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离去
离幽在门外凉亭里等着屋内散会,不一会儿听到动静,便提着方晴走向门口,对迎面而来的方芷兰道:“方姑娘,我把他抓回来了,你看着处置吧,我先回去睡觉了。”
“哎..离公子!”
离幽不管身后的呼喊声,踏着逍遥步瞬间消失了。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一夜无眠,第二天转瞬即至,离幽站在庭院不断的深呼吸,平复心中的杂念,随后开始了每天的晨练。
“离公子,不管你昨天听到了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
“你可以相信我,不管我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态度和面容,在你面前我永远是那个无助可怜,需要依赖你的方芷兰。”
离幽真肆意挥舞着拳头,拳头与空气不时发出爆鸣声,此时身后传来了方芷兰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动人,仿佛昨夜那个寒声逼人的人已经消失了。
“我与方姑娘相识时日尚短,有些不了解也实属正常,方姑娘不必为此忧心,不值当。”
离幽对方芷兰笑了笑,二人本就是临时的雇主与护卫关系,后来机缘巧合各自救了一次各自的性命,也算是两清了,人海茫茫本就是萍水相逢,又何必要求别人照自己想法而活,他人能够善待自己足以。
“不管离公子如何想,芷兰对离公子之心从来都是真挚的,芷兰有时行事确实心狠手辣,更甚于普通男子,但这点芷兰从未想过隐瞒公子,只是来不及将自己恶毒的一面展露给公子看,就已被公子碰巧瞧见。”
“若是从此公子对芷兰心生恶感,芷兰也无可奈何,但芷兰的心永远为公子保留着!”
“芷兰心想公子应该也不会多留了,前些日子已吩咐厨房多做些雪牛肉干,还请公子不要拒绝,也算是满足了芷兰一份心愿。”
方芷兰知晓昨夜之事还是让离幽心生芥蒂,谁会喜欢一个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女子了,即使她在他面前表露的再温柔、再柔弱可怜。
所以方芷兰只能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不求得到离幽的理解,只求自己以后不会后悔自己的懦弱与胆怯。
“唉,劳方姑娘错爱,离某不值当.....”
“离公子,可否再让芷兰抱一抱你?”
方芷兰知道离幽欲说什么,但她不想听了,口中还在询问,却已张开双手死死的将里有抱住,脑袋在离幽后背蹭了蹭,找到个舒适的环境紧紧贴了上去。
离幽本欲挣扎,感受到方芷兰双手传来的力度和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将她推开。
‘唉,算了,就算是在临走前再满足她的一个愿望吧,可能再见之后即是永远。’
离幽没想到是,等他修为少有成就下山之时再次与方芷兰相遇,再见所发生的之事让他后悔莫及,让万念俱灰的他厌天恶地,心生魔念。
“好了,你走吧,我知你本就不属于凡尘,本还想费些心思将你留住,但事不如我愿,罢了!”
离幽感觉后背有些湿热粘稠时,方芷兰放开紧抱他的双手,当着他的面擦掉眼角的泪水,倔强的说着。
“嗯,你保重,别人总没有自己来得可靠,想些法子多备些保命手段.....”
刚说到这离幽又不禁摇摇头:“算我多言了,以你的聪慧,定能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方芷兰听到离幽前面所言,心生欢喜,可随后之言不免心泛苦涩,闻之离幽就要走,当即顾不得苦涩之感,连忙拉住他的手道:“你答应我的,要满足我一个心愿,雪牛肉干带上吧,等我一会儿可好?”
离幽犹豫片刻,点点头,方芷兰露出久违的笑容,欢快的走了。
“因为是干的,水分少了不少,口感也较之前差些。”
“就百来斤,以你的本事,带这些想来是不难的。”
“哦,这个布袋子内部嵌满了油纸,而且布袋子也很结实耐用,不用担心牛肉干会变质....你...”
离幽伸手打断方芷兰的言语,他知道这个女子还有很多话要跟他说,也舍不得他走,但他与她并不合适,不如快刀斩乱麻:“多谢方姑娘,离某这就走了,不用送我!”
不等方芷兰再次说话,离幽直接运起逍遥游快速离开了这座落院,这座埋葬着少女心的落院。
‘方姑娘,祝你早日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归宿!’
离幽站在哈城门口,朝着聚水分行的阁楼望去,此时,阁楼内的方芷兰仍站在离幽住的庭院里,遥遥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
“吩咐下去,将这里化为禁地,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不知过了多久,方芷兰转过身来,这一刻那个掌握聚水生杀大权的女皇又回来了,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冷冽,连最熟的马执事也不敢与之玩笑。
‘还有十里就是幽暗森林了,今日时辰已晚,明早再进林,就在此地休息一晚。’
离幽在幽暗森林外一处无人的村庄停了下,随着之前的打听,大概知道此地离幽暗森林的距离,这座村落荒废了毫无生气之事,离幽毫不奇怪,一路三千里之遥,费时两月之久,什么事都见过不少。
这种村落定是朝廷征战所致,离幽一路上还远远看到过万人战场,真是尸横遍野、白骨嶙峋,食腐的恶鸟成群在天空盘旋不散,连空中吹来的风都带着腐臭和血腥味。
看到过举镇搬迁,途中被十二岁以上男丁被强行征兵。
看到过战祸之后,几百里廖无人烟,饿殍遍地,任由野狗、黑鸦食肉。
看到过母亲割肉为子,看到过为爱殉情、死后同穴,看到过友人不离不弃,坚定不移。
看到过流民成群,个个衣不遮体、瘦骨嶙峋,饿了吃树皮草根,等草根树皮吃完就吃人的尸体,更甚者直接强壮者食弱小者。
那些流民最开始离幽还会管上一管,为其建屋生火、取衣驱寒、散食充饥,最后却管无可管,流民太多,那些受难的人饥饿时已经没了理智,若不能给予食物和衣物,甚至会动手抢你的粮食和扒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