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之歌:人子

36.怪物

    “那么,我们就定居在这里了。”

    落清审视着院子很是满意。“看起来和我们在南岛的家差不多嘛?”木棉纪也到处转了转。“啊,克苏鲁将位面改造的权能交给了我,至少我们可以将这里改造的像我们家里一样了。”落清说。

    “嘿嘿,哥哥,忙活了一天很累吧,我们去好好洗洗澡吧。”木棉纪搂着落清的脖子嘿嘿傻笑着,“...嗯...还没有吃饭呢,先吃饭吧,我去给大家做饭。”落清揉揉木棉纪的小脑袋。

    “今天算是我们的乔迁之喜,辛苦大家忙这忙那的了!”落清举起酒杯。“落清哥这话就见外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辛苦的。”小莎笑了笑,搂着小莹轻轻的碰了杯。

    “今天大家都在写睡下吧,毕竟忙了一天,洗过澡以后要好好睡一觉的。”

    酒足饭饱差不多了以后,大家也着实有些累了倦了,简单的嬉戏洗漱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睡下了。

    “...”

    望着天花板,虽然累的浑身酸疼,落清的头脑却清醒的很。尽管散华一家的事情被处理好了,但刻尔与修普诺斯的阴谋自己却还是无法洞悉,另外那个编外的天魁星梅菲斯特至今音信全无,再问克雷斯托,他也只是无语的摇摇头。现在落清有一种预感:那天魁星与地魁星完全不是一个量级,而前者恐怕是堪比甚至超越诸神的存在。至于乌姆尔,那是至高神尤格·索托斯的善之侧面,被称为亚弗戈蒙的恶之侧面完全未知,自己只从乌姆尔这里继承了更加完善的知识与智慧体系,以及第五真实元素·真以太的操控权能...知道了很多东西,却有更多的未知等待着自己,既有些期许,又有些疲劳。

    “...哥哥怎么了,还睡不着吗?”

    夜半起身的木棉纪揉揉惺忪睡眼看着疲劳的落清。“嗯...身体的压力好大啊,想找一个机会好好发泄一下呢。”落清转过身笑了笑。“唔...我明白了,既然哥哥这么说...”木棉纪脸蛋一红,随后俏皮一笑,轻轻的拨开了落清的衣裳。

    ...

    ...

    “...呵呵...”

    清晨,看着眼光照在落清可爱的脸蛋上,木棉纪看着酣睡的落清无奈的笑了笑,笨蛋老哥居然在作功课的时候睡着了,费了好些力气才把二人分开,那之后落清也没再醒来,看起来真的是累坏了。

    蹑手蹑脚的离开床,木棉纪做好了早餐却也舍不得叫落清起床,就那么放任落清睡到了中午。“...唔...”在床上七扭八扭,落清终于挣扎着爬起身来揉揉眼睛,如同小猫一般慵懒。

    “哥哥真是累坏了,居然睡到这么晚。”

    宠溺的一口一口将饭菜喂给落清,木棉纪眯起眼睛摸摸落清的头。“嗯...感觉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就是想要睡觉,四肢也使不上力气,果然是太累了吗...”落清晃晃脑袋。“我给哥哥准备了冰镇的冰糖西瓜,快吃吧。”木棉纪看着落清可爱的脸蛋,本能花痴的笑了。

    ...

    ...

    ...

    “曙光女神之宽恕!/”

    冰原上,美少女与美男子赤裸着上身,肌肉分明可见,女孩的脸上闪烁着骄傲的笑脸。“呵呵,这样的冻气照比老爸还差一点点哦!”克雷斯托双臂发力,背后曙光女神的寒光盖过了太阳。“哈,笨蛋老爸,我怎么可能会输啊!”霜星毫不示弱,身边刚劲有力的寒风暴愈加激烈。

    “诶呀累了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太阳爬过头顶,男人躺在了刚刚开化的冻土上,清澈冰凉的质感令人头脑清爽。“老爸,好久没有去过雅格斯村了,我们去坐一坐怎么样?”身材姣好的霜星也只穿着一件内衣,并排躺在克雷斯托身边。“好啊,看看有没有新的孩子出生...暖季到了,人们总能狩猎到一些好猎物了吧?”克雷斯托笑了笑。

    ...

    ...

