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永乐帝:咋办呢,咋办呢
烈乾王朝,皇亲国戚切磋的方法非常简单。
掼跤。
简单来说,就是看谁先把谁摔趴下。
当然,陆远并不喜欢这种原始野蛮的比赛模式。
所以他一直有心,普及一下扑克、麻将等“高级”娱乐方式。
可惜,这些娱乐棋牌,不像自行车、汽车等交通工具那样立竿见影地实用。
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众将站成一圈,围出一片圆形场地。
汉王和陆基站在场地正中间。
全都摩拳擦掌,气势汹汹。
陆远在一旁看着,微微皱了皱眉。
自己老爹虽然算是久经沙场。
但毕竟都已经四十多岁,奔五的人。
早就过了男人的黄金年龄。
而陆基和自己年岁相当,算是正当年。
常言道,拳怕少壮。
父亲和他比掼跤,怕是还要吃亏。
“那个,媿灵。”
陆远小声道,“你能不能帮我爹一把?”
“怎么帮?”媿灵茫然问道。
“就是用你的法力,搞点小动作什么的。”
陆远朝她眨了眨眼。
“当然了,动静不用太大。”
“能让我爹将这小子摔趴下,就够了。”
“抱歉,做不到。”
媿灵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我师父教的法术,都是大神通。”
“动静最小的,也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介意,非常介意!”
陆远急忙摇了摇头,放弃了帮老爹一把的念头。
好家伙。
媿灵那操控大海的神通,自己可是见识过的。
若是当着一众将领的面施展出来。
恐怕从今往后,她就要被迫以神人的身份,隐姓埋名生活了。
正当陆远心中为老爹暗暗担忧之际。
海妖突然挽住他的手臂,俏皮一笑。
“主人,我可以帮忙呀!”
“你?”
陆远有些质疑地上下打量她一眼。
“怎么帮?”
“嘻嘻,主人不就是想在场外使点小动作。”
“让老主人将这臭屁的家伙摔趴下嘛?”
“包在我身上了!”
海妖竖起食中二指,就要施法。
陆远急忙一把按住她,“别!”
“你给我消停点,少惹祸!”
“唔,主人好凶哦。”
海妖撇了撇嘴,看了眼面前的战局,有些忍俊不禁憋笑。
“不让我帮忙就不帮嘛。”
“不过依我看,哥你很快就要不是汉王世子咯。”
陆远微微一怔,急忙看向场地内,瞬间老脸一黑。
不是,自家老爹也太拉胯了吧?
开打才短短不到半分钟。
他就直接让陆基给套上了死扣。
此时使出吃奶的劲,额头一根根青筋暴起。
却还是无法逆转压倒性的战局。
被陆基步步紧逼,一点一点推向圈外。
“殿下威武!”
“将军,加把劲!”
众将分为两拨,有的为陆基加油,有的则担忧汉王。
陆远见状,心中也不免焦急万分。
以老爹的倔脾气,若是两次输给陆基一个小辈。
估计能气得三天不吃饭,把自己绝食而死。
他无奈下,只好松开了海妖的小手。
“好吧,拜托你了。”
“不过我警告你。”
陆远板着脸道,“别闹出太大的动静。”
“否则,当心我让媿灵揍你。”
“嘿嘿嘿,放心吧。”
海妖瞬间笑得面若桃花。
“憋了这么久,终于能好好恶作剧一下了。”
“嗯……先用个缠触吧!”
只见海妖竖起食中二指,两眼微微眯缝起来。
四周却一片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
陆远面露困惑,这丫头做了什么?
但是,下一秒。
原本占据着压倒性优势的陆基。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一般。
直接一把提拎到半空中。
随即又砰的一声重重摔了下来。
“将军,打得好!”
支持汉王的将领,忍不住欣喜大喊。
但是很快,就感觉到不对劲。
汉王站在原地,根本一动都没有动。
陆基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着双脚。
砰地摔过来,啪地摔过去。
就好像菜市场的鱼贩子,摔死活鱼时那样。
被翻来覆去摔得七荤八素,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汉王……这是修得什么邪功?”
