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女怒骂奸恶人,义士跟踪遇侠客。
原来,来的是杨小利的随从程六,奉了杨少之命,一来取春药酒,二来叫朱贺结账。
这朱贺,乃是一穷儒没有考上大学,半路上看了些医书,记了些偏方,投在杨少处做事。
当下出来见了程六,问道:主管到此有何事?程六说:老板叫我来看春药酒弄好了没有。叫你亲自送去,当面给你结账。可是先生,这可是一千块,难道你就独吞吗?我们辛辛苦苦白跑不成?多少弄点,也让咱喝点汤。先生,你说怎么样?朱贺道:是的,是的,不能让你白忙活。倘若钱到手,必须请你喝好酒。程六道:先生真是明白人。好的,咱们倒要好好交交咧。先生,拿药酒去罢。朱贺进屋内拿了玉瓶,关上门随程六去了,直奔红楼厅。张大侠见他二人走后,盘柱而下,暗暗的也跟踪下去了。
这里妇人从西屋出来,到了东间,仍然坐在原处,暗自思量:丈夫如此伤天害理,做的都是不仁不义之事。越思越想,好不愁烦。不由的拿起酒壶来斟了一杯,慢慢的独酌。谁知此酒入腹之后,药性发作,按纳不住。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有人叫门,连忙将门打开,却是程七,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钱送来。妇人让至屋内。程七将钱交给妇人,转身要走。倒是妇人留住,叫他坐下,便七长八短的说。正在这时,只听处面咳嗽,却是朱贺回来了。程七出来迎接着,张口结舌说道:这一千块交给大嫂子了。说完抽身就走。朱贺见此光景,忙进屋内一看,只见他女人红扑扑的脸,仍是坐在床上发怔,心中好生不乐。哎呀,这是怎么了?说罢在对面坐下。这妇人因此方才一惊,一时心内清醒,便道:你把别人妻子设计陷害,自己的老婆如此防范。你拍拍心想想,别人恨不恨你?一句话,问得朱贺闭口不语,便拿起壶来斟上一杯,一饮而尽。不多时,坐立不安,心痒难受,便道:怎么了,奇怪的很。拿起酒壶一闻,忙道:不得了,不得了,快拿凉水来。自己等不得,立刻起身,急找凉水喝下。又叫妇人喝了几口,方才问道:你也喝了这酒了?妇人道:因你走后,我就喝了一杯……又接着说:不想程七送钱来了,才进屋内放下钱,你就回来了。朱贺道:还好,还好。老天保佑,险些儿把绿帽子戴上了。只是这酒在小玉瓶内,为何跑到这酒壶里来了?好生蹊跷。妇人方明白,刚才喝的是春药酒,险些儿败了名节,不内得流泪道:全是你居心不良,用尽计谋,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可见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朱贺道:不用说了,我就是个混账东西。看此地也不是久留之地。如今有了这些钱,待明日说个缘由,回咱老家去吧。
张朝阳跟随程六,朱贺二人来到红楼厅,见杨小利叫人掌灯,自己手执玉瓶。前往迎春楼而去。大侠来到红楼厅,见当中香炉内焚香,上前抓了一把香灰。走近路,先来到迎春楼,藏在软帘后面。只听得那众妇人正在劝田玉真,说:我们被抢来
时,当初也是不从。到后来弄的不死不活的,无奈顺从了,到现在好吃好喝
的。……田玉真不等说完,口中大骂:你们这一群无耻贱人,我田玉真大不了一死。
说罢,放声大哭。这些妇人被骂的闭口不言。正在发怔,只见有人带着杨少上得楼来,笑容满面道:你等劝她从也不从?既然不从,我这里有酒一杯,叫他喝了,便放她回去。
说罢递杯上前。田玉真惟恐恶贼近身,劈手夺过掷于楼板之上。
杨小利大怒,便要吩咐众妇人一齐下手。只听楼梯上响,见程六来叫:锡州市长苏起有要紧事求见。现在在红楼厅等侯道呢。杨小利闻听市长黑夜而来,必有要事。回头吩咐众妇人:你们再开导开导这贱人,再要扭性,我回来定然不饶。说着话,站起身直奔下楼。刚下到一层,只见白哄哄一拂,面前后灰尘飞扬,脚底下觉得一绊,站立不稳,咕噜滚下楼梯;后面的程六也是如此。几个人滚下楼梯后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来。杨小利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什么东西白哄哄的?程六拿起打一看,只见杨小利满头的香灰。杨少见几人也是如此,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必是狐仙见了怪了,快走罢!几人一听,哪里还有魂咧!不管高低,深一脚,浅一脚。竞奔红楼厅。迎头遇见程七,便问道:有什么事?程七回道:市长有要紧事在大厅等候了。杨小利连忙掸去身上香灰,整理衣衿,大摇大摆的进了红楼厅。
杨少跟市长握了手,方才各自坐下。杨少问道:市长深夜到此,有何要事?市长回道:本市今早接到通知,上面特派陆枫前来查赈,让市政府,公安局协助他工作。箅来这几日内必到。我一知此信,不胜惊惶。特来告知你,早作准备才好。杨小利道:他陆枫只是个所长,在我面前又能怎样。苏起道:你不要这样说。闻听陆枫公正无私,不畏权贵,而且破案如神。又有上面给的特权,甚是可畏。又上前凑一凑道:你所做之事,难道陆枫不知道吗?杨少听罢,虽有些发毛,便嘴硬道:他知道能把我怎么样?苏起急道:君子防未然。这事非同小可。除非是此时陆枫死了,万事皆休。这一句话提醒了恶少,便道:这有何难,现在我手下有一武士,名叫公孙士。他会飞檐走壁之能,即可派他前往二三站路上行刺,岂不完了此事?
