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解阵小天才
到了第三层。
这第三层和第二层不同,这里到处都是机关,给他们留的,只是一条能够过人的小路。
每一步都要小心,不然不小心碰了这里的某个机关,可能就会让自己身陷险境。
泠夙一寸一寸地试探着脚下的路,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踩过去,走在泠夙身后的梵镜月却忍不住了,这样走到什么时候?
于是他朝泠夙说:“这样走到什么时候,不如换我在前面,碰了机关怕什么,难道你怕躲不过?看你的身手,应该不怕这些吧。”
泠夙说:“这里空间小,没有地方躲,要是再碰到箭,很可能受伤。”
这梵镜月是不知道出头鸟容易死吗?
不过也可能是这少爷天姿聪颖,没遇到过什么对手,心比天高。
于是梵镜月走在了前面,他也很小心,不过没有泠夙那么小心罢了。
梵镜月踩到了一块看起来和别的地板没什么两样的地方,但踩上去才发现这里与其他地方不一样。
他急忙收回腿,但是却不知他整个人都在机关里。
地面凹陷,梵镜月掉了下去。
泠夙面上无一丝波澜,看也没有看梵镜月,绕过那里,继续向前走。
第二层中。
能用内力压制住体内毒的,都忍着不适尽力走向第三层的入口,只是进度不同。
这第三层看着没时限,实际上是有的。
这个时限就是每个人的命。
一旦有人晕倒,就会被立刻带走,解毒,然后再被丢出玄觞塔,直接打包回家。
最后一个上来的,那个在最后一刻上来的小姑娘苏玉云,刚上来就看到一片人极其费力地走向第三层,她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这是中毒了。
她立马屏住呼吸,但是来不及,名扬天下的毒“入魂”怎么可能只屏住呼吸就可避免侵害。
她像泠夙那样用力掐住手心,再用自己的内力去压制,一步一步往前走,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困住她的人,是她自己。
这就是入魂的魅力。
所有深陷入魂的人,都会被自己杀死。
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但是能到哪里算哪里。
她死死地咬住牙关,不敢有一分懈怠。
苏玉云抬头,缓缓地走着。
第二层天花板突然开了一个大约一平米的洞,一抹白黄相间的身影从天而降。
苏玉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是那个在第一层第一个通过了的人,那个全身细胞都叫嚣着“你惹不起”的少年,梵镜月。
苏玉云心道:这是触动第三层的机关,掉下来了?
还真是。
梵镜月从第三层直接掉到第二层,脸色有些黑,无视了第二层人们投来的一道道目光,转身去拿了一粒解药,上了第三层。
第二次中这个毒,像梵镜月这样的习武天才,自然得心应手。
第二层的人才反应过来,并没有被他影响,继续他们的测试,除了苏玉云。
苏玉云的眼神亮晶晶的,她是真的很羡慕梵镜月这样的人!
潇洒得仿佛了无牵挂。
……
竟然落后于那些人了,梵镜月一路上很少走地面,梵镜月觉得指不定地面上有什么机关,觉着膈应,他蹬着墙壁上的凸起,那些凸起一路上过来的人可没人敢碰,因为……
“咻!”十几只箭从两边墙壁中射出,梵镜月在这条只能过两个人的空间里几个侧身,便躲过了那一路上的箭。
稳稳落于众人前,众人脸色一下黑了下来。
真是可怜身后的这些人了,刚刚摆脱了这个令人极其不爽的白黄色身影,就又要屈居他身后了。
梵镜月在附近看了看,泠夙的身影早已不见。
“哼!”梵镜月轻哼了一声,加快了脚下步伐,一路上穿过各种机关,可没走多远,梵镜月看到了一个岔路口,这下他犯了难,不知道泠夙走的是哪条路呢?
