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末撸铁的工科生

第11章 战天斗地西北人

    顺天游的民歌在西北唱了快三百多年了。在一声声哥哥妹妹声中,却夹杂着对命运不公的抗争和愤怒。

    当那种想要与天都要争上一争的气性展现出来的时候,就是这西北人最后骄傲的放纵。

    当徐家庄全体会议结束之后,各地管事回到驻地。向所在地的分管事,各村寨的领头人,仔细的讲了他们得到的信息和命令。

    对于将要到来的困难也交代了清楚,然后开始宣布命令分配任务。

    第一,因为大量的人口的进入,粮食会很紧张,所以开春之后,所有野菜,榆钱,地衣所有能吃的都要加紧采集,统一烘干贮藏。但是要采大不采小,等小的长大点再采。

    第二,所有青壮参加狩猎队,所有野外的野兽全部捕杀,只要是肉食全都捕杀收集。不管是山上的猛兽还是田地下老鼠,所有的肉食都要收集烘成肉干备用。

    第三,徐老庄主怜惜大家伙,让所有的打井队都出来给大伙打水井。所有的翻地机来给大家伙翻地。还让几位神仙给大家找水脉。

    但是地方太多,不可能都那么及时的把事都办了,只能排着号一个一个来。

    谁也不知道我们排到哪里,但是我们也得自救。我们是新收之地。我们自己也要寻找能寻水脉之人打井寻水。还要修建池塘水渠为打井队的到来做好准备。

    我想只要我们找到了水脉,当找水的仙人们和打井队来了之后,就会在最短的时间给我们打出水来。那样我们就都有救了。

    第四,少爷对我们这些管事的什么要求都没有提。只是给我们说了一段话“与天战斗,其乐无穷。与地战斗,其乐无穷。与人战斗,其乐无穷。当有战天斗地之精神,才有死中争活之希望”

    所以,我要求你们按着徐老爷和少爷的要求一起团结努力,一起共度难关。

    各地的乡民听到这些后,可以说是热血沸腾。

    不要以为这些都是口号。当你身体力行,这就不是口号而是行为准则。

    如果你只是说一说,然后看着别人做。那你不管喊再大声也不过是个“憨憨”(西北地,傻叉的意思)。

    整个西北地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一起行动了起来。新收的苦旱之地能迁徙的就迁徙到有水源或能打井的地方。

    还有些收成的,老地分出粮食支援边地。边地也开始自救,能弄到什么吃的就弄什么吃的。

    一时间,不管是山里跑的还是地底藏的都难逃一死。而且挖田鼠还能在鼠洞里找到很多粮食和植物块茎。那都是能吃的。

    山谷工业区现在全力生产手扶拖拉机,打井机和抽水机。一切工作全部转向抗旱保民救命。

    虚云带着四个师弟分作五路,带着打井队不眠不休,日夜不停地在找水打井。

    二月上旬时,所有旋耕机开始下地翻地,日夜不停。

    夜里,田地之上到处都是火堆火把,一望无际,宛若星河。

    机器轰鸣声,牛吼马嘶之声,直冲云霄。

    三月上旬春播开始。

    虚云师兄弟五人带着打井队,奋斗了一个月,打井近万口。

    井架式抽水机和小型蒸汽机生产跟不上。那就用人力畜力。搭木架,下竹管,弄畜力真空抽水泵来抽水提水。手摇式加油机见过吗?就是那玩意放大了。

    水面浅的就用杠杆式人力,提水机,就是放大了的农村手压水井。

    有的地下水压力大,可以喷涌。有的压力小需要抽提才行。

    因为压力不同,水面有的被地下水压给顶到距出水口几米的距离。

    深的则有一二百米深。像这种深井就只能用蒸汽机加磕头机了。

    所以所有的磕头机全部重新分配,按水位分配机器。

    到了四月中旬,徐家庄治下,所有能种上地的土地全部播种完毕。剩下的人开始进山采集野菜。

    野菜榆钱这些能吃的东西只有春天才能采集。过了季节就老了,虽然也会有些嫩的,但是数量就太少了。

    虚云这天回到了徐家庄,回来汇报一下进度。

    这两个多月的辛劳,让虚云都有着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疲惫。

    面对徐老汉儿和徐富贵,虚云介绍了这两个多月的成绩。

    总共打井两万三千余口,大大的缓解了西北严重旱情。

    徐老汉儿带着徐富贵让虚云安坐。一起严肃的给虚云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说到:“虚云道长,此番您和打井队,当为首功。这两万多口水井,当活人无数啊,请受我等一拜”

