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木先生，能再给我讲讲欣圣公的传奇吗？”

    回镐京的路上，非子一直缠着欣子木，想听欣圣祖的传奇故事。

    “早就听闻欣圣公少年时乃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即便是纣王最美的宠妃苏妲己，也对欣圣公垂涎。”

    “欣圣公于鹿台烈焰中，擒杀纣王，这等英雄，才是我心之所向呀。”

    大周的少年们，哪个没听过欣圣公的故事，欣圣公不仅有勇有谋，而且忠君爱国，又有擒杀纣王的大功劳，自然是历代周王推崇的对象。

    欣子木将欣的传奇故事缓缓道来，这次主要是讲的建国之后的事。

    比如单枪匹马夜袭有枯氏，再比如白衣渡江攻下徐国，再比如牛丘伏击战，当然还有周穆王赠天陨剑。

    回到镐京后，天子（豳父、周孝王）为非子安排了隆重的接待仪式，可见周王室对大骆氏的重视。

    非子刚进镐京，周天子就迫不及待地挑选一位王女嫁给了非子，还在陇西挑选了一块封地-秦，册封给非子。

    “从今以后，秦这座城邑，就是非子你的封地，希望你能为王室镇守西垂，抵御戎人。”

    天子接见了非子，与之促膝长谈。

    “秦邑”是个偏僻小城，位于西虢国和大骆氏之间，是周王室与大骆氏的交界之地，常年受到戎人的威胁。

    表面上是让非子镇守西垂，其实还是希望利用非子来建立与大骆氏的联姻关系，从而拉拢大骆氏。

    自此，非子成为了周王室的“秦邑大夫”，为周天子在陇西放马。

    “臣，誓死抵御戎人！”

    非子很是感激，他在大骆氏并不受重视，但是周天子却如此礼遇他。

    非子成为秦邑大夫后，按照惯例也可以称之为秦非子。

    他效仿欣圣公，捕捉秦邑周围的戎人成为奴隶，并从戎人奴隶中挑选可以利用者，使之成为秦邑国人，为自己征战四方。

    他又效仿欣圣公的十二金鼎法，在金鼎（青铜鼎）上面铭刻法律条文，让秦邑的民众遵守律法。

    甚至按照欣邑的模样，对秦邑进行改造，还模仿欣宫，将秦邑的官府建在山上。

    只是欣湖实在模仿不了，毕竟秦邑周围都是高山和草地，没有湖泊。

    三年后

    欣国一百五十九年冬

    在豳父的统治下，西土的军事力量得到部分重建，经济生产恢复。

    休整三年，豳父终于决定北伐犬戎，收复失地。

    周王室、大骆氏、申侯、西虢公，联合出兵，讨伐犬戎。

    欣子木有幸成为随军贵族军官，指挥着五乘战车。

    秦邑大夫秦非子也带着五乘战车参战。

    “几十年过去，穆王时期的盛况又出现了。”

    一些年纪大的老贵族们很是伤感。

    他们少年时期正处于周朝鼎盛的周穆王时代，然后眼睁睁看着大周江河日下，一天比一天衰落。

    然而，跟穆王时期比还是差远了。

    豳父的主要军事力量是盟友以及贵族私兵，他自己重建的西六师，战斗力不太行。

    越来越多国人在贵族卿士们的盘剥下，破产沦为奴隶，这使得周天子的征兵基础越来越薄弱。

    以前成王康王时期，周天子挥挥手就有一大堆国人踊跃参战，现在的周天子想征召国人参战，那可太难了。

    周天子自己的军事力量越来越弱，不得不越来越依赖贵族卿士们的私人武装，王权就在这样的慢性毒药下逐渐衰微。

    天子的权威不是突然丧失的，而是在这样不知不觉中一天比一天衰落的。

    王师先是到岐山祭拜了文王，然后向西北行军，进攻太原（固原）。

    太原（固原）的戎人已经几十年没见过这么多的军队，他们麻痹大意，很快被联军击败。

    欣子木站在一辆战车上，擦拭着眼角的鲜血。

    杀阵杀敌，是这个时代贵族的基本修养。

    哪怕欣子木这样软弱的人，也必须学会这样的技能。

    “子木，还得多向你的先祖学习啊。”

    “寡人听闻，当年欣圣公跟随周公征伐奄国时，一人一车杀入奄军军阵，连斩十二员奄国将领，威震东土。”

    周天子（豳父）对欣子木很是宠爱，将子木当成了自己学生。

    豳父篡位前，欣子木就常常向他讨教德的知识。

    二人虽然没有师徒名分，却胜过师徒。

    “子木明白。”

    欣子木羞愧地低头，并暗中激励自己，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多多斩杀敌人。

    说话间，秦非子已经乘坐战车来到子木身旁。

    “子木先生，予可有欣圣公万一风采？”

    秦非子的战车上挂满了戎人的头颅，那是他炫耀的资本。

    他的脸庞被鲜血模糊，但时却也懒得擦拭，似乎是把敌人的鲜血当成了荣耀。

    首战告捷，太原的戎人部落们纷纷向周王室臣服，送上美人、牲畜、金器，并派出首领的子嗣前往镐京充当人质。

    “自穆王驾崩以来，王师已经四十年没打过胜仗了。”

    豳父对于太原一战很满意。

    恭王懿王父子主政的四十年，王师一直打败仗，搞得天下离心离德。

    如果不是因为恭王懿王父子一直打败仗，豳父也不可能篡位成功。

    此后，又是五年过去。

    这五年时间里，欣子木管理过内政，也当过将军。

    有时在镐京处理内政，有时又在前线上阵杀敌。

    他将这些都当作了自己的历练。

    攻打犬戎的战争里，他作为一个指挥官，击杀了一个犬戎大族的王子。

    攻打西戎的战争里，他又作为一个外交使者，离间了两个西戎大部落之间的联盟关系，使得王师得以对西戎各个击破。

    在处理镐京政务时，他不惧权贵，严格执行王室制定的律法，惩戒欺压国人的贵族。

    渐渐的，子木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软弱的少年国君，而是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贵族。

    这一切，也有豳父刻意栽培的原因。

    如果是恭王懿王父子在位期间，欣子木惩戒贵族卿士的行为，自然会被贵族们联合起来抵制。

    有了豳父的背后支持，他才能不惧怕镐京贵族们的报复。

    “子木，你该回去夺回君位了。”

    终于，这一天，欣国的消息传到了镐京。

    欣君羿在攻打山戎的战争中不幸中箭身亡。

    由于欣君羿没有嫡子，临终前也没来得及安排继承人。

    所以欣国陷入了诸公子夺位的混乱，羿的三个庶子为了争夺君位，把欣国闹得天翻地覆。

    欣国的宗室贵族们无法忍受这样的内乱，他们派出使者来到镐京，希望废君子木回去夺回君位。

    豳父也希望子木回到欣国夺回君位。

    作为周天子，豳父并不打算直接干预欣国的内政，他的主要精力都用在了收复失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