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之歌:人子

7.第三方势力

    “...好了!辛苦大家了!”伊提亚活动了一下腰肢。“这下女神大人的结界没有纰漏了,冥斗士不能再侵入这里了。”“但这也说明,姬塔...雅典娜大人要维持完美无缺的结界,对小宇宙的消耗是很大的吧?”落清想了想。

    落雪的傍晚,太阳西沉,在巡查完之后已是一片漆黑,回到黄金十二宫的山路已经看不太清了。“理论上是这样。实际上...”伊奥尼亚小声将黄金圣斗士聚拢在一起。“如果是女神大人亲临,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消耗。不过现在,女神大人的地上代行者是这位叫做姬塔的孩子,虽然她有一部分女神大人的小宇宙,但这并不是全部——确切地说,是那孩子与女神大人的小宇宙在共同维持着结界,若是那孩子的消耗,无疑是非常巨大的。由此,冥斗士若是钻了结界薄弱处的空子便不是天方夜谭。”老成的伊奥尼亚语气里透露着这是秘密的感觉,众人也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那么,可以有什么弥补姬塔小姐的消耗吗?”落清突然问。“...这...我们没想过。”众人皆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如果有什么能弥补小宇宙的消耗,那姬塔小姐也不必如此费力,这对她身体的负担也能小一些。”落清继续说着。“如果能有这样的方法当然更好,但是这...”众人面面相觑。“各位。”落清拍拍手。“我是医生,懂些医药,我会试着做一些滋补的药物给姬塔小姐。毕竟如果她的压力能小一些,那我们大家也都能有好处,不是吗?”落清扫了众人一眼。“如果真有这样的法子,那就拜托你了,我们也会想办法的。”众人点点头。

    ...

    ...

    “终于醒了,小姑娘。”

    教皇殿里,老教皇慈爱的坐在盖在棉被里严严实实的木棉纪身旁。“教皇大人,我...”木棉纪心里不由得紧了一下。“没事了没事了。好好休养,我让侍女给你煲了清汤,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教皇粗糙宽厚的大手轻轻抚摸着木棉纪有些凌乱的头发。“教皇大人...我给大家添麻烦了,请大人责罚...”木棉纪诚惶诚恐的低下头。“好了好了,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们真的没什么,那里的破坏是冥斗士造成的,与你无关,已经在修理了。”教皇笑了笑。“真的...没关系吗?”木棉纪怯生生的问。“不过非要说的话...”教皇的转了转眼珠。“倒是有一个人因为你受了不小的刺激啊?”“是...是哪位?”“你应该知道啊,傻孩子。”教皇笑了笑。“啊...清哥...清哥他...”木棉纪突然转过念想。一瞬间,往昔的记忆涌上心头。

    “哥哥...在保护我的时候从不曾犹豫过...那时候,哥哥的表情那样的沉稳坚毅,虽然哥哥的眼睛小,但只要看着那双温柔和善的小眼睛。无论我多么害怕,都能慢慢平静下来,在我眼里,哥哥...没这么做不到的...”木棉纪说着,清泪划过脸颊。

    “是啊...可就算那样的孩子,心里也会害怕。”教皇看着天花板有些发呆。“知道吗?他从不怕自己遭遇什么不测——不,他也会害怕,但他会为了自己背后的所有人,哪怕双腿颤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冲在最前面。但是你。只有你,是他绝对的软肋啊。”教皇说着,看着她的眼睛。“为了救下你,他将恐惧,仇恨,愤怒,不甘都抛在了脑后,心里只有你一人。但当你平安无事,那些情绪又都漫上了他的脑袋,他不敢想象你经受了怎样的痛苦与折磨,更不敢想象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办。所以他才会像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弄丢的娃娃的小孩子一样,哭的那么伤心。共处了半年,我也了解了他的性格——他不会无端的责备任何人,他只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个憨厚的傻孩子呢。”

    “教皇大人...”木棉纪看着虽然有着二百多岁高龄,但依旧沉稳睿智,意气风发的高大男人,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您与先父很有些相似呢。”“哦?那说说看,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教皇也不恼,笑着听故事。“先父...也是个如您般既威严又温柔的男人。只要有他在外面,就从来不敢有人欺负我,但是...但是!父亲虽然有些粗犷,对母亲和我是实打实的好,动不动就为我们去猎取些野味。母亲身体不好,不少活也都是父亲帮母亲做...那时候清哥刚来到这里,父亲心眼好收留了他,就这样生活了一段时间,但是后来,父亲和母亲就都生了病,也医不好,都去世了...也就是那时候,清哥便决定学医,治好我的病...”

