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阳街上，有灯火长明，儿童嬉笑。

    关雎没有带上白虎，将白虎留在了客栈中，独自前往。

    所谓船会就是瑞阳城内各大青楼招揽生意的手段，这一晚将会有十来艘巨船自梨花江上驶过，上有歌女舞女展示才艺。

    很热闹的一个场面。

    不同于青楼在蓝星给人的一般印象，青楼属于是高端会所，一般人还进不去咧。

    在青楼之中，女子们也多是卖艺不卖身......当然，这只是明面上，至于私下如何那就不关一般人的事了。

    关雎今晚没有戴斗笠，只戴了一面纱，静静地站在树下，欣赏江面上的歌舞。

    她欣赏不来。

    很惭愧，在她还未上大学之前，林月晚是有想法送关雎去学点乐器和舞蹈的......因为当时她天天在家，实在太闲了，但终究是没有去，以致于现在，她面对这些就如牛对弹琴。

    “是百香楼！”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惊呼之声，一艘更大的船只驶了过来，上面花团锦簇，女子如云，容貌皆不凡。

    经过一晚上的“偷听”，关雎将此船只与百香楼对应了起来。

    在瑞阳，青楼文化盛行，甚至还有不少势力以青楼的样子驻扎在此，百香阁就是这样的存在。

    三楼之一！

    作为这个世界的明星文化，百香楼粉丝众多，而其中的头妓——边澜雪更是被誉为瑞阳第一美人，据说更曾登上过山河百花榜之中！

    山河榜是仙居阁在左州范围内所做出的排名，分有各式各样的榜单，有的是法宝排行，有的是实力排行......在元祐也很卷呢。

    “......遥望西厢月，风随香，影依依......”

    听着属于这边的情歌，关雎没露出任何表情。

    甚至就连看到了所谓瑞阳第一美人，心中亦没有什么任何波动。

    在那橘红灯光之下，边澜雪歌喉婉转，婉转出一曲动人，如泉音潺潺，使人心绪渐平。

    是个美人呢。

    关雎听着听着，却忽地心中一动，视线移动，看向了她身旁的琵琶女。

    琵琶女低头，修长的十指在琴弦上翻飞，每一次拨动，皆伴随有悦耳的声音，宛若窃窃私语。

    较长的袖子下，关雎指尖轻扣，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

    “好！”

    一曲唱罢，人群给予了热烈的回应，无数人叫好。

    其中最令人瞩目的是几个年轻男子，皆穿有相同制式的衣袍，腰配长剑......是哪个门派之人？

    默默地，关雎往人群更少的地方挪了挪。

    “小姑娘是一个人？”

    但就在这时，关雎耳边传来一道其他的声音。

    她回头望去，是一个杵着半截拐杖的瞎子，说是瞎子，其实还有一只眼睛尚好。

    老瞎子斜坐在台阶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着石阶。

    “不是，我哥哥在那边。”

    摇了摇头，关雎脸微微红。

    当然，在此夜市之下，这一抹不自然想必也不会被对方所察觉......至少关雎是这样想的。

    老瞎子并不瞎，他轻轻笑了笑，脸上褶皱明显。

    “一个这么小的姑娘，最好还是不要独自出门......”

    关雎闻言愣了愣，低头称谢后便快步离开了。

    最好不要......

    关雎并没有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转身转入了另一条街道上。

    因为曲子将完，出场已经结束的船会进入了下一阶段，那便是拍卖会，由各名楼出拍卖物品，据说拍卖所得一分不取，皆用以资助偏远地区。

    而其中的买家则会被邀入船中，有机会与名妓头牌共进晚餐。

    关雎也想参与，但并不是百香楼这边。

    不知为何，站在这边关雎总有些心神不宁，因此她转入了另一街道，这边同样是船会的区域。

    但不同于百香楼，这边的青楼明显要寒酸许多，船只寒酸，人亦不多。

    关雎垫脚张望，看到一只船上零星有女子数人。

    “她们卖的东西应该不贵吧？”

    女孩站在江边有些忐忑，一千两银子，听起来很多，但对于她想要的东西来说无异于九牛一毛。

    “需求和供给决定价格”

    看着那名字叫雀楼的船只，船只对面的江边几可罗雀，关雎觉得可以一试。

    走近了，她却患得患失了。

    这么寒酸的地方，真有她想要的东西吗？

    但来都来了，也不好临时换道，更何况还有一个眼泪汪汪的小姑娘盯着关雎，不免让人怀疑，若是关雎转身离开，下一秒小姑娘就会哭出来。

    “额，我可以上去吗？”

    船只前，关雎小心问道。

    应该是这样登船的吧？

    “额，当然可以！”

    小姑娘一身罗裙，脸上露出意外之色。

    关雎是今晚第一个登船的客人！

    只是，对方一个小女孩，难道也喜欢美色？

    符瑶恶意满满地如此想到。

    关雎不知道对方如何想的，但是听到对方说可以，也是呼出了一口气来。

    这一关算是过了！

    符瑶领着关雎向船内走去，一边还很自然熟地介绍道：

    “我们雀楼虽然看起来有些清冷，但......确实有些清冷......”

    符瑶本想好好吹嘘一下自家雀楼，结果却发现吹无可吹，一时间怔住了。

    关雎都被整不会了。

    “那确实挺厉害的......”

    “......”

    尴尬的气氛缓缓蔓延，关雎不必说，从未经历过这等场面的她自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符瑶年纪也不大，也不知如何说起。

    “额，其实，虽然我们人少，但拍卖品却不少，有很多好东西呢。”

    “再加上没什么人来，也没人和你竞争。”

    关雎歪歪头，眼睛一亮，这的确是一个优点！

    谈话间，她们也来到了拍卖场地。

    令关雎语塞的是，门前的接待人员在见到关雎时居然露出了意外之色......很惊讶。

    这让关雎怀疑，怀疑雀楼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想过有客人会来。

    她们真的有准备好拍卖品吗？

    而关雎也没猜错，船会每年皆有，但最近这十多年，雀楼从未迎来过一个客人。

    也不知道她们是如何开得下去的。

    “......”

    但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混点茶水也不虚此行！

    关雎放平心态，走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