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眼里几缕白丝遮挡着这里面的蛊虫。

    林阡又划了几下，截取虫眼和其周边的木料，装进一个罐子里。

    老汉笑了笑，那神情仿佛就是一个父亲看向令他骄傲的儿子。

    林阡收起罐子，向老汉行礼：“多谢前辈相助。”

    老汉有些动容，点点头：“应该的。”

    “带我看看阿娘吧。”

    老汉看看林阡，没有说话，只是回屋里拿出一个篮子，里面是些许的黄纸。和一个火折子。

    大抵是想让自己烧些纸钱。

    林阡从老汉手里接过竹篮。

    “你给自己准备棺材，是得了什么怪病治不好？”

    “嗯。”

    “方便说说吗？”

    “经脉阻塞，灵力混浊。掉发、无力，周身酸痛、眼疾、咯血、伤口愈合缓慢、嗜睡，很多。”

    “医师怎么说？”

    “查不出来什么，于是我找了几个算卦先生求卦，结果他们都说我活不过半年了，我就想着，要不提前给自己买个棺材。”林阡轻笑。

    “命这东西，该不信还是不信吧。”

    一个丧子丧妻的人对自己说“命这种东西，该不信还是不信吧。”

    不信命……

    林阡猛地咳嗽，咳得嗓子疼，按住胸口也止不住，直到咳出血，疼得林阡蹲蜷在地，涌出泪来才舍得放过他。

    真好笑，刚想了不信命，这身体就搞这一出。

    老汉眼看着他咯血、痛苦却无能为力：“其他人知道吗？”

    “不知道。”林阡化出手帕擦拭眼角的泪：“不敢说。”

    老汉叹气，手抚上林阡的头。

    林阡眼眶又溢出泪来，他强扯出一抹笑，大抵是笑自己爱哭，还不如小孩。

    老汉看他哭，也红了眼眶，拍拍林阡的背。

    两人走到一片田地里。

    林阡跪在泥土上，看着墓碑，将手里的黄纸钱又送到火坑里几张。

    老汉叫关忠。

    “只有一个孩子吗？”

    “她说生孩子太疼了，我舍不得她痛。”

    林阡将手里的纸放出去一些。

    又是一阵寂静。

    林阡从竹篮里又拿出一小沓纸，几张错开了面放进火坑。

    火将纸张燃烧殆尽，张牙舞爪的叫嚣。

    风助长火势，将周围升温。

    林阡又取了几张纸点燃。

    时间似乎都变得迟缓。

    火与纸，将周遭衬托的格外安静。

    关忠：“儿他娘，阿盛回来了。”

    林阡想说“娘，我回来了。”可张开的嘴犹犹豫豫又闭上了。

    自己不能太代入了。

    林阡将篮子里的纸烧完，起身时一阵大风袭来，吹过火坑带起灰烬，将未烧完的纸吹到半空。

    林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苦笑一声：“我要回去了。”

    关忠没开口留他：“我送送你。”

    “不用了前辈。”林阡朝关忠笑笑：“下午可能就回来了。”

    关忠点头：“那我在这陪她聊聊。”

    林阡待他转身，一张符咒回到梨花渡。

    林阡蹲在巷口，思考了一会随后一边打哈欠一边伸懒腰。

    完事就跟没事人一样，迈着轻快的步伐在街上转悠，中午各个饭店都挺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