    “哈...我在你们眼中的地位还是挺高的吗?”教皇笑了笑。“清哥也与我提起过您,说您看起来正经,有时候也会像个小孩子一样,现在看来,教皇大人真是个慈祥温柔的好人!”木棉纪说。“好啊,要是你们这群小鬼都这么说,那我这个两百多岁的老东西也算没白活!”教皇爽朗的笑了,“可是...教皇大人,您是怎么活二百多岁的啊?我们镇子上最长寿的老爷爷老奶奶也只有七八十岁啊...”木棉纪有些想不通。“保密!”教皇邪魅一笑。

    ...

    ...

    “真是有趣啊,加文。”

    辉煌的海底神殿里,端坐在王座上的男人细细的享受着一旁男人送上去的美酒。

    “在下愚钝,请大人明示,大人为何发笑?”侍酒的男人一愣,便虚心的低下头。“知道吗?在那圣域的结界出了纰漏之时,那哈迪斯竟然派人带着魔星的灵魂从结界的薄弱处渗透了进去,还把魔星的灵魂强行加在了一个女人身上。结果,好好一个活人,就那么变成冥斗士了。”王座上的男人不屑地轻声嗤笑着。

    “这...就算他贵为大神,这样的做法也太过无礼嚣张了吧?!”身旁的男人身躯一抖。“更可笑的是,这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家伙,行刺的人倒是活着回去了。可是那女人却是毫发无伤,那冥衣也被粉碎,里面魔星的灵魂也被封印在了异次元里。这家伙...为了自己的小聪明,彻底折损了一员战力,岂不可笑?”王座上的男人站起身来。“那大人对这一战的看法...”身旁的男人问。“叫那六人前来,穿好鳞衣!”男人声音威严,整片海域里都飘荡着荡气回肠的声音。

    “海魔女加文参上!/海龙洛里斯参上!/海皇子伽拉参上!/海幻兽艾森尔参上!/海魔兽拉肯参上!/海马鲁道夫参上!/六圣兽伊尔参上!”

    七位身着黄金色战衣的英俊战士半跪在王座男人面前。“诸位!”王座上的英伟男人站起身来,黄金的三叉戟忠犬般的飞到了男人的手里。“雅典娜与哈迪斯的战事一触即发!此二者,皆宣称仁善正统,然亲人反目,同室操戈,世间生灵涂炭,万物狼藉,为了这弹丸之地争的头破血流!此为欺世盗名之辈的不义之举!然我海润万物,润物无声,体恤世间诸多疾苦!降甘露于荒野,赐和风至山林,实为真正为这世间万物着想之人!若余大业铸成,海润万物,则世间万物皆可重绽放,复生机,此为救赎世间唯一之正道!众位宜同心同德,为余万世太平之大伟业同献力量!海有惊涛,翻天覆地!海有清雨,润物无声!余之戟祐汝等无往不利,余之鳞衣护汝等铁臂金身!”

    “吾皇戟之所指,吾辈心之所向!此身寄吾皇戟下,此魂为众生开泰!”七人声音洪亮,响彻不息。

    “伽拉,拉肯,鲁道夫听令!”男人声音洪亮。“汝三位膂力过人,余赐汝等滴水珍珠雫,可护汝等不受死之结界束缚,汝等宜撕裂那结界,洞破其城池,尽力斩杀其冥斗士。但要尽力摆正自身健全,若三巨头前来,能战便战,若不得优势,即刻鸣金,不得纠缠。”“得令,必定办好!”三人齐声回答后立刻消失了身影。

    “洛里斯,艾森尔听令!”男人扫了一眼其余几人。“汝二位精于法术变化,余赐汝等化清雨润丹,可遮蔽汝等气息。汝等便化身医者,潜入那圣域周围探听虚实。汝二人切记必定一同行动,关键时刻可由洛里斯脱身。切记,不至万不得已,不得与其发生任何冲突。”“得令,必定完成任务。”两人响声回答后也隐匿了身型。