    “该死!———”

    撕裂天际的怒吼声回荡在破败的村落里,四处尚未熄灭的火焰,尚未干涸的血迹,尚有余温的遗骸——一个月前还活泼着的村子,不,一个小时前还活泼着的村子,现在除了一片焦土外什么都不剩。

    叶莲娜的小宇宙倔强的探索着尚在的活人,却发现只剩下一个微弱的呼吸。闻声赶去,只见倒塌的墙下一个颤颤发抖的小男孩在那里低鸣。

    “喂,你没事吧?!”

    叶莲娜急忙跑到小男孩身旁,将小男孩搂在怀里。男孩想必刚刚失去了亲人,衣着单薄面色惨白不住的颤抖着,无论叶莲娜问什么,男孩的语言都支离破碎难以回答。

    “...叶莲娜,照顾好这孩子。”

    克雷斯托面色似铁,一摇一晃的来到叶莲娜面前。“爸,你知道了什么吧?凶手一定还没走远对不对?!我和你一起!...”“闭嘴!...叶莲娜,那敌人——绝非你能对付的了...看起来,我们遇到大危机了!...叶莲娜,现在听好!你立刻带着这孩子往南方飞,越远越好,我能感知到你的小宇宙,你只管离开,我会处理好,听懂了吗?!”克雷斯托的语气并不强烈,却如同万年冰川一般不可悖逆。“...好吧,老爸,当心!”叶莲娜沉默了一下,只是点点头便带着那孩子往南离去。

    “...!”

    绝冻的坚冰封锁住了黑衣怪物的双腿,暴风雪的咆哮由远及近。在目送叶莲娜离开后,克雷斯托顺着血迹一路往西,在不远处便追踪到了敌人的踪迹。

    “你是...我明白了,你与那个村子一样,是信仰名为雅典娜的异端者,那些村民因你的蛊惑而无法得到皇帝的恩泽,现在还要为了你着异端者而死...唔—咕!...”

    冰结环死死的勒住那黑衣怪物的脖颈,几根形制奇特的管线被束在一起不留缝隙,暴风雪无情的撕裂着周遭的一切。“你的这套垃圾话,老子已经听腻了!...果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帝的走狗,你们——究竟屠杀了多少无辜的村子?!...皇帝的恩泽,别说什么狗屁笑话了!这个村子被暴风雪蹂躏之时,这里的村民被饥荒病痛折磨之时,我只见到你们在皇宫里吃香喝辣纸醉金迷,所谓的恩泽,可曾眷顾过这里一隅?!回答我啊!——呵...果然,落清说的没错——所谓的神明,不过一群恃强凌弱罪该万死的孽畜罢了!”

    黑衣怪物的脑袋被狠狠的砸在了冰锥上,那身黑雾一般的防具发出了痛苦的嘶鸣——足以摧毁人灵魂的嘶鸣。

    “...原来如此,这便是古温迪葛的残骸的力量吗...还有梦魇和别的什么东西...原来如此,所谓的皇帝亲卫,不过是一群行尸走肉罢了!”

    所谓皇帝的亲卫,那是世代流传于沙俄传承里,游荡在广袤的西伯利亚大地上,为皇帝广播荣光清除异己的怪物,传说他们双目赤红,一袭黑袍,如同迷雾一般令人无法看透,随意一挥手便有移山覆海的强大本领,莫说村庄,将一个小国家在顷刻间化作焦土都可谓易如反掌。那把寒光铮铮的佩刀与毒蛇般的嘶嘶声是每一个沙俄人从出生到如土只要听过一遍就永远难以忘记的梦魇。

    “...你...知道的太多了...信奉雅典娜的异端...不可留下...”那怪物颤抖着,黑烟击碎了冰结环,焦黑不详的力量自亲卫身旁渗漏,所过之处皆化作寸草不生的国度。

    “...!”

    “曙光女神之宽恕!/塌缩恐惧!”

