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然和大家一样好奇，看冯潇蓉和大炮相谈甚欢，挂在她脸上那羞涩的表情，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摇曳生姿。

    眉眼之间流露出怀春少女荡漾的情丝。

    “他们怎么会认识啊？”

    刘伟星有些嫉妒，女记者竟然对王大炮流露出崇拜的眼神。

    隐约听见王大炮，“五百次……驻足停留……”

    冯潇蓉明亮的眼睛痴痴地看了王大炮一会，反应过来，心头小鹿乱撞，红着脸转身跑了。

    进到包厢，冯潇蓉躲进照相机的幕布，刚才她反应有些迟钝。

    “他真的很有才华，有军人的气质，会做菜，出口成章，竟然还会写诗……”

    冯潇蓉红着脸想到刚才王大炮和她说的诗句。

    “好美的诗。”

    周传斌采访结束，起身四处张望，冯记者呢？

    李自然看他在找人，问，“你找蒋家的丫头？”

    “不愧是长期在领导身边工作的人，火眼金睛啊，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刚才和王大炮不知聊什么，这不害羞地躲进照相机的幕布里了。”

    “她和王大炮聊？”

    “嗯，看过去似乎很早就认识，关系还不错的那种。”

    周传斌心想，“不可能啊，没什么人知道她的身份。”

    周传斌看王大炮此刻毫无形象的搂着朱爱农，和黄涛三个人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

    “王大炮他祖宗十八代都是农民，你说他还过不了审？”黄涛有些不乐意。

    刚才他和朱爱农说，能不能帮忙把王大炮弄进他们外国技术人员招待所食堂当厨师。结果对方一句“资格审查过不了。”把他给气坏了。

    “黄涛，你别为难朱爱农。”王大炮刚和冯潇蓉结束谈话，过来就听见他们为自己换单位争执起来。

    换啥单位，自己厂里呆着多舒坦。

    “大炮、黄涛，我没别的意思。”朱爱农赶紧解释，“我们招待所确实非常难进。我如果不是家里亲戚有一定的门道。这时候也是工厂食堂呆着。”

    王大炮知道能进这些部门亲友的实力可不一般。

    朱爱农继续解释道，“我们招待所属于‘四级保密涉外单位’，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所有管理人员经过组织上的严格审查，政治上绝对可靠，业务上精通熟练。所以我才会说王大炮想要进我们单位，很难的原因。”

    “爱农，你别听黄涛在那瞎比比。他出发点是为我好。不过，我还是喜欢呆工厂，自由随意。”

    “可如果你要真一直待工厂，那女记者可就飞走了。”黄涛有些恨铁不成钢。

    “说的是，同样干炊事员，你工厂炊事员和酒店、宾馆的炊事员相比，那差距可就大了。女方父母也比较容易接受。”

    “朱爱农，你们招待所后厨会很忙吗？”

    “还行吧，招待所主要接待灰熊和其他D国、杰克、波澜等国家技术人员；还有临时来访的外国代表团和友好人士；所以，我们厨师也都跟着要会一些简单的俄语和英语。

    今年，入住达到高峰，加上家属和孩子就更多了。接待这么多常驻外国人，招待所刚开始没有西餐厨师，从四九城友谊宾馆、沪海锦江饭店调来厨师、理发员、司机，接待工作才有了保障。”

    “对了，什么时候弄点票给我们，我们也去吃吃你们招待所的西餐。”

    “我们不像莫斯可西餐厅，他们统一对外发放餐票。我们这里为了活跃、充实技术人员的生活，每周举办一次电影晚会、舞会，邀请文艺界的名流到驻地表演，不用票但是进来之前必须要事先申报。“

    黄涛一听乐了，“那老战友，啥时候请我们也去参加一回。”

    朱爱农没理黄涛，反倒是对王大炮说，“大炮，如果你真的和女记者处对象，改天我们举办舞会的时候，请你们一起过来玩。”

    “跳舞？大炮哪会。”黄涛撇撇嘴，“我们都没学过。”

    “不会就学呗，华尔兹、狐步、探戈、仑巴，这些只要学一学就会了。”朱爱农不以为然地应道。

    “大炮，”李自然喊道。

    王大炮进了包厢，看周传斌坐在照相机旁看着冯潇蓉。

    “坐这，”李自然安排他坐在照相机前面的椅子上。不过他们可没有上镜头的资格。

    “王大炮同志，您好。接下来我们想就周传斌同志在部队的表现情况对您进行采访。”

    王大炮看着中年记者点点头，表示可以开始。

    两个记者，一名提问，另一名拿着本子和笔在一旁记录。

    “请您说说周传斌同志在部队训练方面的情况。”

    “周传斌同志，在部队期间，刻苦训练，可谓是‘眼睛一睁，练到熄灯’尽管每天腰酸背痛，两腿红肿，站立不稳，直打哆嗦，到后来连睡觉骨头也像散了架似的。周传斌同志依旧保持高昂的战斗精神……”

    两名记者，听着王大炮的讲述，眼睛不时闪亮，在本子上重点圈出：“眼睛一睁，练到熄灯”、“训练场就是战场”、“给全国人民交一份满意的答卷”、“苦不苦，想想红军长征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周传斌和李自然在一旁，越听越迷糊，这还是我们认识的战友？

    几个月不见，口才如此的好，还妙语连珠，不少新鲜词汇接连蹦了出来。

    王大炮哪知道这些，他想到以前老一辈人讲起这个年代的故事，难免把一些口号都给带了出来。

    冯潇蓉正眼神光亮，炽热地看着王大炮。

    我就知道他很有才，这出口成章都快赶上我们记者了。

    冯潇蓉明亮的眼神温柔中带着丝丝情意。

    这一幕落在周传斌眼里，心生嫉意，加上王大炮刚才颇具文采的访谈。

    于是，起身打断王大炮的采访，“记者同志，我们还有其他几个战友，他们也可以从不同的角度……”

    “……”

    “那好，请其他战友过来吧。”

    王大炮朝冯潇蓉悄悄递了个眼神，冯潇蓉红着脸起身跟在身后，一起出了包厢。

    李自然看王大炮一点都不避讳的样子，再看冯潇蓉竟然那么乖巧的跟着大炮一起出去。

    周传斌放在裤兜里的手，紧攥拳头。耳旁听见冯潇蓉问王大炮：

    “大炮，我们什么时候再去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