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失踪小孩
倒霉孩子一边咀嚼着王经理给的巧克力,一边晃荡着骑在肖远脖子上的双腿,清澈的大眼睛四处乱看。
此刻已过晌午,街道上行人不多,马路上散布着各种垃圾。
呕吐物、饮料瓶、菜叶子、碎玻璃、塑料袋随处可见,还有一些看不出是宠物还是人的内脏。
一阵风吹过,带起一阵扬沙,吹的肖远睁不开眼睛,吹的林海大喊:“妈妈。”
林静是中午出门的,新开的印钞厂离西水东小区不远,就隔着一条街。
所以,她现在应该早就到了厂里,说不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肖远走的不快,跟普通人散步的速度差不多,他拐进一条巷子,看到了平时很少看到的场面。
只见窄窄的巷子里聚集着很多流浪汉,他们有人穿着还算整洁,有人衣衫褴褛。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流浪的,无人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条巷子以前并没有流浪,只是最近才多了起来。
流浪汉们大多打着地铺,上面摆满了他们生活所需,有人麻木的躺在上面,有人对着天空发呆,有几个正围在一起打扑克牌。
肖远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平静,他穿着运动鞋,披着一件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皮衣,肩膀上还坐着一个吃巧克力小孩。
小孩干净的就像一个洋娃娃,普通人家的孩子肯定是养不出这样的娃儿。
肖远皱着眉头,察觉到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投来,但他并不慌张,从容的从这群流浪中穿过。
“站住!”
忽的,有人叫住了他,听声音是个年轻人,而且还是个瘦子。
肖远缓缓转身,冷酷的问:“有什么事么?”
“把小孩留下,你可以走了。”
肖远露出笑容:“你们要小孩干嘛?”
“这不关你的事,不想死的就留下那孩子。”
肩上的林海也听出了大概意思,惊恐的表情逐渐覆盖在他那张白嫩的脸蛋上:“大力叔叔,我害怕。”
“你也知道害怕,是你要哭着求我找妈妈的,这下好了,妈妈没找到,你倒要被人拐走了。”肖远说。
林海一听,顿时脸色煞白,一下子哭了起来,求饶道:“呜呜,大力叔叔,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此刻,周围聚拢而来的流浪汉越来越多,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无不流露出贪婪的神情。
“你说这个孩子能卖多少?”
“至少20万。”
“我看能卖30万,要是血型匹配,估计还能更高。”
“嘘,少说话,人多眼杂,等这票干完,带你们去玩妹子!”
……
幽暗的巷子里,流浪汉们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肖远被堵在中间,耐心的听着他们的议论声。
本来他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听着听着就改变了想法,因为这些议论声中包含着巨大的信息量。
肖远对打压这些流浪汉压根就没什么兴趣,他们都是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很多事情也许迫不得已。
但对打压那些社会精英、资本家,还是非常有兴趣的。
在他看来,这些人一旦误入歧途,产生的危害远比一个杀人犯还要严重千百倍。
“呵呵,抓稳了小破孩!”
肖远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冷了下来,记住了这些流浪汉的模样后,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原地。
幽深的巷子里传出一阵剧烈的破空声。
“啊,这?人呢?”
“尼玛跑了!!”
“跑哪里了?”
“没看见啊!!”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不是你们谁把他藏起来了,想独吞?”
“别看劳资,不是我!”
“放你妈的狗臭屁,你管谁叫老子呢?”
……
巷子里乱作一团,众人的情绪从天堂坠入地狱,这可是保底20万的钞票。
印钞厂门口,老式机械的轰鸣声从里面传来。
肖远呼出一口气,看了看抱在怀里的林海,他已经半昏过去。
“糟了,速度太快了。”
肖远拍了拍他的小脸蛋,幸好,他很快就醒了。
“大力叔叔,我怎么在你怀里?”林海轻轻的问。
“你刚才被坏人打晕了,是叔叔救了你,以后,你这条命都是叔叔的。”肖远坏笑。
“啊,真的吗?”林海睁大眼睛。
“你说呢?”
“好,以后我的命就是叔叔的!”林海高兴极了。
肖远哑然,把他从怀里放下,看他还能站的笔直,放心了不少,毕竟他们刚才经历了高速移动。
来到保安室,保安打量了他们一眼,见他们穿着十分体面,放心不少,说:“你们找谁啊?”
“王东波。”
“妈妈。”
两人异口一言,肖远鄙视的望了一眼这倒霉孩子。
保安问:“到底是王东波还是妈妈?”
没等肖远回答,林海抢先道:“是妈妈!是妈妈!不是王东波!”
肖远暗自腹诽,有些心疼黑胖子,谣言说孩子不是他的,因为一点也不像,搞不好还是真的,而且他还是个倒插门……
保安又问:“那妈妈叫什么名字?”
林海嘟着嘴想了许久,半天才回答:“妈妈叫……叫林……林……”
“林静。”肖远受不了了,补充道。
保安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戴起老花镜,拿起那本访客表,细细的查看起来。
半晌过后,他说:“林静大概50分钟前就离开了。”
“离开了?”肖远吃惊道。“不可能吧,20分钟前我们还在家里呢,从这到家里走路最多也就十几分钟。”
安保说:“真的离开了,我工作可是做的很仔细的,出门进门,送什么东西,带走什么东西,都有记录的。”
说着,他把访客表递了过来。
肖远接过,仔细核对了一下:林静11:10进门,原因:送饭,林静:11:18出门,原因:饭送到了。
肖远一拍额头,心想糟了,被人拐走了。
“大爷,你赶紧叫王东波出来。”
保安大爷很识趣,见情况不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带线的话筒,说:“咳咳!二部的王东波,你出来一下,家属找你,二部的王东波,你出来一下,家属找你。”
工厂内部,王东波正在悠哉的裁剪未涂墨的钞票,忽的,背后的高音喇叭炸响,吓了他身子一哆嗦,差点就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
“妈的,这狗屁喇叭怎么装在这儿,吓死老子了……不对,好像在叫我呢。”
工厂门口,肖远他们焦急的等了好一会,才见王东波挺着啤酒肚大摇大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厂长。
见是肖远在等他,王东波立刻变换了身姿,收起大肚腩小跑着走了过来。
“老肖啊,怎么是你……咦,小海也在啊。”王东波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爸爸!我来找妈妈的。”林海冲到黑胖子面前。
“你妈妈不是早就回去了么?”黑胖子疑惑。
肖远说:“老黑,你先在这看着孩子吧,林嫂她可能失踪了。”
“什么?”黑胖子身子颤了一下。
“不过你也别太紧张,我先回去看一眼,不在的话,我们再作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