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十月初四。

    黄白城，天策府，白虎堂议事大厅。

    “大家议一议吧。”

    姜耀面沉似水，向着天策军众核心人物看来，贾诩、霍峻、程昱、杨修、徐晃、魏延、陈到、卫觎、田丰、段煨、张猛、马腾、马超……四五十名高层，尽皆在列。

    “呃……”

    众人面面相觑，仔细思考着字句，不敢贸然开口。

    因为，很显然，天策上将姜耀很不高兴。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姜耀如今占据三州之地，即便称不上天子，也可称王了。一怒之下，谁敢有半分轻忽？

    不过，引发天策上将雷霆之怒的这件事情，还真不大好办。

    两个月前，一个左臂只剩下半个胳膊、又瞎了一只眼的男人，到西域长史府报官。

    原来，他叫韦阜，率领一支八十余人的汉人商队，从波斯做生意回凉州。结果，在沙漠中的丝绸之路上，遭遇了五六百名盗匪的袭击。最终，除了最身强力壮、武艺高强的韦阜重伤逃脱之外，其余人等全部不知所踪了。

    那里面，既有韦阜的妻子、儿子，还有还在襁褓中的女儿。

    也不知这些人是被劫匪杀了，还是卖为了奴隶。

    韦阜想请官府为他做主，报仇雪恨。

    实在不行，韦阜在武威还有些财产。想请官府出面，同西域诸国打个招呼，找到那些劫匪进行谈判。或买或赎，只要能找回他的亲人就行。

    如果是以前，西域长史府肯定就会表示爱莫能助了。

    西域长史府，兵丁和家属加在一起，才一千三百人，还长期得不到上级敦煌郡补给，只是能维持华夏在西域的存在罢了。哪里管得了什么盗匪？更何况，丝绸之路上，真有五六百人的盗匪团伙？恐怕，有八成以上的可能，他们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盗匪，而是西域某些国家的正规军，在捞一些外快罢了。西域长史府对这些正规军，就更没办法了。

    不过，如今西域长史府已经改换门庭，效忠了天策府。虽然还没来得及增加兵员，但各种补给和军饷，敦煌郡可是一点都没缺的送过来了。

    他们拿不准姜耀的脾气，不敢冒然拒绝，赶紧上报。

    姜耀看了西域长史府的公文后，马上向西域诸国发下命令，无论是谁打劫了这个叫韦阜的男人所在的商队，必须全部捉拿归案，送黄白城处置。整支商队，无论是韦阜的妻子儿女，还是其他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而，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西域诸国纷纷表示，不知道那伙劫匪是谁，更不清楚整支商队的下落。

    所以，才有了这场军事会议。

    “启禀上将军。”

    稍微沉吟了一下，田丰第一个开口，道：“此事最终如何解决，依微臣看，其实不在西域诸国，而在上将军您的意思。”

    “哦？这话什么说？”

    “就看上将军想息事宁人，还是想把事情闹大了。如果上将军想息事宁人，直接让那韦阜回去等消息就是。您都已经为他向西域诸国传令了，抓不着凶手有什么办法？即便那韦阜，都说不出您的不是来。”

    姜耀微微咬牙，道：“那本将军想把事情闹大，又怎么说？”

    “闹大也好说，直接株连。”田丰冷笑道：“一支七八十人的商队，消失无踪。要说西域诸国，全不知情，谁信？无非是，他们觉得上将军奈何不得他们，有恃无恐罢了。上将军可发一道命令，一个月内，也就是在今年十一月初四之前，如果没有国家交出人犯，那此案就算西域三十六国一起干的，以同罪论处。”

    “万万不可啊！”

    杨修赶紧劝道：“世上只有株连家人、族人的，哪有株连国家的？再者，三十六国若果真不肯交人，咱们就真的要出兵西域三十六国吗？要知道，如今的三十六国，虽然名义上依旧是汉臣，但实际上他们同时对贵霜称臣。咱们做好了和贵霜开战的准备吗？国虽大，好战必亡啊！”

    “臣附议、”

    卫觎站起来，向着姜耀微微躬身，道：“臣以为，我天策军越是强大，上将军越要谨慎用兵。想那强秦，平灭六国，是何等的威风赫赫？然而，不到数年，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大秦基业灰飞烟灭。前车之鉴，大将军不可不察啊！”

    “前车之鉴？”姜耀却微微摇头道：“吾以为，大秦的覆灭，对于我天策军来说，的确是前车之鉴。但是，这前车之鉴，不是大秦好战而亡，而是不够好战，才失了天下。或者说，你们总说什么暴秦，吾却以为，大秦正是因为不够暴虐，才那么容易被刘邦和项羽覆灭的。”

