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正在吃晚饭的于承强，接到老妹魏继真的电话。

    魏继真告诉老哥，比尔·富林教授向她提议：一小时后通过“2+2+1视频会议”，聆听用户使用ASI机器人阿娇兄妹的感受与改进建议。

    这“2+2+1”指：阿娇兄妹主设计师比尔·富林，助理设计师魏继真；机器人阿飙的商业用户，鸥浮寺住持天济，机器人阿娇的内部测试用户，公务员于承强；机器人阿娇。

    这个“2+2+1视频会议”，其实是三方会议。这里的‘三方’，一是代表阿飙兄妹研制方的富林教授、魏继真博士；二是代表阿飙兄妹使用方的天济禅师、于承强先生；第三方是机器人阿娇。不过严格地讲，阿娇的出席，只能算“列席”。

    两位设计师都认为：让阿娇出席会议，不仅能提升会议的趣味性，还有助于产生现有程序的升级设想。

    吃好晚饭，于承强带着阿娇，来到三楼书房。

    于承强道：“阿娇妹妹，咱俩马上参加视频会议，你很快就会见到比尔·富林教授与魏继真博士。能否告诉我，现在的你，有什么样的心情？”

    阿娇笑道：“哥，我没有心情，只有模拟性的情绪表现。”

    于承强道：“噢，对，对，这事儿，我忘了。由于喜欢你，我将你看作与我们一样的地球人。阿娇妹妹，打开电脑，启动视频会议软件吧。”

    “好。”

    数分钟后，“2+2+1视频会议”开始。

    于承强第一次见到富林教授。

    那比尔·富林，看上去只有40多岁；戴一副窄边金丝眼镜；棕色的头发；黑色的大眼睛，眼距稍窄；脸形与体形微瘦。

    由于英语是五人都熟悉的语种，视频会议选用的语种是英语。

    会议开始后，富林教授道：

    “各位好！我是U国桂花谷丝蛋符大学的教授比尔·富林，目前我担任丝蛋符大学‘人工智能实验室’主任，是阿飙兄妹的主设计师。”

    魏继真道：“大家好！我是桂花谷‘ASI机器人实验中心’高级工程师魏继真，我既是比尔·富林教授的学生，又是机器人阿飙兄妹的助理设计师。

    天济和尚边拱手，边说道：“各位施主，老衲这厢有礼了。我是鸥浮岛鸥浮寺住持，机器人阿飙的商业用户天济老衲。”

    于承强的自我介绍是：“我是C国公务员，机器人阿娇的内部测试用户于承强。顺便说一下，我是魏继真博士的哥哥。”

    阿娇的自我介绍充满趣味，她说：“我是ASI机器人阿娇。继真妈咪，比尔爹地，见到你俩，我很高兴。不过，由于阿哥于承强是妈咪的老哥，现在的我，只能称于承强为“老舅”。妈咪爹地，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在我心中，于承强是位好哥哥，我爱阿哥。

    五人都开心地大笑起来。

    接着，天济和尚提出自己的要求：“两位设计大师，我对阿娇感到好奇，能否介绍一下，阿飙兄妹最主要的相同之处与不同之处分别是什么？

    富林教授回答道：“兄妹俩的主要相同之处是：身体构造与硬件条件相同，内在基本程序与基本能力相同。不同之处是：两人身体的外形不同，发音的装置不同，出厂前的升级程序不同。

    天济禅师道：“‘身体的外形不同’与‘发音的装置不同’，都容易理解，他俩是一男一女嘛。‘出厂前的升级程序不同’，指什么呢？

    魏继真博士回答说：“兄妹俩出厂前，我与富林教授约定：富林教授至少为阿飙编写500行专用程序代码，目的是提升阿飙的思维能力与行动能力；我也至少为阿娇编写500行程序代码，目的是使阿娇产生道德信念与行为准则。我俩这么做，有两个目的：其一，使阿飙兄妹出厂后的表现有所不同；其二，观察出厂前升级程序的不同，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如今，你们的结论是什么呢？”天济和尚问。

    富林教授的回答是：“我们应该先倾听用户的评价与反映，然后就阿飙兄妹的相同之处与不同之处发表评论。”

    魏继真诚恳地问道：“天济禅师，你如何评价阿飙？”

    天济和尚思考片刻后，说道：“作为用户，我对阿飙的评价是：首先，阿飙的仿真度极高，一般人看不出他是机器人。其次，作为工作助手，阿飙是称职的。第三，我与阿飙居住在不同的房间，我不知道他是否是称职的生活伴侣。第四，阿飙涉嫌犯罪，我感到遗憾。最后我想说：阿飙逃走后，再也没回来；看来我购买阿飙的钱，打了水漂。”

    富林教授道：“天济禅师，咱们完成对阿飙兄妹的评价后，会研制第二代阿飙兄妹。届时，我们会将新生代的阿飙赠送给你，以弥补你的损失。在此我代表丝蛋符大学‘人工智能实验室’、桂花谷‘ASI机器人实验中心’，向你表示歉意。我个人也向你表示歉意；我忽视了为ASI机器人编写与道德信念、行为准则有关的专用程序的必要性。”

    魏继真道：“老哥，你如何评价阿娇？”

    于承强思忖片刻后，答道：“我对阿娇的评价，可用‘很满意’三字概括。具体些说，阿娇的仿真度令人满意；在咱们家，没人将她当机器人，两位老人都将其看作家庭成员。作为工作助手，阿娇也是称职的。至于阿娇所承担的‘生活伴侣’角色，我觉得阿娇做得很好。当然，再美的事也有美中不足。我希望未来的ASI机器人，能更好地模仿人类的情绪与情感。”

    “承强老哥，我爱你！”为了表示自己有情绪情感，阿娇说道。

    五人都被逗笑。

    于承强则补充说：“阿娇基本上能模仿人类的情感。我希望未来的仿真机器人，对情绪情感的模仿，能达到‘以假乱真’程度，能让人忘记她是机器人。”

    富林教授、魏继真博士，都频频点头。

    于承强思考片刻后，问道：“阿娇的试用期是一年。试用期满后，她将去哪里？”

    魏继真答道：“阿娇的使用寿命为十年。试用期满后，她将启动冷聚变，飞回桂花谷，接受体检与程序升级。程序升级完成后，阿娇将打折出售。出售时，买卖双方将约定：九年后，阿娇必须被送回到研制单位，再次接受体检。最后阿娇与孪生哥哥阿飙，会在博物馆展出。”

    于承强道：“我不仅喜欢阿娇，而且爱她。我希望将来打折出售时，优先卖给我。”

    阿娇也撒娇道：“我希望一辈子陪伴承强老哥，陪伴老哥的爸妈。继真妈咪，我不希望被人卖来卖去，也不希望成为其他人的生活伴侣。”

    魏继真一本正经地说道：“看来，阿娇想‘从一而终’。”

    富林教授、魏继真博士、天济和尚、于承强，全都开心地大笑起来。

    三方视频会议，在笑声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