“连碰都没碰到,就将殿下摔得如此凄惨?”
“雾草,汉王难道是传说中的掼跤之神吗?”
陆远同样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只得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媿灵。
“媿灵,她都干了什么?”
媿灵并未回答,只将食中二指点在陆远额头。
有了她的一缕灵力,陆远瞬间看到自己先前看不到的东西。
原来海妖,在地面上召唤了数十条密密麻麻的触手。
这些触手是灵体形态,肉体凡胎看不出来。
却分明死死捆着陆基的脚踝。
将他摔过来,翻回去。
根本没有挣扎反抗的余地。
“那个,海妖啊。”
陆远低声道,“差不多了,可以了。”
“不嘛,我还没有玩够!”
海妖撅了撅小嘴,显得满脸不高兴。
当即不由分说,瞬间变化手势。
“啊!”
感受到摧枯拉朽的强悍冲击力,陆基发出一声惨叫。
随即,身躯直接被灵力洪流震飞十几米远。
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整个北校场,瞬间都一片寂静。
有人猜测汉王会赢,有人猜测陆基会输。
但是,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
汉王赢了。
而且是以近乎压倒性的优势取胜。
这一幕,未免有些太过魔幻。
连汉王自己,都怔了好几天。
才猛然反应过来似的,重重拍了拍自己胸脯。
“哈哈哈,咱早就说过,你小子还嫩着呢!”
“看,我都没有发力,那小子便倒下了。”
众将:“……”
陆远也有些呆不下去。
带着老爹和海妖,做贼心虚似的离开。
回去了路上,海妖始终满脸自豪。
用传音数邀功道,“哥,怎么样?”
“我这次干得还不错吧?”
“不错……”
“不错你个大大头鬼!”
陆远咬了咬牙,骂骂咧咧。
“有你那么掼跤的吗?”
“明日朝里,非把我爹传成怪物不可!”
“唔……”
海妖有些委屈地挠了挠头。
“你就说赢没赢吧?”
陆远老脸一黑。
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后,非让媿灵好好收拾一下这厮不可。
“哈哈哈,儿子,怎么样?”
副驾驶的汉王心情大好。
回去的一路上,嘴都快咧到后脑勺。
“我就说,那臭小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明天上朝时,我非得好好嘲笑一下你大伯不可!”
陆远顿时汗颜。
爹啊,咱消停点行不行?
你和人家一小辈掼跤,还差点被摔过人家。
这事要是传出去,您老还混不混了?
回到府中。
陆远将媿灵和海妖安排在一个房间。
纵然海妖极力反对和媿灵住一个屋。
陆远也没有理会她的抗议。
关上门后,便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
这比猴子还皮的小妖,需要有个人治治才不作妖。
陆远慵懒地伸了个了懒腰。
回屋正准备小睡一会。
但刚踢开门的一刹那。
便感受到刺骨的寒意自四面八方而来。
直接凝聚为一只只无形的玉手,触摸着自己的身体。
使陆远感到阵阵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陆远心中紧张,不知所措之际。
寒意突然刷的一声消失。
化作一团团淡紫色的雾气,飘在自己面前。
凝聚为虚无缥缈的柳凝露,捂着脸窃喜轻笑。
“哥,你的胆子怎么还是这么小?”
陆远:“……”
凝露啊,我记得你以前是个挺文静的女鬼呢?
这是和谁学的,也变得这么皮?
……
次日一早,清晨时分。
群臣齐聚皇宫,参加早朝。
今早的永乐帝,显得极为愉悦。
原因无他。
只因自己的好圣孙,从聊城回来了。
“皇上。”
一名身材高大瘦削的男子走上前。
手捧奏章,毕恭毕敬道,“臣有本要参!”
永乐帝微微一怔,皱了皱眉。
“李爱卿,要参何人?”
男子名叫李贯,是烈乾两江总督。
平日里,人缘混得相当不错。
印象里,还是第一次参别人的本。
李贯振声道,“臣要参,世子陆远殿下。”
“嘶——”
听闻此话,群臣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仁兄,好勇气。
参谁不好,竟然要参陆远?