    虚云当即起身不敢受礼,说到:“此番抗旱,上至老庄主,下至一乡民,大家尽皆齐心协力,同甘共苦,共克时艰,才有如此成绩。若轮首功当是老庄主和少主才是。虚云不敢称功”

    推推让让之下最后还是,功劳是大家的,等到今年秋收大家一起庆功。

    而打井队太过辛苦,都到现住地最近的中心地点休整半个月。一切物资由后勤及时补充。

    从一月底大家开始抗旱开始,到现在四月底了。竟然滴雨未下。

    这场大旱已经席卷了整个北地。大江以北,除了大河两岸还能见点绿色之外,到处赤地千里。而那大河水宽也不过七八丈了。

    往日奔腾汹涌的大河,现在也是奄奄一息。

    而中原之地都不能说是赤地千里了,而是千里无人烟。

    野兽横行,尸骨遍野。乌鸦飞起时遮天蔽日,落下时遍野皆墨,再飞起时,那地上尸骸皆成白骨。

    有多少白骨在被乌鸦叼啄之前眼珠还是能在微微转动的啊!!!

    就在这等天灾之下,中原大地上的那几个王府之中仍然夜夜笙歌,杯恍交错,护院之犬吃肉,角斗之鸡食粮。

    王公贵族,官高显赫之辈,与那地主豪强,巨商大贾,相互勾连,趁此灾年豪夺百姓田地。

    小小女娃一个饼子就可换走。至于是被卖与了勾栏还是贩卖到南方,不知道了。若是如此还好,至少还活着。

    看那城内肉铺上悬挂的新肉。看那城外铁锅中翻滚的肉块!在这大灾之年,能是什么肉?

    记得看过一段古文,写的大意是:灾年,一秀才携妻子带着家中仅剩的几文钱到市上想换斤米来,以喂养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可是米价腾贵早已不是那几文钱能买的了。后来妻子把自己卖给了肉铺,换来了些银钱米粮,交给丈夫。让其回家喂养孩子。秀才大哭掩面而走。不到半个时辰,肉铺挂上新肉。

    天灾人祸之下,百姓不如猪狗。

    而此时的朝堂之上仍然相互倾轧,争斗不休。今天你说我无能,明日我弹劾你贪墨。

    乱糟糟乌烟瘴气,昏暗暗群鬼在堂。

    崇祯皇帝其实也想振作,也一直在振作。

    不过就像一个被无数乱麻缚住手脚之人,一直不停的挣扎。但想迈寸步,也是艰难。虽然也砍断几根绳索,却于事无补。仍然毫无改变,只能继续挣扎。

    前些时日有人在朝堂上说:听说西北边地有一大豪,请的神仙下凡点化铁牛铁马铁鼠可以打井开地甚是神奇,想请陛下下旨召见。

    结果话刚说完就被斥责道:胡言乱语,什么神仙下凡,还点化铁牛铁鼠打井开地,简直一派胡言。若真有此事,当地知州知府必然上报,为何却不见奏章毫无消息。

    确实是毫无消息,因为没人愿意,也没人敢乱写奏章。人家也没造反,你要是找事,不是闲活的太长了。

    至于刑知县带着人攻破的那几个县城。那都是马匪所为,已经被剿灭好久了。没看现在那边都安静了吗?

    就在这朝堂混乱,天下苦旱,民不聊生的时候。西北徐家之地还在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打井的继续打井,挖渠的继续挖渠,修路的继续修路,做工的继续做工。

    每天作重体力活的,一天一干一稀两顿。不是重体力的,两顿半干不稀。每个聚集点都是在一起吃饭,不再单独做饭。这样节省粮食还能照顾到所有人。

    若是自己作自己的,会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被饿死。想要度过这个难关,只能团结起来。

