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一桶金到手
李树全急的说:“友铁,你这娃看把你给急的,叔刚刚就张口随便说了两句你就......咳咳,唻这么着,这件事你让叔再考虑考虑,该能行么?”
见李树全这老狐狸精态度有所松动,牛友铁便没再故意为难,毕竟有些事做过火,对自己也没好处。
故作正在思考的样子说:“行么,你考虑考虑,我就在这等你结果。”
李树全眉骨弯了又弯,看来这事并不是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
牛友铁最后又补充说:“李叔,我刚刚说的可都是实话,不信你可以问你宝福,我刚刚就是因为说成了一桩媒事,叫了我些亲自己人吃贺来着。”
李树全看向李宝福,李宝福点点头,表示牛友铁说的是实话。
李树全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他太想给他儿子娶媳妇了,毕竟自己就这么个独苗,还是拐子,弄不好就要绝后,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种事他真的想都不敢想。
“唻是这样子,我先回我屋里跟娃他妈商量一下,回头再给你答复,你看如何?”
“没问题,李叔。”牛友铁表现得落落大方。
重新盘腿坐了下来,炕热火,菜又好吃,牛友铁巧的又饿了,爽性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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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窑里,李母正忙着洗刷碗筷,可心里跟鬼敲锣一样,仍是很不放心,看到老头子急匆匆走来,这才停止了佯忙。
“咋咧?”李母拾腿上前去问。
可李树全压根儿就没鸟她,说是跟她商量,实则只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扭头看了看,确定牛友铁没跟上来,便才开口问:
“宝福,你确定这牛友铁今早上是在吃贺?”
李宝福使劲儿点头,“是真的,刚刚我去找他的时候,就给他拽回到他窑里,然后就给我倒酒喝。
“还炒的猪肉,炒的鸡蛋,菜多的连桌子都摆满了。
“吃饭的人,炕上坐的,地上站的,乌泱泱到处都是人头,我光看了一眼,就知道至少有好几十人。”
他说的多少夸张了些,但李树全这一回是彻彻底底地信了,心下说:真没料到这家伙还有这本事。
可心里还是噎拤的放不下。
毕竟对方张口就要60块,而且还是提前预支,这谁受得了?
李树全感觉牛友铁这家伙,这一回是真真捏到了自己的软肋。
越想越头疼,这才把事情说给了李母听,李母听了竟比他还着急。
张口就训呱了一句,“你知道牛友铁是啥人柄么?”
李树全扶额叹道:“我咋不知道嘞,这人嘴笨的连玩笑都不会开,屋里又穷的叮当的,人又老实,从来都没听说过他会给人说媒!突然就给人说,这谁信的过?何况有些说了几十年媒的人都没他这么日能的!”
“是啊!打死我都不相信。”
然而.......李宝福却急的要命。
“我认为牛友铁能给人说媒,你看他现在,说话头头是道的,就在酒桌子上劝酒的那两下子,我当场就给他弄服了。”
老两口一听,觉得真对。
毕竟人总会变,万一牛友铁这家伙真的是一撅头挖到了富矿上,找到赚钱的路子了呢?
猛然间,老两口似是想到什么,面面相觑了起来,李母很了解李树全,先尽让说:“娃他达你心里是咋想的?”
李树全砸吧了下嘴,像是吃了辣酒一样难受,捏了捏指关节说:
“牛友铁这家伙张口就跟咱要60元,我的意思是,咱要不跟他呥个价,能呥多少是多少,反正他跟咱要签书面协议,这点我也很放心。”
李母也是这么想的,听老伴这么一说,心里还有些得意,建说道:
“呥价当然是要呥,我的觉得最好是能呥一半,还有,我也想过了,咱也不怕他赖账,大不了叫人把他的二亩三分麦收割了来抵。”
交换意见后,老俩口的脸上很快又展露出了昔日的光彩。
随后李树全喊李母拿纸和笔,李母勤勤快快地去了。
李宝福心激动,忍不住对他达说:“阿达,这次只要女方能看上我,我也不谈嫌啥,就立马跟她结。”
李树全气的看都不想看这犬子一眼,他要是不挑三拣四,早把婚结了,怀里应都抱娃娃了。
想了想还是气不过,手指头戳着李宝福的额,骂了一句,“你滚你达头去!”
李宝福热脸贴到了冷屁股,心不服,可又拗不过老子,心说:我达头,还不是你的头,滚来滚去……咳咳!
还有,他李树全再咋骂我,彩礼钱他还是要出!
横竖一想,都很解气。
然后心里也畅然了。
没理识他达,犟着脖子走出了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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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里,为了跟牛友铁呥价,老两口一唱一和,也是出尽了洋相,可最后还演砸了。
先是李树全开口说了一大堆,全是关于自己没工作的事,生产队大解散,像他这样的放映员,都统统下了岗,生活没着落,要多落怜有多落怜云云。
总之一次性拿不出60元,只能预支一半。
牛友铁听了,心里很不痛快,这老狐狸手里有没有钱,他还能不清底?
“咳咳,叔,你是不相信我的办事能力嘛?”
李树全一听急了,没料想这家伙比自己还狐狸精,也会跟人妖声妖气地说话了,可一急,嘴上就容易出错。
“牛铁蛋,你娃要是能说成这媒,甭说是60块,就是100块又有啥?”
声音大,气势凶。
牛友铁也高兴了,咬住就说:“100块!你可当真?”
“当真就当真!”
说完,李树全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就是低不下他那颗财东人高傲的头颅。
牛友铁也不惯着他,当机立断,啪一下就跟他一锤子定了音。
李母看的一愣一愣的,心说:这死鬼平时看起来日能的不得了,可是在大事上净犯糊涂。
忙赔笑说:“友铁,刚才你叔嘴笨的没说好,你现在听李姨说,李姨来拿事。”
李树全一听就知道她心里想的啥,又要哭穷,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搁。
一把拉开了李母,直接爽快地跟牛友铁签下了协议,恨恨的样子,就像要打人一样。
这两口子拙劣的演技,把站在一旁的李宝福看的都要笑倒,本来60元的说媒钱,生生给定成了100元,还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这世上除了他瓜达之外,还能有谁?
在摁下指印前,牛友铁也还是给他让步了,说:“李叔,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我还可以让你反悔一次。”
李树全却仍是拉不下面子,怒道:“反悔啥?你小子要是说不成,你看我可咋收拾你!”
说完,眼睛都红了。
签好了协议,李母满怀一肚子苦水,去水瓮底下,撬起一块青砖,从一个铁盒子里拿出一卷钱,钱是用旧报纸包裹着的,捆的扎扎实实。
李母蘸着唾沫数了三遍,无误后,恼的甩给了李树全,李树全心疼了半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递给了牛友铁。
牛友铁接住钱,谁的脸色都没看,造谎说自己还有事忙,沟子一拍,溜的没了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