    空间扭曲绞杀着克雷斯托的五脏六腑,克雷斯托当即觉得喉头一甜。莫说未着圣衣,就算穿着圣衣,那直接从身体内部扭曲逆转的诡异引力也令人防不胜防,那是能够无视人的意志,直接引起人类灵魂深处本能恐惧强大恶念。如同钝器敲打着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那村庄惨绝人寰的死状扎根在自己的脑海里,闭上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要溺死于深黑色的渊域里。

    那内卫也好不到哪去,彻入灵魂的极寒将意识片片粉碎,里面邪恶的意念蠢蠢欲动,用于维生的呼吸管被坚冰堵塞,肺脏与大脑被恶意与极寒淹没,即将要溺死于无底深海里。肌肤被冻伤,骨骼在战栗,随时会因各种原因暴死在荒野上。

    二人都强忍着痛苦继续加大力度,渐渐的,克雷斯托将要窒息于焦黑的国度,内卫也将失去温度化作封存可怕怪物的冰棺。“...真是可惜,你这样的勇士,理应加入宫廷为皇帝所效命,这足以令你荣耀终生...”内卫小声的自言自语着。“呵...可悲的家伙,一直在用言灵为自己的灵魂加护吗?...将你那可笑可耻狗屎不如的信仰烧成渣子扔到冻原的冰湖里面吧!你的信仰,你的皇帝,你的国家,你的父母,你的血脉,你的祖先,你的一切,令我感到恶心,作呕!*****,呸!下贱的狗杂种!”克雷斯托忍无可忍,将自己从生到现在会说的一切脏话骂了个遍。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愤怒,但你侮辱了我的信仰,你,唯有你,我将拼尽一切将你打败!”内卫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使劲插进了自己的心脏里,那颗被植入了温迪葛的结缔组织的怪物的心脏顿时散发出足以秒杀一切生命的巨大咒波。“...你那点零部件有什么自我优越的资格?!...我让你看看,真正温迪葛的怒吼!冰之棺!——”

    远低于绝对零度亿万倍的寒冰冰结了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分子,每一个原子,每一个夸克与胶子。失去一切能量,被从时间与空间法则中删除,“我要让你化作虚无之后都要刻骨铭记,你假借淫威肆意屠杀无辜村民所犯下的巨大罪孽!你就给我永远背负这份痛苦与罪恶,永远承受着人们的冤魂的仇恨与审判吧!”

    “噶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冰原,呼吸道被坚冰切割的粉碎,鲜血倒灌进残破的肺脏中,鼻腔与气管被冰封的严丝合缝,器官破裂的触感粉碎着感官,哪怕是皇帝亲卫那般只会给大地带来梦魇的存在生平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灵魂深处本能的恐惧。

    “这份痛苦,被冰海淹没的痛苦,被邪念上身的痛苦,人们哀嚎挣扎被断了活路的痛苦!呃啊啊啊啊啊!去——死——吧!——”

    克雷斯托的体温低到了空气的凝固点,固体的空气显现出异常美丽妖艳的光泽,那是曙光女神欧若拉最后的仁慈。眼珠突出上翻早已失去了血色,血液被冻僵已经无法流淌,舌头僵直的支在那里,双手将颈部动脉抓破,仿佛在挣脱什么牢笼,身体以难以名状的诡异角度扭曲在一起无意识的抽搐痉挛。

    “吼!...”

    早已经失去意识,化作单纯的力量与恶意的温迪葛的残片化作滚滚黑烟想要逃离逸散,却被无情的冰之盾挡住四面的去路。“钻石星辰——零光!”

    七彩斑斓的寒气纵情的蹂躏着漆黑的邪念:撕碎,崩解,扭曲,绞碎咽喉,克雷斯托渐渐失去了意识,在那黑雾想要最后挣扎反扑的瞬间,克雷斯托也爆发出了最大的力量。“从现在开始,我将代行风暴与寒霜的意志,行于这片永恒冻土之上,审判一切压迫与不义!我——即为最后的温迪葛!”

    雪怪的咆哮响彻整个西伯利亚冻土,可怖却又震撼人心的嘶鸣穿透了皇帝的脑仁,穿透了纸醉金迷的贵族们的肥厚的肠子,穿透了穷苦百姓家里的饭碗,穿透了静静流淌的伏尔加河与第聂伯河。

    最后的黑雾被残暴的绞成灰烬,混同着固态的空气深深埋入冻土最底层,而自然将会用数以亿万年来将他们净化为与地球物质的组份无异的残渣,若非气候变化人口变迁,这块冻原就将永远是这个状态。

    “可笑...和我谈什么信仰,你这样的孽徒——也配?!”

    不屑的嗤笑着,克雷斯托摇摇晃晃的顺着小宇宙飞到叶莲娜所在的地方。“老爸,你?!”叶莲娜看着满身伤痕站都站不稳的克雷斯托立刻冲上前,在克雷斯托失去意识倒地前的一瞬间扶住了他。

    ...