    六月中旬,春麦都已经开始到了抽穗杨花期,这时是一年收成好坏的关键时期,对水肥的需求很大。

    在徐家庄治下,几乎所有人都在围着麦田拼命的忙碌。因为这麦田就是希望就是命。

    这几个月来徐富贵把所有计划全都停了下来,就连发电厂计划都停了。所有精力全都放在农业上。

    没办法,天下旱的这么厉害,眼看着要乱起来,要是不想办法把这季粮食保下来,身边这几百万人吃什么。

    徐富贵这几个月就作两件事,一是手扶拖拉机,打井机和抽水机的生产。第二个就是练兵。

    没办法不练兵。现在不只是明地大旱,哪里都旱。北地草原也旱。

    徐家庄向北地草原深入近千里,建立草场,放牧牛羊马匹。在那里也打了很多机井。草原也需要水的。

    结果很北边的一个愣头青大部落因为干旱南下了。并侵吞了好几个小部落。当快到徐家草原时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可能是这个部落离徐家太远,不知道徐家的能量。亦或者到来这里后知道了徐家可能很厉害,但是觉得自己是个二十几万人的大部落所以可以平推了徐家。

    当徐家边界外边依附徐家生存的小部落听到消息后,直接把消息送到了徐家在草原管事的驻扎地。

    这边听到消息,也把消息后送,然后带着一千骑兵和二十辆手扶大路虎,一百车兵加步兵四百总计一千五百人北上边界了。

    结果到了边界一看好家伙,入侵的没看到,边界那些依附的小部落全都下来了。不得不下来,北边那边来得人太多了。光是骑兵就有五万多人。

    这些小部落所有人连孩子都算上也没有三万人啊。

    草原管事找来人,让他们带着所有的部落老弱孩子全都后退到边界以里,找地方先安顿下来。

    他则带着自带的一千五百人,边界巡边的五百人,还有小部落所有的战士总计五千人,北上迎敌。

    三天后前方伺候开始接触。第四天双方开始对阵。草原管事以每一台手扶大路虎为一个火力单位,占据有利地形。二十个步兵以手扶大路虎上的手摇加特林为火力支撑点,保护机枪。

    一千自带的骑兵在左翼。五百边界巡边骑兵,带着部落骑兵在右翼。

    当双方对阵的时候。对面的部落首领带着五万多各部骑兵,看着对面稀稀落落的大宽面步兵阵型,还有两边稀少的骑兵,觉得前些日子听到的消息言过其实了。

    这对面的蛮子根本不会打仗。就这阵型到处都是漏洞自己的骑兵一个冲锋,就能把他们分割包围包围吃掉。

    就算是有埋伏也不是这么埋伏的,看那些人一堆也就几十人,能抗多久。靠边上那几千骑兵埋伏吗?这平原之地一眼望出去多远。什么埋伏能及时赶过来。

    看了半天,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危险的首领,挥挥手让自己手下的头号大将,万夫长直接带三万人冲阵。首领也不想试探了,直接冲阵。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对付这么点人,三万人足够了。

    万夫长也看了半天了,也是实在看不出什么问题。当他接到命令后直接带人冲阵,都不需要什么战术,这么多人往上一堆,他们怎么拦。于是他们开始冲锋。

    于是在大部落骑兵接近快到二百米的时候手摇加特林第一个开始发言了。然后接近两千只步枪发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么密集的骑兵冲锋,对手摇加特林和步兵排枪简直不要太友好。

    因为对面骑兵是进入到二百米才开的枪,等他们冲到一百米左右的时候就十成去了三成。

    这么多骑兵冲起来不是你想停就能停的。你想停,后边的停不下只能撞到你身上。到时候就是一躺一大堆,连环车祸什么样,这就什么样。

    所以用了一百多米好不容易停下来都要回头跑的时候,三万多人已经躺下了近万人了。二十台每分钟二百发的手摇加特林加两千只步枪,对着密集队形冲锋的骑兵,这简直是屠杀。

    前面的人马倒下来,后边的就会被带倒。后面的看前面的倒下了,要么跃马冲过去,要么停下。可停下就是死,不是被前面打死就是被后边撞死。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然后又倒下。

    就这样靠着这一波波倒下的骑兵形成的减速带,大队骑兵才能有机会掉头往回跑,不跑是傻子。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子弹虽然说是设定的三百米有效射程,但不是说三百米外就打不死人了。