    “加文,伊尔听令!”男人深思片刻,缓缓张口。“汝二位乃我蔚蓝之智囊,余赐汝等狂浪碧涛饮,可短时大幅度提升汝等小宇宙。汝二位的任务稍有特殊...”男人来到二人耳边,分别耳语几句。“...原来如此,其为鱼鹰,我为渔夫,可坐收渔翁之利。大人真英明也!”两人听过,欣喜点头。“切记,若发生不可控之势,汝等可就地击杀,毫不留情!但那药物时效有限,汝等不可恋战。可造成有效杀伤后便立即撤退,明白了吗?”“是,大人此策无比高明,吾等必定为大人伟业效犬马之劳!”二人点头,也遁去了身影,诺大的神殿下,只剩下端坐在王座上,深藏功与名的男人。

    ...

    ...

    “教皇大人,您叫我们?”

    教皇厅里,六位黄金圣斗士侍立在教皇身旁。“你们各位也看到了。”教皇神色凝重。“冥王已经嚣张到了何种地步!胆敢派冥斗士这样进入女神大人的结界里行刺,还敢如此挑衅黄金圣斗士。我们可以认为,这就是对我们的挑衅与宣战!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客气。但凡有遇冥斗士,如可降服则生擒之,若不可降服——允许立毙当场。另外...除了我们,第三伙势力也要抬头了呢...”教皇抬起头,意味深长。“第三伙势力是...”落清忙问。

    “那是海皇波塞冬所统治之下的世界。他们信奉要用海洋洗刷大地,建立他们所谓的纯净的新秩序。可以这样说:我们与冥王的战斗,都是在大地的基础上,对生与死的权利的争斗;而与海皇的战斗,则是在生命的基础上,对海与陆的权利争斗。”教皇想了想。

    “那么如此说来,与海皇的较量多少能够轻松些喽?”庭达斯忙问。“非也。那七将军各个都有堪比黄金圣斗士的强大战斗力,海皇的真身早已陨落在神代时期的圣战,唯有灵魂尚存,降临在梭罗家族的家主身上。经商世家,其诡计多端,也许就在这时候,便有针对我们的阴谋。”教皇说。

    “那我们遇见海界势力,如何应对?”伊提亚问。“合纵连横之术可解。”落清立刻接过话。“何为合纵连横?”连教皇都愣了一下。“远交近攻!我们可与海界势力建立明年上的沟通,起码会给冥界一种二搏一的威慑,以此震慑冥界。”落清解释道。

    “可是三界皆有私心,海界怎可能与我们真心合作?”克雷斯托思考了一会。“当然,这种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所谓明面上的合作,也都是建立在互相提防的基础上,谁都想趁着对方不备狠狠钳掉对方的一块肉罢了。”落清笑了笑。“这便是所谓的制衡之势。现在姬塔小姐与那梭罗家主,皆无法自立对战完全觉醒的哈迪斯。但若能合作,则占据就有一边倒的倾向,这便是孙刘联合,草船东风的妙计。而且从道义上来讲,我们两伙,无论海陆皆为生者,这大地可以是人类的,也可以是海界的,但归根结底都是活物的世界,这样的世界,便没有他哈迪斯这冥神插手的余地。他波塞冬也算个有智谋的大神,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落清说。“所以,我们三家都不过虎口取肉,只是要比谁更加谨慎,谁能更加善于利用敌人的漏洞罢了。”伊奥尼亚恍然大悟。

    “...当真是少年英豪,东方人的奇幻之谋我等不及啊!”教皇欣喜地笑了笑。“那么各位,照落清说的办吧!这是一场博弈,唯有仁智勇皆备之人方有赢的资格,愿女神赐神迹!”

    ...

    ...

