉强称得上清秀的脸竟然有点小帅。

    “好了。”路明非手上的绿光消散，“回家之后吃点补血的药。”

    “谢谢。”

    陈雯雯对上他的眼睛，似畏惧似害羞地转头，占据全部视网膜的、路明非的倒像消失。

    路明非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突然听到站在窗边的酒德亚纪惊呼：

    “你们快看！”

    他快步走到窗边，向下眺望。

    那些被水遁·水乱波冲走的黑影从二十多米的高空坠落，竟然毫发无损！继续沿着墙壁向上攀爬。风吹飞他们的衣袍，黑影从脊椎处生出的长尾淋在雨中，鳞片开阖，仿佛呼吸，俨然一群人、蛇、蜥蜴杂交的怪物。

    数量有几百甚至更多，正在对丽晶酒店合围！

    路明非瞳孔中的勾玉旋转，再次发动幻术，企图像控制第一只那样让他们失去抵抗力。黑影们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眼内角上、下眼睑内面的粘膜皱襞伸出，半透明的瞬膜白翳遮住角膜，抵挡了幻术控制！

    “什么玩意？药师兜的学生？”

    路明非紧紧抓住窗框，这群生物拥有不亚于人的智慧，能在短时间找到视觉幻术的弱点。

    “死侍？”诺诺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还是蜥蜴形畸变？”

    “死侍？”路明非发现卡塞尔学院的几个人脸色不好看，“美漫里那个贱兮兮的家伙？”

    “不，解释起来很复杂。”诺诺回头扫了一眼惶恐、畏惧、不知所措的面试者们，随后与叶胜、酒德亚纪、古德里安教授同时对着攀爬的死侍开枪。

    枪声似轰雷，震得他们颌骨颤动。死侍头上翻起鲜艳的血花，顶着密集的弹雨继续攀爬，凄厉的吼声撕裂风雨。

    “教授！”诺诺大喊，“弗里嘉子弹的麻醉效果对他们没用，你带汞核心钝金破甲弹了吗？”

    “没带！我们是来招生的，又不是去叙利亚打仗的！”

    路明非神色一凛。

    子弹都无效？情况不妙，恐怕只有水遁·水断波、风遁·真空波、千鸟……这些以贯穿与切割见长的忍术，才能一击毙命。可这些忍术又极其耗费查克拉，同时面对几百个目标，还要分心保护十几个普通人的安全……

    “撤退吧，古德里安教授。”他提议。

    “英雄所见略同！只要找到有信号的地方，来多少都不足为惧！”古德里安教授兴奋地大喊，“先打退第一波！见鬼！他们要上来了！”

    弗里嘉子弹的麻醉效果对死侍们无效，可他们无法豁免子弹附带的动能，在雨中坠落。片刻后他们重新攀爬，开枪不过是拖延时间的手段。

    一轮齐射后，走廊内遍布黄铜弹壳，有一枚滚到赵孟华的脚下。

    赵孟华彻底傻了。

    因为家里做生意的缘故，他原本以为自己什么都见过，可今天的这一幕还真没见过。喂喂喂，那手枪竟然不是假货？这群俊男靓女难道是一伙伪装的暴徒？他们正在拍《碟中谍》？不对！刚才袭击他和路明非的怪物，还有超能力……这是《异形》或者《生化危机》的片场吧？

    还是魔改版本的？

    “这里不安全，你们躲到会议厅里去。”充满磁性的嗓音惊醒赵孟华。

    是路明非，苏晓樯、陈雯雯、柳淼淼……认识他的人神色复杂，这家伙什么时候拥有了超能力？声音还这么性感？可靠得跟好莱坞的男主角一样。在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睛下，十六位面试者没有询问，没有抗拒，有序地躲进会议厅。

    偌大的走廊忽然空了，只剩下路明非和卡塞尔学院的面试官。

    “你的眼睛……”诺诺注意到路明非的眼眶中并不是黄金瞳。

    “来了！”

    陡然提高的音量打断她的询问，沉寂的电梯楼层显示器急速变化，通向九楼的东、西、中三部电梯，每部电梯的数字都在飙升，沉重的呼吸声嘈杂。

    “我负责东、西、中三部电梯，你们清理窗外区域！”

    呼啸的风声同时席卷九楼，总共有近百数量的黑影被送了上来，体表发生不同程度的畸变，呼吸频率与大雨的“唰唰”声同步，眼中金光细碎。

    “明非你能搞定吗？”正在换弹的古德里安教授扫了一眼，头皮发麻。

    “没问题！”

    路明非双手交叉结十字印，两个影分身绕过古德里安教授等人，拦截从中部、西部电梯袭来的死侍。

    东侧区域。

    路明非再次结印，口中喷出巨量的水，冲击力逊色水遁·水乱波，覆盖面堪比水遁·大瀑布之术！从东侧电梯出来的死侍无处可躲，猎豹般的速度瞬间降低。他们抬脚，脚底的水却黏得惊人，像是胶把他们粘在地上。