    “这……这……上将军何出此言？”卫觎满面的不可思议之色。

    姜耀道：“众所周知。大秦的军功爵制，将秦军变成了虎狼之师。那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时，秦军的虎狼之师在哪？为什么不平定叛乱，保卫大秦？”

    卫觎道：“几十万虎狼之师，尽在岭南。”

    “在岭南，可以调回来啊！该不会是……调不动了吧？”姜耀冷笑一声，道：“秦灭六国后，对六国百姓和秦国百姓，全部一视同仁。既然如此，灭六国那么大的功劳，将士们的赏赐从哪来啊？嬴政给的起吗？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只能这几十万虎狼之师调往岭南屯戍，以赖掉那笔不可能给出的赏赐。”

    卫觎若有所思，道：“既然嬴政赖了一次帐，那以后自然就调不动岭南的虎狼之师了，以至于大秦覆灭。所以，上将军的意思……是秦国应该对原六国百姓施行更严苛的政令？用六国的资财，养大秦的虎狼之师？”

    “上将军不是这个意思。”贾诩提醒道：“你仔细比较比较，大秦之对待虎狼之师，和上将军对待虎狼之师，有什么不同？”

    “吾明白了！”

    卫觎还满面茫然之色呢，杨修已经恍然大悟，道：“大秦攻略的是六国，都是华夏一脉。别说秦皇嬴政下不去手，即便真的下得去手，恐怕麾下的大军也下不去手——他们想要丰厚的赏赐，只是向秦皇索取，却不是想如此残暴的对待同族。所以，秦皇嬴政无奈之下，只能将他们调往岭南。”

    卫觎若有所思地接话，道：“而上将军，为了兑现对虎狼之师的承诺待遇，却是先取并州七郡的匈奴，后灭西部鲜卑，然后在凉州除掉了氐人和羯人……上将军一直对付的都是异族，将士们既下得了手，又能得到丰厚的赏赐。所以，才能被上将军如臂使指。”

    姜耀微微点头，沉声道：“你能想到这里，吾心中甚慰。其实，一个朝廷，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它到底属于谁。”

    “属于谁？”

    “比如大秦吧，将士们立下大功，却发不下足够的赏赐来。农夫、工匠辛苦劳作，却要承担沉重的赋税和徭役，难以温饱。官吏案牍繁重，却俸禄不高……大秦再强大，对这些人有什么意义呢？谁又会认为，这个朝廷和他们有关呢？当大秦发生危难时，这些人又怎么会拼死保护呢？”

    程昱道：“而我天策军就不同了。野战军、府兵、仆从军，待遇堪称天差地别。天策军野战军、天策军府兵，都是这个体系的受益者。他们都会认为，这个朝廷属于他们，会愿意为之效死。

    “确实如此。”姜耀道：“事实上，以后我天策军统治范围内，所有子民将分为五重待遇。第一重待遇之人，就是我天策军体系内的野战军、官员、工匠。第二重，普通汉人百姓。第三重，仆从军。第四重，异族百姓。第五重，奴隶。”

    杨修眼前一亮，道：“如此一来，恐怕即便是仆从军，都会认为，这个朝廷属于他们的。我天策军无论对异族如何凶狠，统治都堪称稳如泰山！”

    “应该说，正是因为有了对异族的凶狠，我天策军才稳如泰山，要不然将士们的钱粮和女奴从哪来呢？”

    顿了顿，姜耀缓缓向众人看来，道：“所以，现在，大家明白，该如何处置西域三十六国了吧？”

    “明白了。没有什么国虽大，好战必亡。国虽大，不好战，只能内部争执，才是祸乱之由。所以……西域三十六国理应株连！”

    “正是如此！不好战的话，咱们得杀多少降卒？哪有如今的虎狼之师？”

    “我天策军，正是要用这些异族的资财和血肉，养虎狼之师，进而一统华夏！西域三十六国，若认为，咱们不愿意因为一支商队跟他们开战，可是错打了如意算盘！”

    “西域三十六国，交出那些盗匪，算他们的造化。如果不交出来…就别怪咱们的虎狼之师要吃人了！”

    “我天策军的强大，正是因为，对异族的战争！大帅，请下命令吧！修新长安的奴隶，着实不怎么够用。”

    “关中之地，一百万奴隶都不够多！”

    “上次那批鲜卑奴隶就挺好，这次兄弟们也尝尝西域奴隶的滋味，哈哈！”

