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岗村

    清晨的乡村，轻纱般的雾气缭绕，静谧而神秘。阳光穿透云雾，洒落在翠绿的稻田和错落有致的房屋上，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楚瑶上楼轻轻推开孙婧的房门，里面没人，杯子叠的很整齐，衣物也放的整整齐齐的。

    没回家？她的眉头紧锁，脸色暗淡。下楼时脚步一步一步显得很沉重，她知道孙婧去哪儿了，“她还是去了”楚瑶喃喃道。

    楚瑶没有打电话去确认，没有必要。再说确认孙婧在那里又能怎样，只是知道女儿安全而已。

    她没有吃早饭，默默的背起菜篮，手握割草刀，向菜地走去。

    上午九点，一阵摩托车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边。她没有抬头，依旧蹲着慢慢的锄草，动作很慢，却很用力。汗水布满了额头，但却不敢流到她的脸上，怕一不小心被冻住了。

    孙涛停好摩托车，把孙婧抱了下来，孙婧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很快乐。

    孙涛走到楚瑶身边，道：“小婧昨天跟同学玩的太晚，就去我那了。我怕她一个人回来不安全，也就答应让她睡一晚了。”

    “知道了”楚瑶淡淡的回道。

    “她睡床，我睡地板，真的！”孙涛忙解释道。

    “我又没说什么，你急什么”楚瑶转头看向孙涛，孙涛看到她的眼睛时，心中一寒，那种眼神是刺骨的寒冷。

    孙涛连忙往回走，就听楚瑶冷冷的声音传来：“做过的事不要忘，说过的话也不要忘。”

    他脚步一顿，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楚瑶看他回屋了，提着篮子也往屋子走去。

    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孙婧在跟孙涛撒娇。她没有平常父母看到此情景的喜悦，只有怒火。

    走进院子，“妈！你看我漂亮吗！”孙婧看到楚瑶回来了，穿着新裙子在她面前转圈圈。

    楚瑶露出欢喜的表情，赞道：“漂亮，裙子漂亮，我女儿穿着更漂亮。”她发现孙婧化了妆。

    孙婧听闻高兴的不得了，紧紧抱着孙涛的胳膊，一蹦一跳的。

    孙涛感受着手臂上的柔软摩擦，一脸尴尬的看着楚瑶。楚瑶不再理睬父母俩，转头去把菜篮子和刀放回了厨房，笑着跟孙涛说：“等会儿你去做饭吧！”

    孙涛连忙点头称是。

    厨房里孙涛正在切菜做饭，楚瑶走到灶台后面添了几把柴火，炉内的火更旺了，她呆呆的看着里面熊熊燃烧的烈焰，脸上依旧不悲不喜。

    “18年了，18年你就忘了以前的事了么！你有没有内疚过，你害死了王铁柱，又祸害他女儿，你还是人吗？”楚瑶低沉的声音透着无边的愤怒。

    “当年要不是你拉着王铁柱去喝酒，他至于突发心脏病死去么！他媳妇因为悲伤也跳河自尽了，留下一个两岁不到的娃。”她回忆着久远的往事，严厉充满了泪水，“你害的他们家破人亡，你就是杀人凶手，这些年你活的很滋润，又想祸害他们的女儿，你禽兽不如啊！”她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了。

    孙涛闻言呆呆地愣住了，他回想起当初的情景。

    十七年前

    那时孙涛和楚瑶结婚两年，儿子孙伟也快两岁了，当初他们也是奉子成婚，倒也是两情相悦。前村的王铁柱和孙涛是同学，跟孙涛同一年结婚的，娶的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有一个一岁半的女儿。两家人相处的特别好，时常在一起玩乐，两个男人一起喝酒，两个女人就抱着各自的娃逗乐，还互认了干爹干妈，好的像一家人一样。

    那年中秋节，孙涛一家去王铁柱家走访。

    “铁柱，我们来给你们送月饼了。”刚进院落，孙涛就扯着大嗓门喊到。

    王铁柱闻言从从里屋走出来，笑嘻嘻的说：“你去买的？”

    孙涛哈哈一笑，指了指楚瑶说：“他父母从江山市带来的，大城市的月饼，带来给你们尝尝。”

    王铁柱一乐：“还是好兄弟想到我啊！正好童芸快做好饭了，一起吃啊！”说着就朝内屋的媳妇童芸喊道：“小芸！涛哥和楚姐来了。”

    童芸围着围裙，上面都是面粉，走出来就笑盈盈的问候孙涛夫妇。

    楚瑶笑着说：“小芸，这是在做刀切面么？”

    “是啊！铁柱喜欢吃。”

    “铁柱好福气，娶这么贤惠的女人”楚瑶调侃道。

    铁柱让他们一起进屋，自己则去把鸡杀了，又去挑了点蔬菜到厨房烧菜去了。

    楚瑶牵着孙伟走进客厅就看到围栏里的小女孩，她开心的走过去，对着小女孩拍拍手：“小婧！干妈来了，干妈抱抱。”

    小女孩也很熟悉楚瑶，张开双手就要楚瑶抱，楚瑶抱起小女孩逗乐起来，小孙伟也在一旁一起玩乐。

    童芸继续在擀面，切面。看着楚瑶逗孩子，她笑得很开心。

    孙涛到厨房和铁柱打屁起来，当铁柱的红烧鸡出锅后，他用手夹起一块就吃，“真香，铁柱手艺比我好啊！这么好的菜没酒可不行。”

    铁柱难为情的说：“最近心脏不好，童芸不让我喝酒。”

    “过节少喝点，意思意思呗！”

    “那行！少喝点。”

    两人把菜全部端上桌，铁柱就去把酒拿出来，童芸看到了说：“铁柱！你不是心脏不好么！医生不让喝酒。”

    “没事，今天过节，我和涛哥少喝点。”铁柱一听媳妇当着楚瑶一家这么说，面子有些搁不下了，犟着打开了酒盖。

    “咱们就意思意思，好吧！”孙涛对铁柱眨了眨眼。铁柱嗯了一声。

    “那你们等会儿，我去把刀切面下了，吃碗面再喝酒，别空肚子喝。”童芸见劝不了也就不劝了。

    楚瑶埋怨了孙涛几句，却被铁柱挡回去了。不一会儿，一人一碗面就端来了，两人快速吃完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喝酒划拳。童芸抱着女儿，楚瑶把小孙伟放在小凳子上，慢慢的吃面喝汤，席间，一家人围着孩子话题聊的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