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河每年春都会生出浮藻，不过往年都只是少许，今年不知为何疯了一般覆盖了整个河面，死了许多鱼，事态严重才引得官府注意。

    排查了附近的几个村对河水的使用情况，两人觉得是水源的问题，于是才沿着河道寻去，寻到一个小山洞。

    从外往洞里面看，漆黑一片。

    “里面不会有千年老妖吧？”林阡提起兴致来了，跃跃欲试。

    “不知道。”暮江吟化出传音碟报信：“先探探。”

    林阡脱下外衣，收进中衣挂的玉佩里，卷起裤腿，走下河：“走。”

    暮江吟脱下官服，收进扳指里，随他一起下河淌水入洞中。

    开春的水不算太凉，都是年轻的少年，也不觉得寒冷。

    林阡划拉着水上飘浮的藻：“这东西没毒吧？”

    “没毒。”

    “无毒无根、随波逐流、成群结队倒是跟人一样。”

    “无心害鱼死，杀而不自知。”暮江吟捞起一掌浮藻：“愚昧。”

    “三言两语流言无妨，千言万语可抵万剑穿心。”林阡化出一张照明符：“人言可畏。”

    “听说石榴裙的事了？”

    “辱女子清白者，应该处刑。”

    “国法未设有关规定。”

    “事后也无人提议吗？”

    “提了，在审核上报。”

    “需要花涧派介入吗？”

    “如果可以的话。”

    “才十几岁的姑娘，真不知道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选择了结自己。”

    “倘若你是那姑娘，你当如何？”

    “若我是那女孩……谁在我耳边嚼舌根，我便骂回去，谁要是敢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便往谁身上破粪水，我才不受那委屈。”

    “哈。”暮江吟摇摇头，笑他不知道人心险恶：“你一人如何能抵住那悠悠众口啊？”

    “不是还有你吗？你铁定会帮我。”

    “嗯。”

    这洞越往离去越窄。

    暮江吟化出一根金绳，环抱住林阡，将细绳系在他腰上：“水流湍急，莫要被冲跑了去。”

    “十六年的饭可不是白吃的。”林阡拍拍自己的手臂。

    暮江吟别过头，把自己系在绳子另一端，继续向里走。

    这洞走到最后居然只能单人侧身才能进入。

    暮江吟走在前面，突然停下。

    “怎么了？”

    “水深了。”

    “什么意思？”

    “提醒你要对自己身高有点数。”

    “暮江吟你！”林阡抬腿踹了下他。

    暮江吟微微勾唇，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

    复行数十步，逐渐明亮开朗。

    暮江吟瞥见一蓝色光点：“不需要照明了。”

    林阡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手轻颤，抖灭了符纸的光亮，蓝色的光点明显起来：“这是什么？”

    “可能是蓝荧，古书上记载的一种只有常惜才有的药虫，几百年前被大量捕捉，此后鲜少再听到有关蓝荧的传闻。不过听说二十几年前有个渔夫抓住了一只，但是第二日便高烧不退，大病一场，而关在竹笼里的虫子也不见了。”

    “我想起来了！这是伯母小时候讲过的故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