    ……

    众人纷纷表示，把事情往大了搞，西域诸国一体株连。

    什么？

    这样下去，虎狼之师胃口太大，异族不够多，难以满足怎么办？会不会反噬天策府？

    别以为，这些古人见识浅薄。他们都知道，西域三十六国后面是贵霜，贵霜后面是安息……安息再往西，罗马的使者，都曾经五次到过大汉。

    还有，那传说的天竺，可是佛陀的祖地，据说金银甚多，鲜花遍地，富庶绝不在华夏之下。

    打呗！

    至少几十年内，完全不用担心！

    ……

    姜耀自己对这个计划，信心就更足了。比如后世的蒙古帝国，仅仅百万人口，十万本部大军，就几乎统治了整个欧亚大陆。

    姜耀仅仅现在就有三州之地，近三百万人口，二十万的大军。以后，他将有华夏十三州之地，两千万人口，又怎么可能出什么意外？

    ……

    计议已定，姜耀的命令，向西域诸国一同传递。

    然而，西域诸国却选择了沉默。既不交出凶手，也不直接反对。

    准确地说，就是无视！

    再明白一点说，就是相当于告诉姜耀：你别给脸不要脸！当初你让我们交出凶手，我们说不知道，已经够给你面子了。现在，还威胁我们？不理会你，你又能怎么着？面子是别人给的，却是自己丢的！

    ……

    ……

    建安四年，十一月初五。

    楼兰城，王宫，大殿。

    “启禀殿下，我楼兰十四岁到二十五岁的民间女子，已经全部挑选完毕。五十名姿色最佳的，就在殿外等候。您是不是，见一见？”一名四十来岁的妇人，恭恭敬敬地禀报道。

    “不必了，反正她们再美，也及不上我本人。”

    斜躺在榻上的女王，将一杯葡萄酒放在唇边，轻轻啜饮着，道：“这五十名美人里面，你挑最差的二十个，给贵霜大王子和贵霜二王子送去。也算，我楼兰对他们的一点心意。”

    “呃……”

    那妇人有些犹豫，道：“殿下为何，明知贵霜两位王子，都对您痴迷得很。您却还要送他们美人呢？”

    这话没错。

    楼兰女王不仅有西域第一美人之称，而且，据说，她出生之时，不但身上带着幽兰的异香，而且全城的幽兰花都开了。所以，取名幽兰。

    贵霜的两位王子，见了幽兰女王一面就都惊为天人，发誓要娶她为妻。

    也正是因为如此，二人展开了激烈的竞争，现在谁都没得手。

    幽兰女王微微摇头，道：“无非是两不得罪而已。现在的贵霜王波调康健得很，谁知道这两个王子最后谁能得了王位？现在把这二十名美人送过去，免得他们把仇恨记到我的头上。以后，看情况，细水长流，再送其他更好的美人过去。”

    “对了，凉州那边……是不是也送十名美人过去，缓和一下和姜耀的关系？”那妇人道：“凉州的姜耀下了死命令，若不交出那伙悍匪，西域三十六国一同治罪。别的国家也就罢了，咱们楼兰就在凉州的边上。”

    “怕什么？”

    幽兰女王长身而起，在一个一人多高的铜镜前，连转了两个圈子，道：“我要是有了危险，贵霜那两个王子，还不竭力来救？姜耀，不过是一个华夏有些厉害的军阀而已。而贵霜，却是天下数得着的强国。谅姜耀也没那个胆子，得罪强大的贵霜。”

    “可是，天策军毕竟威风赫赫，连西部鲜卑都灭了……”

    “没什么可是的，西部鲜卑又没有贵霜做靠山。”幽兰女王的面色有些不悦，道：“退一步说，即便姜耀真有那个胆子，又怎么样？我楼兰城墙高大，有勇士五千，女卒八百，粮食可支一年。天策军，得多久才能攻下？到了那时候，西域诸国的援军，贵霜军的援军，肯定都到了，那姜耀腹背受敌，别说报复我楼兰了，可能的小命都不能保全。既然如此……”

    顿了顿，幽兰女王面露不屑之色，道：“对于一个，注定不能对我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很可能成为我阶下囚的人，我为什么要客气呢？他又怎么配享用，我楼兰的美人呢？”

    还有句话，她没说出来：西域三十六国，不是光楼兰，没有对姜耀有任何表示，而是西域三十六国全部都是如此！

    在有了贵霜做靠山的西域三十六国看来，姜耀的最后通牒，跟废纸也差不了多少，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不过，也正是在这时——

    “不好啦！不好啦！”

    一名女卒，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大殿，道：“启禀女王，大事不好，天策军攻来了！”

    “嗯？天策军攻来了？”

    幽兰女王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淡然笑道：“攻就攻来了，那又怎么样？汉人有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将士们，用心守城就是。”

    “可……可是……”那女卒都快哭出来了，道：“您快去城墙上看看去吧！天策军正在组装攻城器械。无论是城墙上的勇士们，还是女军的姊妹们，都觉得不是什么好路数。恐怕，我楼兰危险了！”

    “哪有你说得那般严重？”