    “哦?没有召见便去女神殿?这样是会被责备的。”出去的路上,拉斐尔饶有兴趣的看着落清。“无妨,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这次,我有正经事。”落清说着,神秘兮兮的捂着怀里的什么东西。“...嗯,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追问了,那么祝你顺利了?”拉斐尔挑挑眉。“借你吉言。”落清俏皮的笑了笑。

    “姬塔小姐。”落清侍立在姬塔身旁,拿出了怀里小心翼翼保存的药物。“这是...”姬塔拆开包裹,是一些被精心调配的药材。“您的小宇宙有了这样的耗损,尽管我们黄金圣斗士能够为您填补这一时的纰漏,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策。这药物乃是我精心调配过的,养神生新的药物,对于您回复气血大有裨益。”落清说。

    “真是东方奇闻,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可以恢复小宇宙的药物。”姬塔有些发愣,一旁的落清已经为姬塔冲泡好了药物。“您但饮便是。也许口感不会很好,但对身体一定有着好处。”落清回答。

    “...其实这种事,我很早就与教皇讨论过。可一想到堂堂女神要靠药物来维持力量,不免乱了人心。”姬塔看着麻黄色的药汤有也犹豫。“没什么是比您的身体健康更能稳定人心的了。”落清笑了笑。“而且这件事,只有我们黄金圣斗士知晓,您大可放心。”

    “可是,就算真的有这种药物...”姬塔的眼睛有些失神。“抱歉,我们有信不过你的意思。我只是...在雅典娜降临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想过,我一定要凭借自己,凭借这力量做到些什么,我已经是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女性了,是女神的代行者,而不是那个事事还要别人照顾的小丫头。而现在,我的这结界连自己的战士后无法庇佑,还要靠手下的战士帮忙,这样的我又怎样与冥王,与海皇较量呢?...”姬塔垂下了那双明媚的眸子。

    “不能这么说,女神大人。”

    教皇威严而和蔼的声音传来。“善于借助外力,广纳贤言,也是领导者应有的操守啊。”

    “教皇大人?您知道了?”落清有些诧异的看着教皇。“猜的,不过我还真猜着了。我想,以你的做派,一定会为了弥补结界不足对症下药,而且一定要标本兼治。果不其然——你小子,越来越不简单了。”教皇笑了笑。

    “既然教皇也这么说...”姬塔顶着苦口将良药一饮而尽。“...真是不可思议,我的身体竟然觉得轻盈了许多。这中华医药果真神奇...”姬塔感受着充盈周身的小宇宙又惊又喜。“不过姬塔小姐还是不要太过依赖这药物,毕竟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后天不足,要想激发真正的小宇宙,还是要努力的让先天之火旺盛燃烧。就如同无论怎么增添燃料,若是火苗将熄,依旧不起作用。”落清说。“嗯,我明白了,我会一直服用这种药物,同时继续感知自己的小宇宙...如果我的小宇宙足够强大,那么配以药物,能够达到匹敌或者压制神明的地步也说不定。”姬塔欣喜地点点头。“另外问一下。”教皇看着落清。“这原料是哪里来的?若是易得,也应让其他战士试着饮用。”

    “罗德里奥村里不少不起眼的小药铺小花圃里,还有教皇厅后面的花园和处女宫旁边的花园,那里有很多不知名但能后提升精气神的野生草药。我也在实验各种配方,每次都会有不一样的效果,给我一些时间,我能够开发出更多好的药物。”落清说。“但我还说那句话,燃料只能在熊熊篝火上才能发挥作用,若是压在将熄微火,只能起反作用。借助外力尚无不可,但若是小宇宙不足,再滋补也没用,所以无论如何,努力修炼提升小宇宙才是王道。”落清说。“放心吧,我明白了。如果女神的药效确实可以,我们也会批量生产这种药物的。”教皇说。

    “对了,另外还有个事情,教皇殿时候一时没有想起来。”教皇叫住正欲告退的落清。“你的小妹木棉纪,天资优越,又觉醒了小宇宙。过一段时间,我会为她安排圣衣考核,如果顺利,她便应该能成为白银圣斗士的。”

    “谢教皇提拔,只是小妹...”落清心头一紧,诚惶诚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教皇大笑。“放心吧!你的妹妹将试炼孔雀座的圣衣,想必你来说很轻松的。而且若是有了圣衣的守护,也不必担心被那污秽之物入侵,不是吗?”

    “那我恳请全程陪着她。”落清说。“准了,放心吧。这是遵循了她的意志的选择,不会有纰漏的。”教皇说。“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