他难道不知道,陆远可是皇上眼前最宠爱的红人。
以皇上护犊子的脾气。
即便真的犯了什么事。
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罪过。
也基本上绝对不会追究。
一时间,很多人心中都有些同情。
李贯最好真的抓住了世子爷的什么小辫子。
否则的话。
这句话说出口,想舔回去可就难了。
“哦?”
永乐帝脸色一沉,微微眯起眼睛。
“李爱卿,朕的好……”
“啊不,世子犯了什么错,你要参他何等罪名?”
李贯面不改色答道,“禀皇上。”
“世子殿下,奉命查彻聊城的干旱灾情。”
“他身为钦差大臣,代表的是皇家尊严。”
“却未经请示,擅自处死了聊城县令及数十名官兵。”
“此等行为,简直是视我烈乾王朝的法度如无物。”
“下官斗胆,请陛下莫要因他是皇亲国戚而包庇。”
“务必严惩陆远,以儆效尤!”
听了李贯这番大义凛然的话。
永乐帝顿时有些头疼,忍不住嘬起牙花子。
说实话。
和自己的大发明家好圣孙相比。
他肯定不在乎一个区区知县的死活。
甚至于,永乐帝宁愿死一百个知县。
也不希望陆远膝盖蹭破一点皮。
但是这些心里话,肯定不能说出来。
此事算是可轻可重,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陆远杀了一个县令。
自己随便编排个理由,也就过去了。
但是,李贯将话说到这个份上。
就是没给自己搪塞过关的余地。
如果包庇了陆远。
便会有人说。
他今日敢杀县官。
明天就敢杀知府。
后天就敢杀总督。
大后天就敢对丞相下手。
咋办呢,咋办呢?
要不,找个理由把这李贯也杀了?
反正不论如何,也不能治自己大孙子的罪啊。
正当永乐帝头疼不已之际。
陆远突然跟着汉王一起,来至殿上。
群臣纷纷躬身见礼。
“拜见汉王!”
“拜见世子爷!”
实则一个个心里,都无比期待。
这下子,主要人物全都到齐了。
深得皇上宠爱的世子爷,以及护犊子出名的汉王。
不知道当着这两位的面。
李贯还敢不敢像刚刚那样硬气?
汉王和陆远来到群臣前,跪地参拜。
“拜见父皇。”
“拜见皇爷。”
看着陆远,永乐帝瞬间满脸宠溺笑容。
“远儿啊,你此次远赴聊城,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为皇爷办事,孙儿不辛苦。”
陆远瞥了一眼身旁的李贯。
看着他九尺多高,一峰独立的个子。
瞬间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笑意。
“陆远,正好爷爷有件事要问你。”
永乐帝思忖片刻,决定把这个棘手的难题抛给孙儿。
“方才李总督说,你在聊城治理旱灾时,杀了当地的县官和数十名官兵。”
“此事,属实吗?”
“属实。”
陆远供认不讳,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永乐帝皱了皱眉,“你为何要这么做?”
“皇爷,在回答您的问题前,我倒想先问问李总督。”
陆远饶有兴味看向李贯。
意味深长地问道。
“我杀聊城县令之事,连皇爷都不知道。”
“敢问,李总督是怎么知道的?”
听闻此话,永乐帝瞬间恍然大悟。
对啊!
自己的擎苍卫,遍布烈乾各地每个角落。
都没有打探到陆远在聊城斩杀县官的事。
李贯身为两江总督,属地距聊城有几百里之遥。
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对劲!
十分有十二分地不对劲!
“我……”
李贯瞬间被陆远问住,肉眼可见地有些紧张。
他大脑飞速运转,磕磕巴巴许久,才编出个拙劣的借口。
“聊城县令的夫人,与我夫人是同窗密友。”
“她们两个经常有书信往来,这等大事,我自然知晓!”
“噢——”
陆远心中暗暗冷笑,真特么能编。
表面上则仍佯作疑惑。
“这么说,聊县夫人只告诉李总督的夫人,我杀了聊城县令的事。”
“却没有告诉尊夫人,聊城县令做了何等贪赃枉法、丧尽天良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