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误判的后果
离开鸥浮岛前,于承强、丰梅二人再次去儿童医院,探望病中的土著女孩黛雅。
见到于、丰二人,黛雅那可爱的脸蛋笑成一朵花。那咯咯的笑声,使病房充满童真与欢乐。
笑完后,黛雅的表情平静下来,那迷人的酒窝慢慢消失。她若有所失地问道:“大哥,姐,你们俩要离开鸥浮岛了,对不对?”
丰梅将黛雅抱在怀中,说道:“我们的小黛雅真聪明。”
于承强在黛雅的额上亲了一下后,不无担心地仔细端详黛雅的病容。
于、丰二人对小黛雅的爱,使黛雅的母亲深受感动。她拿起一朵美丽的花朵,将其别在丰梅的秀发上。接着她将另一朵香气扑鼻的小花,别在于承强左胸前。
于承强道:“黛雅,你喜欢大海吗?”
黛雅道:“喜欢啊。大哥,姐,你们听说过海魔吗?”
于、丰二人都摇头,表示从没听说过海魔。
黛雅说:“我爸爸给我讲过海魔的故事。”
丰梅道:“我想听海魔的故事。”
黛雅说道:
“很久很久以前,鸥浮岛东边的大海深处有一座宫殿,宫殿中住着一位女海魔。
“这海魔长着大大的脑袋、高高的鼻子。身高有两层楼房那么高。最好玩的是,这海魔的脸蛋与众不同:她的左脸是白色的,右脸是蓝色的。
“这海魔不仅力大无穷,而且魔法无边。她能挥舞钢叉,刺死一只又一只鲨鱼。她能口念咒语,引来雷电,杀死体形比她大几倍的鲸鱼。
“但是,她从不吃鲸肉和鲨鱼肉,只吃海底植物和小鱼小虾。她还有两个特点:一是从来不发脾气,二是从来不滥杀无辜。
“后来,一位男海魔来到她身边。这男海魔的左脸是黑色的,右脸是黄色的。
“不久后,女海魔生下一个小海魔。这个小海魔,左脸是橙色的,右脸是浅绿色的,漂亮而可爱。
“可是,自从生下小海魔后,那女海魔常滥杀无辜。她只要发现鲨鱼、鲸鱼和其他大型鱼类,就残忍地将他们杀死。原因是:她认为这些大鱼,会吃了她的孩子。
“她滥杀无辜时,如果孩子父亲不帮她,她就会与他吵架,并且用棍子抽他。”
“后来呢?”丰梅问。
黛雅回答说:“后来,两位海魔打起来。有一次打架,两位海魔同时手挥钢叉,向对方刺去;最后,两位海魔同归于尽。从此,小海魔成了孤儿。”
于承强问:“被海魔杀死的鲨鱼、鲸鱼和其他大型鱼类,如果不被杀死,会吃掉小海魔吗?”
“当然不会。小海魔住在海底宫殿里,很安全啊。”黛雅回答说。
丰梅问:“那些被杀死的大鱼,为什么出现在宫殿附近呢?”
黛雅回答说:“这些大鱼,整天狩猎、游玩,哪儿都去,大海是他们的家园啊。他们并不知道附近有海魔的宫殿和小海魔。”
吻别小黛雅后,于、丰二人启程回国。
在机场,丰梅收到赵一尘的短消息。
赵一尘道:“小F,您对我说过,‘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今天晚上,我想请你吃晚饭。”
丰梅的答复是:“赵先生,对不起,我已在回国途中。”
在飞机上,于、丰二人谈起海魔的故事。
丰梅道:“小黛雅说的故事很有意思。那海魔两口子,结局为何如此悲惨?问题出在哪儿呢?”
于承强想了想,说:“问题出在:那女海魔对那些大鱼出现在宫殿附近的意图,产生了误判。她以为这些大鱼会吃她的孩子。没有这一误判,后面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于哥,你注意到没有,人类生活中的误判,似乎也不少。”
“是的,人类生活中,常会出现种种误判。最常见的误判是,将无意图看作有意图,将善意判断为恶意,偶然还会将恶意误判为善意。”
“能否说,误判无时不在,无所不在?”丰梅问。
“我的感觉是,不能说‘误判无时不在’,但可以说‘误判无所不在’。国策研究、民意研究、科学研究、财经研究、军事动向研究等众多研究领域,都会出现误判;国家之间、单位之间、同事之间、亲人之间、朋友之间、情人之间乃至夫妻之间,也都会出现误判。”
“误判,有时会导致严重后果,对不对?”
“是啊。国家间的误判,会导致错误国策的出笼;同事间的误判,会导致人际关系的紧张;朋友间的误判,不仅会造成友情的丧失,还有可能导致‘化友为敌’情况的出现;而情人之间的误判,会导致有情人之间的分道扬镳;夫妻之间的误判,不仅会导致离婚,甚至会导致夫妻之间反目成仇。”
丰梅笑着问:“于哥,咱们之间会不会出现误判?”
于承强平静地答道:“咱们俩是经历过‘战场’考验的战友,彼此知根知底。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同事,最好的妹妹。”
“哥,我爱你。可是,你爱的人是古卡娅。”丰梅幽幽地说道,其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丰妹,你还记得魏继真说的话吗?继真认为,你将工作中产生的‘恋哥情结’,看作浪漫而现实的爱情。这其实也是一种误判。”
“那么,怎样才能防止误判的出现呢?”
“在科学研究领域,有‘实证’一说。实验室的存在,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验证判断或猜想的正确性。应当让实践或实验来说明,你原先的判断或猜想是否正确。”
“你刚才所说的‘恋哥情结’,如何验证呢?”丰梅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个不难吧。如果一个女人爱上某个男人,或一个男人爱上某个女人,只要不沉浸于繁忙的工作,她或他会整天思念对方。思念会让他或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如果你没有进入这种状态,那么你的爱只能是‘恋哥情结’。”于承强笑道。
丰梅笑道:“哥,看来我对你的感情属于‘恋哥情结’。让我问问娅姐,她是否整天思念你,是否‘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于承强道:“我们谈谈阿飙吧。丰妹,直觉告诉我,阿飙之所以产生屠杀地球哺乳动物的动机,是因为思维中出现了误判。”
“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你能否告诉我,阿飙做了这么多坏事,其目的是什么。”
“他想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得到毒性极大的病毒,以杀尽地球上的所有哺乳动物,包括全人类。”
“他为什么害怕暴露踪迹?”于承强问。
“他怕事成之前,遭到追查。如果警方追查到他,他不仅不能实现其恶毒心愿,还可能被逮捕。”
“那他为什么要杀害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哺乳动物呢?”于承强问。
“这……”
停顿片刻后,于承强慢条斯理地说出自己的判断:“我的判断是:他的思维中出现了误判,他以为人类及其他哺乳动物威胁到他的生存;他认为,如果地球上所有哺乳动物都彻底消亡,他就不会有生命之忧,他和他的同类,就会逐渐成为地球霸主。”
“他有必要杀害所有哺乳动物吗?你的判断,会不会是‘误判’?”
“我们将得到的证据,会证明我的判断不是‘误判’。”于承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