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百花楼的老鸨，脸上涂着浓妆的半老徐娘。她翘着二郎腿坐在摇椅上，上下下下什仔细打量着面前局促不安的王雨柔。

    “你确定做这个”王婆不死心的问道。

    王雨柔胀红着脸，默默的点了点头。几天前，她看到百花楼招募洗衣打杂的粗使丫头，就想前来做一份工好歹也能挣一点银钱补贴家用，但想到这百花楼乃烟花是非之地，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出入这种场所，恐怕招人非议被夫君所不喜，所以就放下了这个念头。

    “可惜了，就你这种容貌身段，别说我这小小的百花楼，就是整个清河府里的花魁也可以争一争的，怎么想要做洗衣打杂这类活”王婆一脸的不解。

    “王婆若是不愿意用我，小女子这就告退。”王雨柔低着头转身就想离开。

    “哎哎哎，别走啊，我没说不用你”王婆连忙招了招手说道，“行，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哪天你做不下去了再来找我”。

    一个丫鬟带着王雨柔来到了百花楼的后院。十几个竹笼里面装满了衣服。几个五大三粗的妇人正就着冰冷的井水，搓洗着衣物。

    丫头指着那些衣服说道：“除了清洗衣服，如果有破损还要缝补，每日有五个大钱，钱虽然不多但是中午有一餐免费的饭吃。”

    冰冷刺骨的井水，让王雨柔的手一下就冻得通红，指尖传来的如蚁噬般的麻木感。

    “小娘子这活可不好干呀，一天100多件的衣服，夏天还好，这冬天可遭罪了”旁边的一个健妇，给王雨柔看了下她长满了冻疮，都有些变形的手。

    “像你这种娇滴滴的小娘子，那些男人疼你都还来不及呢，你家相公怎么能让你出来做这种事？”

    “没事的，我吃得了苦”王雨柔活动了下冻僵的手指，继续清洗的衣服。

    “夫君，起来喝药了”王雨楼搀扶着张天赐说道。

    “我睡了多久”张天赐感到全身无力，脑袋仍然有些昏沉。

    “你都躺了两日了”王雨柔说道，一边拿着小勺给张天赐喂药。

    “好苦”张天赐眉头一皱。

    “良药苦口，你可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我可没有糖给你吃”王雨柔笑道。

    “爹爹，给你吃白面馒头，你放在嘴里多咬一会儿，就会有甜甜的味道，可好吃了。”丫丫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了小半个馒头。

    “哪来的馒头？”张天赐问道。

    “娘每天都会带两个馒头回来”丫丫说道。

    面对张天赐疑惑的目光，王雨柔脸色一红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对不起夫君，家里实在是没有钱了，我接了一个洗衣缝补的活，一天五个大钱，中午还有两个白面馒头，就是在百花楼，我本来不想去那种是非之地，但是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活计，如果夫君不喜，那我明天就辞了这份工。”

    张天赐看着王雨柔原本白皙粉嫩的小手，此刻已经布满了紫红冻疮跟大小不一的裂口。他轻轻的抚摸王雨柔的双手，感觉心里有些发堵双眼微红问道：“疼吗！”

    “没事的，忍一忍就习惯了，夏天就好了。”

    “是我没用，让你们娘俩跟着我受苦了。”

    “别这么说，夫君你一个举人都能放下身份，去码头做苦力，我也能干粗活我也能吃苦，我们是一家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王雨楼也握着张天赐的手说道。

    王子林一边打着哈气，一边伸着懒腰，从百花楼二楼的莲花间中走了出来。门口一个早已等待多时的心腹家奴王麻子，笑着脸说道：“少爷，今天你起得晚了，要不小的叫天香楼送两份腰花过来给少爷补补身子。”

    王子林抬起一脚就踹去笑道：“补你妹呀，本少爷的腰好着呢！”

    “是是是，小的嘴贱，少爷雄风不减”那王麻子陪笑道。

    王子林的目光无意中往楼下一瞥，突然停下了脚步。那王麻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看到后院里正在洗衣服的王雨柔。

    一身破旧的衣裳，难以遮掩她秀美的容颜，冬日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反射出了淡淡的金光，给人一种圣洁之感。即使王子林这种以青楼为家了的浪荡子也看痴了。

    “少爷！”王麻子轻轻推了一下王子林，才让他回过神来。王子林立刻冲下楼，跑到了王雨柔面前说道：“小娘子如此佳人怎么能做这些下贱的活”。

    王雨柔抬头看了眼一脸痞气的王子林就不想搭理他，继续低头洗着衣服。

    “小娘皮，王少爷跟你说话不会应的吗？”王麻子凶狠的喝道。

    王雨柔惊得手一抖，连忙后退的几步，抄起身边洗衣服用的木棒，护在胸前怯生生的说道：“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小娘子莫要惊慌，我没有恶意，只不过是不忍心看着小娘子受这份苦，小娘子若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本少爷在这南城还是有几分薄面。”王子林说道。

    “不需要。”王雨柔冷冷的回应到转身就跑开了。

    看着王雨柔远去的背影王子林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丝邪笑。

    “少爷看她的样子，不过是做粗活的下人，要不我跟王婆打声招呼，晚上让她洗干净送到你的床上”王麻子说道。

    王子林摇了摇头说道：“这小娘子一看就是外柔内刚之人，若是用强，她就敢死在你面前，这就没意思了呀，本少爷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把贞洁少妇调教成浪女才有意思！”

    “少爷果然是此道中的高手，不是我们这些俗人所能比的。”王麻子立刻献上了一个彩虹屁。

    “去查查她的底细，先让她无依无靠，这调教的难度就降了一半”王子林说道。

    没点本事怎么能成为王子林的心腹，逼良为娼这种事情王麻子就没少干，“少爷放心，这活我熟！”他立刻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