梵镜月只犹豫了一瞬间,选择了左面那条。
他白黄相间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漆黑中
……
泠夙这边则是到了一个相对空旷的小房间,这个房间考察的是奇门遁甲,泠夙琢磨着房中的布置,他最擅长的是剑术,不过好在他平日里什么书都看,玄玉惜墨轩里的奇书可不少,他这一个月基本上都在惜墨轩,为的就是解决这种情况。
所以那天才有了和宿寂鸢的初遇,泠夙看到这个大师姐,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可她周身的气质和那双眼,给了泠夙一种违和感。
没错,那种感觉特别奇怪,再次见到宿寂鸢后,泠夙下了一个定论。
他的大师姐,宿小忧,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她不会一直在玄玉门待下去的,即便玄玉为天下第一派,也困不住她,她的野心不止如此,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去到整个江湖,甚至整个天下的舞台上。
和他一样。
收回思绪,泠夙左手化剑,在右手食指与中指上割下一个口,殷红的血即刻流出,他在墙上慢慢描摹,待最后一笔画完,站于中间。
房中的阵刹时出现在泠夙心中。
泠夙闭上眼,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他突然伸出手,一道剑气将墙壁上的灯击碎,这个房间其他的装饰品多种多样,壁画、桌子、香炉,但照明的灯就这一个。
泠夙其实不大确定这灯是不是阵眼,一般人不确定的时候,不会打碎这唯一照明的灯,毕竟打碎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一片漆黑中要找阵眼是相当难的,这等于是自断后路。
对于泠夙这种不太精通于阵道的人来说,这样极其冒险。
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比如现在。
一道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泠夙走了出去。
……
梵镜月闯过了剑术一关,他的道袍有些凌乱,也被剑划开了几道口子,不过身上确是没有受伤,梵镜月这人,跟泠夙、宿寂鸢之流比剑术比不上,但是他从小学阵道,身法更是翩若惊鸿。
推开沉重的石门,梵镜月进入了刚才泠夙刚出的那个房间。
房间闪着幽暗的光,一如泠夙刚刚进来时的模样。
梵镜月粗略地观察了一下,这里考察的是阵道,他心中一喜,布阵、解阵,这可正是他擅长的。
从小到大,他钻进阵里,不休不眠几天都是很正常的事。
他先向泠夙那样以血现阵,接着思索了起来。
阵眼是那个灯没错。
但又不完全是。
若要说,这大概是个阵中阵,毕竟这一关不可能只让一个人来过,很可能是一个大阵,然后再布许多个这样的小阵,将人们分开。
玄玉第三层本意是让人门通过层层筛选,筛选出合适的人,考察他擅长的。
就比方说泠夙刚才走的那个门,下一个考察的一定是剑修,或者别的什么。
但梵镜月现在,除了从这里出去,他还想看看这个阵还有什么玄机,于是他将房间里的布置记在心中。
壁画、桌子、香炉……
他出手将壁灯击碎,房间一下子黑了下来。
但心中有阵,他便闭着眼,因为睁着也看不到。
那扇泠夙出去时的门打开了,但梵镜月也没有去理会,看着它慢慢地关掉。
要是有人在这里,怕是要急地大叫了,好好的门不走,现在可没有一个壁灯再让他打碎了。
凭着印象,梵镜月走到桌案前,停下,俯身。将桌案的香炉按着底座轻轻转过一个角度。
香炉发出的“咔哒”一声,在黑暗中尤其明显。
接下来,一束微弱的光从香炉中发出,但这微弱的光一路沿着,到壁画,镜子,金属……
不一会,房间便亮了起来,虽然没有刚才亮,但看清布置已经绰绰有余。
第一个阵已解开。
接下来,就是这第二个阵了。
梵镜月走到壁画面前,细细地端详着。
几年来学习阵道,早已对哪里有玄机很敏感了,就比方刚才,他也是凭借着一种直觉,觉得那香炉放地有些突兀,这才有了现在这种情况。
一点一点抚摸着壁画,一丝细节都没有放过,刚才在外面梵镜月对泠夙的小心嗤之以鼻,现在他确是比那时细致多了,脸上的玩世不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摸出什么来,但是梵镜月就是觉得这个壁画有问题,他收起手,站在画前仔细思考。
来自香炉的那束光照在壁画上,他挡住那束光,房间中黑了一半,他又让开,让那束光照到画上,如此循环几次,梵镜月终于发现了不同的地方。
有一几小片颜料是银色的,用它来反光,毋庸置疑,那几片在黑暗中有些显眼。
不过,如果不是梵镜月站在这里,大概率看不到。
刚刚泠夙站的位置离这里还远,更是没有注意,于是没有看见。
梵镜月盯着那几片,把它们单独摘出来看,到像是……
这房间的几个方位。
壁画在梵镜月心中放平,放大,正好可以安置到这个房间的几个位置。
睁开眼。
理了理思路,首先要注意到这个壁画,然后,转动香炉,出现光亮,才能看清,从而解阵,第一个阵解开,才有资格解第二个阵。
缺一不可。
接下来就是解阵了吧。
在昏暗的房间里,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梵镜月以这几个阵点为主,自身内力为辅结阵。
这第三层,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阵。
在其中结阵,慢慢扭转。
梵镜月不需要破坏整个大阵,他只需要这一方小阵为他所用,足够带走他一人就够了。
下一刻,梵镜月消失在房间中。
……
“恭喜师弟通过第三层,呀,还有位师弟。”第四层入口的临绝长老心道:这么快就有人到第四层了,往届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还在第二层“入魂”里死去活来,而且这第三层的阵一直是他在维持,刚刚突然有个地方阵发生了异变,竟然有人在他的阵中结阵,直接传送到了这里。
梵镜月上了第四层。
梵镜月后面那个,就是泠夙了,临绝长老心中觉着奇怪,所说梵镜月是因为他是个阵道天才,直接跳过中间步骤来的这里,才这么快,那这个白衣少年呢?
要知道,这第三层对不精通阵道的,可是不太友好的。
接着,一名弟子行色匆匆地过来,说:“临绝长老!第三层的小隔间设计被人用剑术破坏,好多考生跟着来了!”
临绝长老心中一惊,他可是花了很长时间将这第三层每一点空间利用好,才修建的小隔间,并且为了不被人看出分布,刻意用阵做了掩饰,若说一个不太精通与阵到的人能做到泠夙这样……
说他鲁莽,破坏了本有的设计,其实也不尽然。
那也能说明他观察能力极强,而且在考试、暗器、阵法等多重压力下还能冷静思考,细致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