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没有出现吴池想象中的恼羞成怒，也没有表现出谎言揭穿后的奸诈嘴脸。

    就那么盯着吴池，把眼镜摘下来后揉了几次眼睛后，很是迷茫。深感疑惑的试探道：“你是说的不出去？”

    吴池嗤笑了几声，用力鼓着掌：“好演技。但是，你已经露馅了。我一没有受伤。第二医院也不是可以阻止刑欢带走我的地方。所以这里根本就不是医院！”

    “医院？什么医院？这里是精神病院！特么的神经病吧！”郑直气急败坏的怒吼着，方方正正的眼镜被甩到鼻子下方。

    “看看你后面墙上写的啥？第一精神病院！”

    郑直依然不解气的怒喷着：“法律禁止击杀未觉醒的未成年人，你才没有被杀。法律禁止虐待精神病人，你才没有被刑欢打出屎。你不是装疯卖傻，你是特么的真傻！”

    吴池看着那空气中飞扬的口水，脸面上嗤笑变成不受控的轻轻颤抖，双手火辣辣的疼痛，像是刚刚的一声声鼓掌拍在自己的脸颊一般。

    墙体上字样很有年代感，自己待过几天的房间也符合精神病房的特征。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都特么怪失忆啊……

    他赶紧讨好的转移话题：“郑叔，咱这就走！我要抓住一分一秒的时间，赶紧挣钱。一定尽早把钱给您还上。”

    郑直经过刚刚的发泄，已经冷静了下来。决绝的摇了摇头：“不，我感觉你还没有康复。再留院察看一天吧。”

    “嘭！”

    随着审讯室的门被狠狠地关上，吴池再也维持不住形象，撕心裂肺的吼道：“误会，郑叔，都是误会……”

    可是不管吴池怎么吼，都没有改变郑直的离去，以及自己被两个糙汉子粗鲁的拖回了那闪着强光的房间。

    被拖着双腿的画面，怎么看都像个弱智一般。很符合他在审讯室中的表现……

    好在对自己的监视被取消掉了。

    ……

    郑直走出精神病院后狠狠地朝地面‘呸’了一声。便径直的走向路边的一辆黑色越野车。

    坐在驾驶位置上的精壮汉子立马把搁在方向盘上的脚放下，嬉皮笑脸的喊了声：“头，去哪？”

    郑直捏了捏眉心，心情依然阴霾：“回部里。有个会议要开！什么玩意！”

    司机方墨一边发动汽车，边狠厉的说道：“是刑欢不识抬举？晚上我去会会他。”

    “与刑欢无关，他还没有胆子违背命令。是要救的那小子。既然怀疑老子的用心……”似乎觉得审讯室中的事情太无语以及晦气，郑直随意解释几句后便问道：“李小山还没有抓到吗？”

    “没有。像是从城市中消失了一样。”

    郑直对此没有感到意外，轻轻颔首：“嗯，继续加派人手，即使抓不到，样子也要做足。也算给张家一个交代。谁让死的是张家的预定女婿！”

    “另外，李小山使用的手枪一定要严查到底！我可不相信一个毫无背景的大学生能买得起这玩意。”

    “还有去调查一下吴池与李小山关系如何？明天一早你来把这小子从这里领出去……”

    ……

    此时的吴池早已摆脱了审讯室的乌龙阴影，正蹲坐在马桶上思考着人生。

    “精神病院？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就因为我失忆了，还是有人安排的这一切？”

    “还有我哥是谁？”

    毫无头绪的吴池虽然沮丧，却凭借着大心脏的属性没有感到恐慌，甚至隐隐有些期盼。

    能拿出八十万来分期解救自己，怎么看都像是大家族的作风。

    不过失忆的原因也让他隐隐担心自身的处境。从谈话中不难推断，似乎自己犯了案，让刑欢控制不住杀意的案子。

    “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绞尽脑汁的回想中，头疼的症状顺势爆发。

    吴池的脸色当时就绿了：“特么的，这次怎么这么痛？……难道每次记忆融合失败后，头疼症状就加深吗？”

    “记忆融合失败，是否放弃？”

    一样的女声，一样的腔调，像往常一般的询问。

    吴池紧紧咬着牙关，脑海中像是有东西在破裂。强烈的痛感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然而却又被强烈的刺痛下，保持着清醒，时时刻刻的充分享受着那种刺痛……

    如此硬抗了数分钟后，头疼的症状没有像往常一般削弱。

    “妈的，他妈的……”吴池不知道还能扛到什么时候，被与往常不同的刺痛搞到心态爆炸，喉咙中伴随着沙哑的咒骂声。

    “你狠！既然你如此执着着失败，我不玩了！呜呜呜……我应该第一次记忆融合失败时就这么选！”

    三分钟后，被疼痛折磨到虚脱的吴池双眼失神。

    “为什么还这么痛？不玩了都不行吗？”

    悦耳的女声在脑海中再次响起：“抱歉，接收信息过多，并且没有明确的肯定信息。所以无法做出确定，是否选择放弃？”

    “特么的，我不是已经说不玩了吗？还不明确！你是脑里有包吗？”

    “滴滴滴……”的响声在脑海中回荡。

    这样的声音让吴池感到一丝熟悉。那似乎是要爆炸的前兆。

    “回答不明确，即将进行记忆强制融合。”

    “警告！警告！记忆强制融合存活率不足千万分之一。”

    “警告！警告！这不是开玩笑！”

    吴池的脸色当时就黑了，这是要嗝屁啊。他没有丝毫犹豫的赏了个耳光给嘴欠的自己后。立马声音洪亮、简短的吼道：“放弃！”“放弃！”……

    “滴滴滴……”的声音消失了，却又像幻听一样还萦绕在耳边。头疼的症状迅速好转，也让吴池长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反应快……吴池无耻的想到。

    接着便听到了那倒霉催的女声，一点都不悦耳。

    “记忆融合放弃，记忆开始分离。”

    “原记忆封存。神识弱小情况下无法开启。”

    “存在相关信息刺激情况下随机闪现原记忆情况，警告！此情况将伴随强烈头痛。”

    “现记忆解封，回归主体。”

    “现记忆中存在隐晦信息，因为记忆融合失败过多将被封存。”

    “隐晦信息存在保护机制，相关信息刺激下会逐步被解封。警告，任何记忆解封都会伴随一定头痛！”

    ……

    吴池呆楞在原地。

    因为他发现在原记忆存档的过程中，他的脑海中闪过些画面。让他不知所措，却毫无所以的感到伤心。

    当所有的一切画面都消失殆尽后，他才疑惑的念念自语道：“地球，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