    ...

    “是...落清叔叔吗?!爸爸他,唔...呜呜呜呜!...”

    傍晚,正在为姐妹们沏茶贡膳的落清突然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落清急忙跑去开门,之间叶莲娜早以面如菜色喘不上来气,可爱的脸蛋哭的挂花,克雷斯托已经没了呼吸,一旁跟随的小男孩又惊又疲说不出话来瘫倒在地上。

    “克雷斯托!你怎么...谁干的好事?!”

    姬塔先是惊讶,随后暴怒了,曾经的战友竟然收到了如此大的屈辱与损伤。“...姬塔,妹妹,你们快去照顾小叶莲娜;小莎小莹,你们安顿好这孩子...千纮,虽然很冒犯,但现在我急需要你来一趟了!...”落清沉默了一下,便立刻安排好了。

    ...

    ...

    “岂有此理?!”

    姬塔愤怒的捶了桌子,浑身颤抖,“...沙俄帝国的皇帝,他算个什么狗东西?!他以为他是什么,哪根葱哪坨屎?!...”“那个姬塔?...”木棉纪赶紧搂住颤抖的姬塔。“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气愤...但...但你刚刚这个样子,真的有点像村姑一样...”“奶奶我就是村姑怎么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句好听的生而都为人他趁个什么?!”姬塔怒吼着,啜泣着,最后直接将头埋在木棉纪怀里放声恸哭。“我...我没什么事,只是笨蛋老爸他,他!...他让我不要凑热闹,结果自己却!...唔...”叶莲娜说不下去了,三位姑娘搂在一起恸哭着。“不会的,不会的!...有哥哥/落清在,克雷斯托一定会没事的!...”二人安慰着叶莲娜。

    “有这等事?!...”

    远在雅典的伊提亚听到之后也是又惊又怒。“他沙俄帝国的皇帝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以为自己是那头蒜?!...”“冷静点小子!...”伊奥尼亚赶紧拉住伊提亚的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的立场就是为了守护世人的康定太平,如果我们因此与沙俄宣布战争,那么别有用心之人定会借机炒作败坏我们的名声...”“道理我都懂,但我咽不下这口气——谁咽得下这口气?!”伊提亚忿忿的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所以我来想办法了。”薇诗叼着香烟一如既往的轻佻又带着一些灵感。

    “...不行...这不行...”

    伊提亚沉默了半晌,“无论如何,贫苦的老百姓们是无辜的!...我明白这样的手段很有效,但且不说这样能叫醒多少装睡的良民,就算能,那恐怖的秘密警察也必定会对其进行惨无人道的镇压,而政府也会对老百姓执行更为严苛残酷的统治啊!”

    “...落清告诉过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要那统治者没脑残的那个份上,他和他的幕僚就总要考虑百姓的死活,考虑到这一点,他就不得不制衡,不敢再那样嚣张...”薇诗的声音有点小了。

    “可那小子还应该告诉过你,历朝历代的亡国魔君都是毫不顾忌百姓死活的脑残!他们过与信奉自己的淫威与那可怕的国家机器了,他们可不会考虑如果百姓暴动会造成多少伤亡!...跟禽兽将人道总不会有什么效果,小丫头...”沉默了一会,伊奥尼亚长叹一口气。“...不论如何,你们的建议我都记下了,该时候该怎么做,做到什么份上我自有分寸...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我需要自己静一静...”伊提亚揉揉太阳穴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面色憔悴。

    ...

    ...

    “就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理由?!”

    小莎和小莹都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皇帝的内卫...真是可怕的怪物...难道,他们也和什么神有勾结吗?...亦或者是被什么上位的恶意的存在给利用了?...无论如何,不可饶恕!...”二人安抚着稍稍缓和了一些的男孩,语气阴冷。

    ...

    ...

    “落清大人,这?!...”

    千纮目瞪口呆的看着忙活着的落清。“先别说话了,把那绿色的再生药膏拿来,一半抹在身上一半关进嘴里,哪怕把他的嘴掰开也要灌进去!”落清声音阴冷的摆弄着手中的银针。

    “...究竟是什么人能将曾经的黄金圣斗士伤到这样?!他们要对圣域宣战吗?!”

    “...可以看到,敌人是多么的狡诈阴险——他们最可怕的武器从不是什么淫威暴怒,而是——我们根性中的盲目痴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