    直到现在，楼兰女王都气定神闲。

    她觉得，高大巍峨的城墙，城内的五千勇士、八百女卒，以及远方的盟友能保护得了她。

    不过，当她登上城墙时，往下面一看时，就完全傻眼。

    楼兰城在西域三十六国中，算是不错的城池了。但是，和华夏内地城市比起来，不过是一个县城的水平。

    而天策军的技术，又着实进步地太快了。

    这次魏延率领三万大军来攻楼兰城，甚至没有就地取材，打造攻城器械。而是将从大车上的一个个攻城器械的组件取下，就地进行安装。

    当幽兰女王来到城墙上时，一架架抛石车、井阑、云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成形。

    除了云梯之外，幽兰女王竟不认识其余的攻城器械到底是何物。

    只知道，它们神秘、巍峨而又高大，似乎是一只洪荒巨兽的爪牙，要将楼兰城完全撕碎！

    事实上，何止是攻城器械啊？

    还有城下盔甲鲜明、百战余生的天策军战士们。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幽兰女王再不通军事，比较了城墙上的楼兰勇士们和城下的天策军，就对楼兰勇士们不报什么信心了。

    更让幽兰女王绝望的，是汉军的数量。

    高达三万的总人数，周边的且末、小宛等小国怎么可能有胆子出兵对抗？最近的可能出兵的乌孙国，从得到消息到援兵抵达起码得二十日。再远的大宛、康居，起码得四十日。更别说得五六十日安息了。

    楼兰城，真的能坚持二十日吗？幽兰女王着实没什么信心。

    事情比幽兰女王想象中，更加严重。

    不到一个时辰，天策军的攻城器械，就已经组建完毕。

    然后，先是抛石车抛巨石打击楼兰城墙上的远程武器，后是井阑上前压制城墙上的士兵，最后是如狼似虎的天策军战士登上楼兰城的城墙……

    这个过程，连两个时辰都不到！

    天策军甚至都懒得劝降！

    “神啊！我们三十六国究竟招惹一个怎样的敌人？我……我之前，竟然愚蠢地认为，如此人物，连十名美女都不值！完了！楼兰，完了！西域三十六国，恐怕也完了！”

    幽兰女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

    ……

    半个月后，黄白城。

    “看！快看啊！这就是楼兰女奴！”

    “她们长得真漂亮啊！恐怕，当初鲜卑的上等货色，才能相提并论。”

    “你以为呢？楼兰美人，天下闻名！”

    “怪不得咱们老祖宗，要经略西域呢。原来，不是为了葡萄干！”

    “我要是在魏延将军麾下就好了，这回就有希望分上一个！”

    “下次！真希望下次攻伐，能动用我们飞熊卫啊！”

    ……

    当魏延押着此战的收获，进入黄白城的时候，无数天策军官兵，在街道两旁观瞧。

    楼兰美人之美，西凉出身的官兵都知道，情绪还算稳定。

    而河北降军出身的官兵们，则险些拍断了大腿。早知道，这次的楼兰之战有这么好的缴获，肯定会想办法，加入魏延的麾下啊。

    虽然这些女奴肯定会全军分配，但按规矩，出战的军队份额会高上许多。

    更有不知多少人，在跃跃欲试——西域三十六国啊，这才是破个楼兰而已，这才哪到哪啊？以后对西域的战事，万万不可错过。

    ……

    ……

    当天下午，天策府，白虎堂。

    “罪女幽兰，参见天策上将军。”

    被五花大绑的幽兰女王，恭恭敬敬地跪倒在了姜耀的面前。楼兰在丝绸之路的关键节点上，这女王不仅声若黄鹂，汉语也能称得上是字正腔圆。

    “抬起头来。”

    “是。”

    姜耀终于看清了，这位在情报中，令贵霜两位王子都魂牵梦萦，出生时全城幽兰盛开的女人的面庞。

    楼兰虽然不算大，但是出美人的国度。

    她们其实是地中海东支人种、古北欧人种血统、蒙古人种，三者的结合体。大眼睛、高鼻梁和尖下巴，再加上白皙的皮肤，这四项特征的结合，非常适合人类的审美。

    在西汉时期，楼兰美人的美貌就已名满西域，西域三十六国的国王贵人们，都愿意花费重金娶楼兰女为妻。

    到了东汉时期，更不得了。据说，不知多少天竺高僧，意图通过西域，到大汉弘法。但是，他们到达楼兰看到那些楼兰美人时，就将佛陀抛到了脑后，堕入了红尘。

    姜耀甚至知道一个故事，五胡十六国前凉君主张骏，想要攻打楼兰。楼兰王灵机一动，将国中最美的女人进献。张骏一见那美女，顿时惊为天人，不仅为了这美人放弃了进攻楼兰的计划，还特意为她建了一个华丽宫殿名曰“宾遐观”。

    现在的姜耀，见了幽兰女王，终于明白了张骏当初为何不爱江山爱美人。

    姜耀甚至想起了李白的一句诗：“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