    只是因为三百米是人眼观察射击的平均有效距离。过了三百米也可以射击,就是准确度下降了。

    就现在用的步枪五百米外,穿透不着甲人体很轻松。一千米外赶上运气不好砸脑袋上也能要你命。

    所以这群骑兵的后退之路充满了血腥一路尸体一直铺到了大部落首领的面前。就连首领这边都有被流弹干掉的人员。

    古代两军对阵一共才多远。

    一般步兵多的话基本上是一百多米不到二百米。很多话本小说上都说两军对阵,双方各自射住阵脚。基本上一箭之地多一半的距离停下。

    要是弄个一公里,两边开片前先跑个一千米,还片个屁啊,都累死了。

    而骑兵一般都是在五百米左右,因为骑兵要跑起来需要距离,而且骑兵作战也需要回旋余地。

    可这五六百米的距离对于步枪子弹来说可不远。要不是前面冲锋的把绝大部分的子弹都挡住了。这边死伤可就大了。

    不过就这样,这大部落首领也是一脸懵加一脸懵。只是听到远方炒爆豆一般的声音成片响起来,然后冲锋的骑兵就成片的倒下,然后自己这边时不时的就躺下一个。

    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前方冲锋的都在往回跑。不过是越跑人越少。等跑回来的时候还剩下一万多人了,就这短短几分钟时间,连对面的人都没摸到,就死了这么多人,后面的人一看,这还打个屁啊,跑吧。

    草原管事一看,冲锋的跑回大队,而那大队的人马都在掉头跑。那还等什么,追吧。

    冲锋号声响起。左右两翼骑兵,绕过战场正面,直接包抄着追出去了。

    不是不想走正面,是真走不了了,太多的人马尸体和受伤的人马,把正面全堵严实了,根本跑不起来。除了步兵,骑兵和车兵都得绕路追。

    这车兵一看你们骑兵都追了,我们也追把。结果左右各一半,十辆在左,十辆在右。分兵跟着骑兵就追下去了。

    这步兵一看,你们都追了我们跑不过你们,那我们坐车追,所以每个手扶大路虎上都是二十个步兵坐车跟着追。

    这下有点热闹了,只看到前面三万多人在跑,后边五千多人在追。

    前面的玩命跑,后边的玩命追。还能听到突突突的声音也在追。

    前面跑的一听突突突声也好奇,回头一看。二十个大铁家伙,冒着烟还怪吼着,拉着那么多人来追他们,那上边的就是杀了他们好多人的怪铳。

    最主要的是,这东西没有马拉着,自己跑的。这不就是妖怪吗?我的妈呀,快跑吧,妖怪来吃人了!!!

    这一跑,就直接跑回营地了,营地这边也是刚下了帐篷,正准备做饭迎接凯旋归来的勇士们呢。结果回是回来了,回来的还挺快。

    不过看着怎么感觉不对劲啊,结果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大部队直接穿营而过。

    这一穿不要紧几十万人的大营啊。大部落自己就二十多万人,一路收编的也接近十多万人了。

    这一下整个大营全都乱了。营地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到很多自己人像被撵的兔子似的慌不择路的直接冲进了大营。

    而进了大营想要再出来就有点困难了,都给挤在一堆了。有的要往外跑,有的要往里进,有的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跑,乱糟糟连个指挥的都没有。

    有也没用,大首领谁都不知道哪去了。可能是死了也能是跑散了,反正大纛令旗什么的早就没了。

    在营地坐镇的大首领的儿子和大祭司,刚出帐篷就被乱军冲倒在地死于乱蹄之下。

    草原管事一看营地这么大这么乱,他也不敢冲进去。就他这点人进去,得被挤死。

    好吧,那就绕圈吧。还是两队,左右分兵绕着营地就在外围跑,自己人开枪,那些跟着来的小部落战士放箭,把人往营地里面赶。

    这下大营更乱了。外围的要往里面去,躲避枪弹乱箭。里面的想往外冲逃离这里。结果谁也动不了了,都赶成一堆了。

    半个时辰后,大营外边一圈,到处都是尸体,男女老幼全都有。有被枪打死的,有被箭射死的,有被踩死的,有被撞死的。

    现在不管是营地内还是营地外,全都安静了。只剩下马匹来回慢跑的马蹄声。

    这时在草原管事立起旗帜的这个方向,从大营里走出来一个老人。除了一块围腰布,全身尽露,双手高高举起,托着一个托盘,盘子上放的印信。

    走到大旗前面百余米的地方,双膝跪地,一路膝行到草原管事面前,大声用汉话哭喊道:“请贵人宽宏大量,我等请降,请贵人宽恕我等化外之民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