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买卖
佩里亚才刚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就有仆从求见。
绝大部分都是来撇清关系,并且将几年来贪墨的钱财,还有所有家产奉上,只是为了取得原谅。
“为什么早些年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
佩里亚对每个人都会问出这个问题。
大多数人都是破口大骂老管家,说他简直就是一个吸血鬼,不仅威胁下人还要强迫他们同流合污。
还有一些人则是羞愧难当,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佩里亚倒不想轻易放过他们,但时间紧迫而且自己也不是真的要回族地受重用,就承诺不追究责任,但是要交足赎身金,并且只收现钱。
狠狠的榨了一笔钱。
当然还有一些没来的,那些人大概是知道自己多半不可能取得谅解,或者说不愿意放弃钱财,甚至私下已经和老管家勾结到一起了,那佩里亚可就不打算客气了。
临近傍晚,佩里亚已经获得了一大笔额外钱财。
近十名仆从把吃的全部吐了出来,甚至还倒贴了这几年的酬劳,佩里亚大方的承诺不用他们一起回布克城,并且还表示回到族地就会将他们的奴籍销毁。
没有人会提出异议,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会回族地多半还有一线生机。
看着这么多的钱财,佩里亚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总共有四千五百银币零六千铜钱,各种面值都有,总价值是五千一百银币。
还真是触目惊心,这相当于杜纳尔家族在荒塔镇各个产业一整年的税金了。而且老管家吃的还一口没有吐过,估计他的贪污量会让自己目瞪口呆吧。
但现在有个问题,自己可不是真的要回布克城,独行上路的话这些钱怎么拿?几千枚硬币,总重有五六十千克,要用个大箱子装起来,古堡内也还剩不少值钱物件,自己也不可能全拿走。
“一个人驾驶马车拉着大堆行李,太招摇过市。”
“可惜自己不会口袋魔法。”
佩里亚知道有一种魔法是可以达到空间戒指的效果,但那掌握在教会的手里。
教会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存在,佩里亚不打算接触,那就只能找托运商行,或者舍弃一部分了。
“少爷。”
门外传来老管家有些沙哑的声音。
佩里亚有些好笑,他这次竟然没有推门而入,连称呼都变了。
“进来吧。”
门被缓缓的打开。
老管家弓着腰走了进来。
“萨米尔男爵邀请您今晚上去赴宴。”
本以为会是来赎罪的,没想到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呀。
佩里亚戏谑的说道。
“萨米尔男爵不愧是新晋贵族,连赴宴邀请要提前三天这个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告诉他我没时间。”
“噗通。”
老管家单膝下跪。
“少爷,萨米尔男爵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得知了您要回家得到重用,要给您送一份大礼。”
这还是老管家第一次这么恭敬。
“我下午才说的话就传到了萨米尔男爵的耳朵里,难道他萨米尔男爵跟我住同一个古堡吗?”
“少爷,老仆这些年做了些荒唐的事,为此每晚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行了,废话不要那么多。”
“少爷,您稍等一下。”
老管家弓着腰出门,然后又推着一个大箱子进来。
这倒是让佩里亚有些惊讶,这老东西竟然想开了?准备赎罪?
“少爷,这是这些年老仆犯错得来的所有赃款,还有这些年一家老小的所有存款,全在这里了。”
箱子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银币,简单看一下,数量已经超出了刚刚其他仆从送来的钱了。
但肯定不止这些,佩里亚可不相信他就贪了这么点。
“老仆别的不求,只希望少爷可以格外开恩,看在我父亲也辛辛苦苦服侍伯爵一辈子...”
“行了。”
看着他装模做样,佩里亚只觉得恶心,死到临头了都还要嘴硬。
“备马车吧,去萨米尔男爵家转一圈。”
......