    水遁·水贻拿原。

    路明非喷出的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经过查克拉活化后的胶水。死侍们意识到这一点后，用蛮力强行撕扯，裤子的面料、鞋底乃至地砖缓慢崩碎。

    在他们即将脱困之时，路明非深吸一口气，胸腔扩大贴近正在结印的双手，子－卯－戌，风遁·真空波！

    结印完成的瞬间，极其尖锐的呼啸声随着那口气从路明非嘴里吐出，一道近乎透明的风刃从左向右斩向死侍群。死侍们无法躲避，只能撑起身躯硬抗，风刃切割鳞片时火树银花，灿烂的不亚于新年的夜空。

    路明非眼角微微抽搐。

    风遁·真空波虽然只是上忍学习难度的B级忍术，但风属性查克拉具有切割的属性，就算岩石也会被斩开。可这次只是艰难的洞穿了那些鳞片，卡在左侧的死侍骨骼中，未能突破。他们因为剧痛放声嘶吼，生命力、身体强度远远超想象。

    不能保留了。

    路明非想。

    本体中剩余的查克拉全部注入风遁·真空波，宽约两指的风刃陡然暴涨，凌厉的狂风过境，整条长廊都在摇晃。随着他的扭头，风刃从走廊最左至最右，死侍群硬度堪比钢铁的骨骼被齐齐斩断，十几米的黑血泼溅。

    雨打风吹，路明非的胸腔恢复正常。

    血流遍地，染红了靠窗的开裂墙壁，混凝土中被斩断的钢筋裸露，雨水沿着它渗进屋内，冲洗黑血迅速变淡，在路明非脚下淌过。一声哀嚎都没有，东侧区域的死侍被风遁·真空波，全灭。

    “明非，你要学会赦免友军！”

    全力的真空波不仅限制了东、西、中三个方面的敌人，古德里安教授也站不稳，头发乱飞，扶着眼镜大喊。

    与此同时，西侧、中部区域。

    路明非的两个影分身分别置于长廊左右两端，左侧影分身的右手和右侧影分身的左手伸出，共同施展千鸟，两只手的雷属性查克拉连成一条极细的雷线，他们带着这条雷线快速向前冲锋。

    千鸟·雷传！

    恐怖的穿透力一览无余，在毫无保留的基础上，千鸟·雷传轻松腰斩死侍群。

    最左、最右位于雷传范围之外的死侍，在扑向卡塞尔学院防线的半空，被跑到长廊尽头的影分身用千鸟锐枪杀死。

    窗外。

    叶胜与酒德亚纪全力释放组合言灵，一张巨大密集的电网从九楼窗口扑了下去。

    雨水是优良的导体，附带叶胜意识的电流凭此轻松钻进死侍们的鳞片，直通大脑。死侍的肉体再强悍，神经系统同样脆弱，迅速被电流烧毁，一个接一个地仰天坠落。

    古德里安教授与诺诺持枪齐射，处理漏网之鱼。

    两分钟后，丽晶酒店的墙壁上再无这些壁虎似的生物。

    “幸好这次把你们两个带来了。”古德里安教授松了一口气，“明非，你那里怎么样了？”

    “不太妙，查克拉快要耗尽了。”路明非的话里带着喘息，“寻找安全通道就交给你们了。”

    查克拉？

    古德里安教授没时间多问，看向叶胜：“用‘蛇’帮我们找一条安全的撤退路线。”

    “没问题。”

    没有酒德亚纪的加持，近乎透明的‘蛇’扩散出去，叶胜的瞳孔失去焦距。

    他开始用“蛇”的眼睛观察世界，七层、八层的客人还在寻欢作乐，大雨掩盖了九层的动静。更外的地方是永远下不完的雨，雨幕中无数双金色瞳孔亮了起来，还有成百上千的死侍从南、北、西三个方向迅速逼近。

    东侧！

    东侧是安全的！

    叶胜的‘蛇’沿着东侧安全通道探索，十层、十一层、八层、七层……安全，到第二层楼梯间时，以电信号方式传播的‘蛇’好像变慢了。在这个区域，风的流动、灰尘的飘转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只有一个人形的黑影与‘蛇’保持正常。下一个瞬间黑影发现了化为‘蛇’的叶胜，结束赦免，挥刀，快到足以斩断时光。

    只有一种言灵可以做到。

    时间零！

    “叶胜？”酒德亚纪大喊。

    叶胜的体温正在迅速降低，牙关紧咬，面孔狰狞泛着死人般的灰色，瞳孔中的淡金色更如风中残烛。他用过许多次‘蛇’，从未出现这样的情况。

    “路明非！躲开！是时间零！”叶胜回神。

    “什么？”路明非问。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形飘忽如鬼魅的刺客挥动利刃，刺穿了路明非的胸口。为了防止他死的不够彻底，黑影手腕旋转，用刀刃绞碎了路明非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