苏起道:如此甚好,必须速速解决为妙。杨少连忙让程六去叫公孙士。程六去不多时,将公孙士带来。见过杨少,又与苏起见过。
此时张朝阳正在窗外窃听。一切的计谋,都被听的明白。
因为不知道公孙士是何等人物,便从窗外往里偷看,见这人果然身体魁梧,品貌雄壮,真是一条好汉,可惜投错了门路。只听杨少说:你敢去行刺么?公孙士道:我受杨少大恩,别说行刺,就是赴汤蹈火,也是情愿。大侠在外边听了,不由暗骂道:看不出,这么一条汉子,原来也是一个阿谀奉承的奴才。可惜他辜负了个好娘胎!正自暗想,又听杨少说:市长,你将此人领去,应如何派遣吩咐,务必妥帖机密为妙。苏起连连答应,方才告辞出去。
苏起在前公孙士在后。走不几步,只听公孙士说:市长慢点,我的帽子掉了。市长只好站住。只见公孙士回走了几步,将帽子拾起。苏起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帽子掉了呢?
你道公孙士的帽子掉落,是何原故?这是张大侠试探公孙士的功底如何。看来他学艺不精,也就不把他放在心上了,先回旅店休息便是。
在说张大侠离了城市花园,暗暗回到旅店,已是后半夜了。悄悄的进屋,换下了夜行衣,包裹好了,放好便倒头睡了。次日,别了店主,来到市长门前私自窥探。大门边放着一辆自行车,后面放着一个小小包袱。
不多一会,只见公孙士出了大门,走向自行车。掉过头骑着自行车走上大道,这才骑上自行车,别往前去了。张大侠随后悄悄的跟着。
到了在市镇的地方,见路边有家酒楼,匾额上写着‘洪运酒楼’。公孙士放好车子,进去吃饭。张朝阳跟了进去,见公孙士坐在南边桌下,张朝阳坐在此边桌下。服务生过来擦抹桌面,问了酒菜。大侠随便要了,服务生传下楼去。
大侠复又闲看,见东面有一老者,昂然而坐,仿佛是个村官,形象可恶,俗态不堪。不多时,服务生端上酒菜,安放停当。大侠刚要饮酒,只听楼梯声响,又见一人上来,一身练武衣裳,眉清目秀。大侠不由得放下酒杯,暗暗喝彩,又细细得打量一番,好生羡慕。那人才要捡个座位,只见南面公孙士连忙起身,向武生抱拳,口中说道:郑哥,这么巧。
那武生见是公孙士,忙还礼道:公孙兄,一别多年,今日幸会。说着话,彼此谦让至同桌。公孙士把上坐让了那人。
那人不过略略推辞,便坐下了。张大侠看了,心中好生不乐,暗想道:可惜这样一个人,却认得他,真是天壤之别了。一旁细听他二人说些什么。只听公孙士说道:自别之后,今已有三四年了。很想到尊府拜望,偏偏的小弟穷忙。令尊可好?那武生听了,眉头一皱,叹口气道:家父已去世了。公孙士惊讶道:怎么,大恩人已故了?可惜,可惜!又说了些欠情短礼没要紧的言语。
你知此人是谁?他乃广州大侠郑玉同,绰号小罗成是也。当初公孙士在广州,因街头卖艺,与人争持,误伤了人。多亏了郑玉同父亲郑怀仁,见他象个汉子,又离乡在外,遭此官司甚是可怜。因此将他极力救出,又给了盘缠,叫他去申城谋生。他原想到申城寻个生意作,可巧路途之间遇见杨小利。他打听明白,先婉转结交程六,然后方推荐给杨小利。杨小利正要寻觅一个武士,助己为虐,把他收留下来。他便以此为荣耀。象这行为,便是下贱不堪之人。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