备好马车后,佩里亚兴致勃勃的赴宴去了,老管家则是骑着马尾随在后。
对于接下来的会面内容,佩里亚早就门清,不过是为了杜纳尔家族的产业罢了,其实佩里亚在走之前也想把这些都转卖了,榨干最后一点价值,两方的意愿都是一样的,只是萨米尔家族表现的太过急切,所以也就陷入了被动。
马车停在了萨米尔家族所在的古堡前。
佩里亚撩起帘子下车,萨米尔男爵正在古堡前等候着。
他年龄大概有四十多岁了,身后还跟着他的三个儿子,见到佩里亚后笑着脸就迎了上来。
“杜纳尔,我的好邻居,欢迎你来到我的古堡。“
佩里亚还是一介白衣,他是私生子不享有继承权,但是是可以用金币捐赠爵位的,如今荒塔镇的领地既然已经封给了他,那他多半也会在成年后花一百六十枚金币捐赠个男爵,这个钱族地也会出一部分,所以实际上佩里亚和萨米尔男爵是平爵的。
但萨米尔男爵是一家之主,犯不着对他这么热情,大概是从老管家口里得知自己要回族地高升了,所以调整了态度。
“晚上好,萨米尔先生。”
佩里亚表现恰到好处的礼貌,还有年轻人高升时隐晦的嚣张。
“晚上好晚上好,来吧,我准备了葡萄酒和丰盛的晚宴。”
萨米尔男爵热情的招待,并对身边的孩子一一做了介绍,在坐的都是交际花,三个儿子一个个都称赞佩里亚的年少有为,佩里亚也一一回应。
宴会开始,萨米尔男爵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热情招呼着上餐品。
王国流行分餐制度,但是都是同一桌子用餐,乳猪、羊羹、熊掌、松露,这场晚宴是真的很丰盛,不过葡萄酒被佩里亚婉拒了。
老管家则是恭敬的站在佩里亚身后,一句话也没说,甚至和萨米尔男爵也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晚餐已经快要完结了,佩里亚都要以为这只是简单的晚餐了,萨米尔这才忍不住开口。
“好邻居,我一直很敬佩你的经商才华,但可惜我的儿子就太过愚钝了,我一直都拿你给他做榜样。”
话说着,萨米尔还对着旁边的儿子呵斥道:“杜纳尔先生比你年轻好多,但是对商业的嗅觉比我都要强,真想让你跟着杜纳尔先生好好学学。”
目光又看向佩里亚。
“好邻居,能不能让我的孩子倒您的酒馆、染坊临摹临摹学习一下,即便只是当个短工都可以。”
当短工只是场面话,男爵儿子怎么可能亲自经商,不过这新晋贵族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在三年前已经意识到了仆从不靠谱的佩里亚,就开始接手家族产业,并且做出一定的改革,当时的他只想着经营好,自己的能力就会被家族注意到,届时就可以重回族地了,但可惜杜纳尔家族好像已经遗忘了他,甚至连往来的书信都断绝了。
不过佩里亚做出的改革效益是明显的,利润几乎翻了一番,甚至还让萨米尔男爵的生意慢慢难做了。
佩里亚只是敷衍了事,像是棉花一样,不去接茬,反倒开始夸赞起男爵儿子有贵族风度,自己经商头脑不过尔尔。
“说起来还要恭喜你呢好邻居。”萨米尔又换了个话题。
“听说你马上会要回到布克城了,那可真是福地啊,估计就要一鸣惊人了。”
“哦?”佩里亚扭头看了眼老管家,没有接话。
“好邻居,作为一个快要入土的老人,我可真是羡慕你啊,我当年也幻想着倒布克城闯一闯,但可惜啊....“
萨米尔又自顾自的说起来。
佩里亚适时的投来疑惑的目光。
“贵族之间不是打打杀杀,贵族是人情世故啊,我在布克城的日子真的是不堪回首,在那里几乎是寸步难行啊,我在荒塔镇是一个男爵,但放在布克城里只是个外乡人、乡下佬。”
萨米尔颇为感慨的说道,他当年还真的在布克城花过大心思。
“倒是熟悉的至理名言。”
佩里亚心里暗自发笑,就等着萨米尔接下来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