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不会就因为这个才不喜欢说话吧？这有什么？你没见兔子吗？”林阡将双手的食指、中指并拢，放在头上，一弯一弯，学着兔子耳朵。

    朱宥莞忍住笑：“兔子本来就是白的。”

    “那白色的狐狸你见过没有？雪狐。”

    “见过。”

    “你和它们不一样吗？”

    “不一样，他们不怕光，白天也可以出去，但是我怕光，眼睛会疼。”

    林阡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闻不少，对这种病有点印象，但是现在忘了名字，刘安康应该会知道。

    “你带个白纱斗笠，遮遮光？”

    朱宥莞沉默低眉：“那我也不敢出去。”

    林阡笑笑：“原来是个胆小鬼。”

    “不必激我。”

    “谁激你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是还以为你是个羞涩的大小姐。”

    朱宥莞不理他。

    林阡还想逗逗他，察觉到不远处脚步声：“小少爷，我错了，我就是过来凑凑热闹，你可别赶我走。”

    朱宥莞耳朵微动，也察觉到远处的人：“你站我身后来，扶着这椅子。”

    林阡照做。

    几个家丁走到朱宥莞身边，鞠躬行礼：“少爷。”

    “讲。”

    “老爷说该换婚服了，已经拖很长时间，再不去，老爷就要拿小的几个问罪了。”领头的家丁，扑通跪在地上，叩首。

    朱宥莞长叹：“换。”

    领头的人起身，看了看林阡。

    林阡沉默不语，等着朱宥莞发话。

    朱宥莞不得已发话：“他推。”

    那领头点头，带路。

    一行人，行至朱宥莞的卧房。

    “退下。”

    一行人退下，只留个林阡。

    “你让他们都出去了，你怎么换婚服？总不能是让我给你换？”

    “我自己会换。”

    “也是，熟能生巧。”

    朱宥莞扶着轮椅，稍微用了些力，站起，走到木椸前。

    “我还以为你残了。”

    “聒噪。”朱宥莞解开腰带。

    “你避着他们，倒是不避着我？”林阡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给自己倒了茶，端着茶杯，看他宽衣。

    朱宥莞的手一顿，从铜镜看到侧后的林阡：“你要不要住下？”

    “在这做什么？跟你的那群女眷一样，陪你聊天，解闷？”

    朱宥莞扶住架子：“我家有钱，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林阡被茶水呛到，轻咳一声：“我不一定比你朱府有钱，但是我绝对不缺钱。”

    朱宥莞撑着身子，换上黑色中衣：“我能拿什么留住你吗？”

    “小少爷啊，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和人，是用钱留不住的。”林阡站起身：“你若是不喜欢那些人，就都遣了去，还她们一个自由。你困住她们，就跟你这白发困住你一样，身子在这，心早就如那鸟儿一样飞出围墙。”

    朱宥莞披上那一袭降红色黑边金绣锦的喜袍：“什么都留不住你吗？”

    林阡挑眉：“什么都留不住我，除非是我自己想留下。”

    朱宥莞长叹：“什么事能自己做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