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身鬼装扮你就没发觉过？”

    楚瑶想了想说：“有一次，我晚上起夜，看她鬼鬼祟祟的往楼上跑，穿着挺像这身衣服，睡衣颜色基本都是白色的，我以为她也是起夜，也就没注意这事。”

    “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在张丽死后没多久吧！或许我可能看错了，半夜也不是很清楚。”

    “你觉得孙婧为什么会自杀？”

    “不知道，一了百了，都要结束的。”楚瑶悠悠的说。

    赵勇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看她神情恍惚也就不问了，就让张琳琳多安慰一下，自己则走到法医陶杰那里。

    他见陶杰正在翻看尸体，采集样本。

    “老陶！怎么看？”

    陶杰头也没抬就知道是赵勇，“初步看是自缢而亡，还要进一步确认，通知家属需要尸检。”

    赵勇看向正在勘察的陆刚，“有什么发现没有？”

    陆刚指着地面说：“尸体的脚尖离地面只有30公分，地上有几块青砖是垫脚用的。案发现场由于村民聚集已严重破坏，没有查到有用线索，唯一明显的就是死者穿的鞋子是套鞋套的，所以可以区别跟其他村民的鞋印不一样。”

    “这组鞋印的起点在哪里？”

    “我刚才辨认过了，进入坟场时开始就有的，进入之前却没有，这有点奇怪。”

    “查过脚印的轨迹没有？”

    “查过了，脚印在两堆坟前驻留时间比较久，脚印痕迹比较多，有几个是贴着坟头的。”

    赵勇沉思了，孙婧半夜去这两座坟前干嘛？她出来假扮鬼还带着两双鞋么？干嘛进坟场要换鞋？

    “把所有可疑的鞋印都拍照，仔细查一查。另外查一下这两座坟是谁的？”

    陆刚领命后就去询问在场的村民，不一会他跑过来说：“村副主任王强知道，我把他带过来了。”

    王强走到赵勇近前，对他说：“这两座坟是村民王铁柱和他媳妇童芸的，孙婧原名王婧，她父母死时，她才两岁。19年前，王铁柱因突发心脏病猝死，他媳妇童芸悲伤过度，半年后上吊自杀了。王婧就被孙涛和楚瑶夫妇收养了，后来就改名孙婧。”

    赵勇大出意外，还有这个故事，那她在自己亲生父母坟前自杀是什么意思呢！他有些无法理解了。

    他让王强想想还有没有要说的，王强后面提供的消息就没有参考价值了，他谢过后就让他离开了。

    他从那双鞋印出现的位置出发，沿着它的轨迹走了一遍。虽然有很多村民脚印，但他发现有一组脚印很浅，在众多脚印中不突出，却也是沿着这条轨迹出现的。他眼睛一亮，或许是两个人一起来的？那另一个人是谁？

    “小叶！丈量这个脚印。”他招呼年轻警察小叶过来。

    年轻警察小跑过来，马上进行丈量。

    “报告赵队！36码。”

    36码？孙婧的脚不也是36么！他思索着。

    他走到王铁柱坟前，看着地上的脚印，36吗脚印几乎和39码脚印同轨迹。他心中已经确定当时有两个人，又发现从坟头到大树之间的二十米的小道上不见了36码脚印的痕迹，只留下39码脚印和杂乱的脚印。

    “陆刚！村道上36码鞋印多不多？”

    “报告赵队！查看过了，有很多36码的，大多老年妇女的脚都是36码，无从查证。”陆刚苦笑道。

    “先收队，等老陶报告怎么说。”他只有先让众人回去，再仔细比对，他对孙婧的自杀持怀疑态度。

    东城市刑警队会议室

    赵勇把白板上的孙婧名字也发了个叉，他指着白板说：“都说说吧！”

    陶杰率先说道：“我先把孙婧的尸检报告说一遍，死者为前位缢型者：缢沟在颈前部位最深，一般位于甲状软骨与舌骨之间，再分向左、右两侧分别斜行向后上方绕下颌角，经耳后进入发际，并逐渐变浅，在枕外隆突两侧消失。由于绳索为床单撕下来的，质地柔软而宽，造成的缢沟浅而宽，缢沟局部表皮剥脱，绳结为U型。死者为机械性窒息，口唇、脸颊、耳廓、甲床、手足和低垂部位有较明显的青紫;面部皮肤及眼结膜点状出血;死者胃里检查出茶水成分，为菊花茶。”

    赵勇一惊，又是菊花茶，孙伟的酒壶里装的也是菊花茶，怎么都爱喝菊花茶。

    陶杰又说道：“另外尸检时还发现孙婧的子宫内膜增厚，通过验血鉴定，人绒毛

    膜促性腺激素升高，说明孙婧刚怀孕一个月左右。”

    赵勇猛地站起身，“什么？一尸两命。难道孙婧不知道她怀孕了么！”

    陶杰擦了擦眼睛，“怀孕一个月是不大会注意的，容易忽视了。”

    陆刚说道：“对床单的查证是孙婧自己的床单。”

    张琳琳有些想不通了，“是谁让孙婧怀孕的，她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或许她不是自杀呢！”赵勇突然抛出这个想法让大家心里一惊。

    “赵队！你说她是被杀的？”李海辰张大嘴巴说道。

    赵勇对他说：“你去查一下孙婧的男朋友是谁？”

    李海辰立即领命离开。

    赵勇沉思一会儿说：“这件事是不是要告诉孙涛，或许他能给我一点线索。”

    众人统一默认了。

    孙涛又一次被带进了审讯室。他看着赵勇和张琳琳，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没有了盛气凌人的感觉，从张琳琳身上还能感觉一丝哀伤。他纳闷了，这些警察怎么了？

    赵勇看到他坐好后，问道：“在这里睡得可好？饭菜还可以吧！”

    孙涛笑道：“床板太硬，饭菜倒还可以，我吃了睡睡了吃，还长胖了呢！”

    “挺好，无忧无虑，想想那些死去的人，他们可就没有你这样好福气了。冰冷的土地下，无尽的黑暗，他们是否在怨恨你的冷酷无情。”赵勇脸上的笑容没有了，说话冷冷的。

    孙涛的笑容一下冻僵了，脸抽搐着，胃也感觉有些难受，他不愿想起那些事，“你们什么时候对我宣判，让我快点去赎罪。”

    “你别急，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赵勇悠悠的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