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西，胡里麻堂的不要，你这奴隶头发一眼就是染过的！”

    “哪有，这是纯正的大秦美女，这扔子，这屁股，金发碧眼的嘛。”

    “那她眼神怎么这么怪？你调教用了多少药？已经被玩烂了！”

    “不要乱说，是她天生内向，还嫩的很，我掰开给你看。”

    “那就看嘛！”

    身材丰腴的白皮肤女子被放倒在箱子上，供买方检阅。

    “成色确实不错，但这种性格不讨喜，赚不来钱的哦！”

    然后是进一步的讨价还价。

    “别盯着看。”林皓小声提醒，秦岩赶紧把目光从那个卖奴隶的摊上收了回来，咽了口口水。

    就算是林皓，刚进来的时候也是惊异地瞪着看了半天。

    不愧是鬼市……真是妖魔鬼怪，什么都有。

    定西城也有这种鬼市，但林皓和秦岩都没来过，只是听过传闻。

    现在看来，传闻多少有些保守了。

    还好林皓打量四周，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似乎没人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毕竟是城里的市场，胡人亲自维持的巴扎，交易的东西可以群魔乱舞，但交易的秩序还是有的。

    经过一个被里面的野罗刹摇的踢里哐啷的铁笼子，林皓和秦岩终于看到了卖血苁蓉的摊位。

    一根根血苁蓉摆在黑色羊毛地毯上，除了通体鲜红外，干瘪的肉茎没有血丝流转，已经被风干了，但这并不影响药力。

    林皓一脸自然地蹲在摊前，拿起几根血苁蓉随意看了看，又细又短，就算是风干状态，成色也没有自己那三株好。

    “怎么卖的？”

    “一寸五钱。”披着黑袍的男人比个数字一和五。

    看来是可以切开零卖。

    “这一整根多长？”

    “没量过，”男人头微微抬起，“你要整根买，给你抹去一两。”

    林皓点了点头。

    他估摸着手上这根，应该有二尺长，那就是十两银子。

    自己的那三株比这个更大更长一些，但风干下来的话，粗细应该差不多，长度能有二尺半左右？

    保守估计，两根五尺，也是一寸半两，那就是二十五两？

    能供自己和秦岩学习四个月。

    差不多已经够了，全换成钱装在身上也不保险。

    可以留下一根，辅助修炼。

    “再看看。”

    林皓站起身，和秦岩离开鬼市。

    过了一会，卖血苁蓉的男人发现刚才问过话的二人去而复返，在自己对面也铺了一个摊，上面竟然也摆着两根血苁蓉。

    他愣了愣，转身和阴影里的什么人吩咐了一句，站起身走了过去。

    林皓这边刚把东西摆好，就见到那卖血苁蓉的男人走来，脸色顿时一紧。

    “他要干嘛？”秦岩紧张地问。

    “别慌，他不敢在这动我们。”

    男人走过来，蹲在摊前，低头看着两根血苁蓉。

    林皓和秦岩静静地看着他，黑色斗篷下露出他的下半张脸，脸挺宽，嘴唇很薄，唇上有青色胡茬。

    “好东西。”他轻声道，“急着出手是吗。”

    “倒也还好，不急。”林皓笑笑。

    “哪里捡的？”

    “……大漠上。”

    “运气不错。”他顿了顿，“但要是不赶紧出手，那好运就快没了……”

    林皓一愣，笑着问，“什么意思？”

    “血苁蓉，寄生人尸而生，无论边城还是绿洲，都是严禁种植的邪物。”

    男人探出瘦长的双指轻轻夹起血苁蓉，林皓看到他的食指中指格外的长，瞬间想到盗墓笔记里的小哥。

    “但只要是有钱赚的生意，怎么止得住呢……你说对不对？”

    他抬起头，露出的嘴唇勾起微笑。

    “一个血苁蓉，就是一条命。”

    “所以我们卖血苁蓉的，都是采收以后，风干了，再一起拿出来卖，这样没人知道尸体是什么时候死的，死的是谁。”

    “而你……居然直接不风干就卖，还来找我问价，还就两根。”

    “你小子，把某个人物的‘农场’给偷了吧。”

    男人猛地抬头，林皓看到他的整张脸，鼻子高挺，眼窝微陷，眼眸犀利深邃，竟是个胡汉混血。

    林皓紧紧盯着他，“兄弟何必为难我？”

    “为难？”那人一愣，忙摆摆手，“兄弟误会了，我可不是要为难你，我是要帮你。”

    “怎么帮？”

    “这两根，二十两卖给我。”

    “太低了！”

    男人冷笑，“猜到你就嫌低，那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这两根血苁蓉，品质上好。”

    “是来自武者的尸体上生长的……看气血丰盈程度，起码是破了采血境的武徒以上。”

    这次，林皓真的被惊到了。

    武者？！

    他脑中瞬间浮现出那三个穿白袍的胡人已经风干的脸。

    三位武者，在大漠的胡杨林中，被当做种植血苁蓉的宿主？！

    各种可能快速闪过，但有一个是很清晰的。

    有一个能杀死三位武者的存在，种下了这三株血苁蓉！

    史大人？

    如果是他，那就可以断定，他在沙暴中绝对没有死。

    以那刀疤脸的实力，都能在沙暴中苟住一口气，更别提能杀死三位武徒的人！

    林皓的呼吸急促了些，男人脸上的笑意更甚。

    “这苁蓉，看上去刚采下来不久，所以距离武通城也不远，对不对？”

    “你别看这些人都忙着干自己的，他们都看到你这有新鲜的血苁蓉了……心里都清楚有人新近死了，都知道你是个雏儿……”

    “你在这多坐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猜猜，它们的主人会不会打听到你？”

    男人松开手，手中苁蓉啪嗒一声掉在白布上。

    “卖给我吧，夜长梦多，这东西只有我们才能吃得下。”

    林皓抬起头，看着男人：“你们是谁？”

    “告诉你们也无妨，下次再走这种狗运还能活着回来的话，再来找我。”

    “我们就是沙罗会，你可以叫我阿达。”

    ……

    片刻后，林皓和秦岩带着二十五两银子离开了鬼市。

    走的时候，两人心虚回头，只看到那自称阿达的男人坐在自己的摊位后，跟他们挥手。

    “林皓，这血苁蓉你到底从哪搞来的？武者尸体……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别问了，至少银子到手了。”林皓摆摆手。

    “那以后有危险怎么办！”秦岩急道。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林皓看向秦岩，见他一脸不安的样子，拍拍他肩膀，哂然一笑。

    “怕什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啊。”

    “至少，咱们现在有了启动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