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魏忠贤翻脸无情
客氏望着魏忠贤,眸子中似乎有一层水雾在闪现,愈发令客氏多了一份楚楚动人之感。
魏忠贤看着客氏仍然姣好的面容,强笑道;“臜家为什么不能来?”
“莫非你这里又藏了什么姘头不成?”
“呸!”
客氏娇嗔一声,心中的疑虑尽去。
她随即也坐到魏忠贤的对面,笑骂道;“本夫人人老珠黄,又去哪里寻得着姘头?”
“要不,你给本夫人介绍一个,如何?”
两人说着笑着,时间一晃已到辰正,忽听院门被撞开,随即一彪如狼似虎的东厂番子在理刑官孙云鹤的带领下闯了进来,随孙云鹤而来的还有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
只见东厂番子一进来,就四散开去,迅速控制了府上所有人,连客氏身旁的嬷嬷也不例外。
而孙云鹤与田尔耕对客氏直接无视,而是对着魏忠贤跪地拜道;“属下孙云鹤拜见厂公大人!”
“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拜见厂公大人!”
对于这种称呼,魏忠贤比较满意,他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客氏。
客氏只是最初的一愣神,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看着府中的仆从与两位贴身嬷嬷都被东厂的番子抓了起来,她霍的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用手指着魏忠贤大声质问道;“好!好你个魏忠贤!”
“你此番前来,安的竟是这等心思!”
“算老娘当初瞎了眼,竟会不遗余力的在先皇面前为你表功,称赞你是多么能干!”
“万没想到,万没想到啊!”
“先皇薨逝刚刚一月有余,他还尸骨未寒,你竟不顾往昔的情面,敢带着东厂番子来抄老娘的家!”
“你……你忘恩负义!你个卑鄙小人!”
说着,她掩面大哭起来。
魏忠贤慢慢的站起身,缓缓走到客氏的身边,拍着客氏的香肩,苦涩的道;“你以为这是臜家的本意吗?”
“就算臜家不记得你对臜家的恩情,也记得咱们原先在宫中抱团取暖、相互扶持的日子。”
“可……可臜家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你无能为力?”
客氏歇斯底里的咆哮着,“笑话!”
“你魏公公身为九千岁,又是天子身边的近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爪牙遍布天下,哪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你?”
“是当今陛下!”
魏忠贤的语气带有一丝酸涩,又带有几分无奈,“你也不想想,陛下的旨意,是臜家敢违抗的吗?”
客氏闻言,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容呆滞的看着魏忠贤,喃喃自语道;“这是真的吗?”
旋即又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状若疯癫的大笑道;“不会,朱由检是先皇的弟弟!”
“他不会这么狠心,要将老娘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赶尽杀绝!”
“不行,老娘要当面找他问过明白!”
闻听客氏嘴里直接说出当今陛下的名字,又说出‘老娘’等大逆不道的话,魏忠贤顿时被吓得心胆俱裂。
要是被陛下知晓了此事,恐他也只有喝毒酒这一条路可走了?
他大声对孙云鹤与田尔耕喝道;“你们两人是聋子吗?”
“还不赶紧给客氏的嘴堵上!”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从客氏身上撕下布条,将客氏的嘴堵上。
魏忠贤忽视了客氏传来的狠毒目光,而是扫视了一眼站在厅中的诸人,随后将田尔耕叫到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随后,魏忠贤又走到客氏的身边,语气没有方才那般温柔,反而是阴恻恻的笑道;“客氏,你给臜家听好了。”
“臜家深受皇恩,受陛下指派,先行前来抄没你的家产,然后再命人送你前去浣衣局,给臜家去洗马桶。”
“还有,等你这件事完了,臜家再去你儿子侯国兴和你弟弟客光先的住处,将他们全家都抓入锦衣卫诏狱,审问完毕之后,再剥皮实草。”
魏忠贤说得云淡风轻,可客氏却听得目眦欲裂,嘴角不停有鲜血渗出,可见她的内心是如何悲愤与不甘。
“这都是自己的错啊,怪就怪自己得到先皇宠幸时得意忘形,竟将儿子与弟弟送入锦衣卫当什么千户?”
“可现在先皇已薨,身后已无任何大树可以依靠,而朱由检才刚登上皇位,就对先皇的乳娘动手,想必……?”
她虽嘴被堵住,说不出话来,可她看向魏忠贤得意洋洋,口沫横飞的丑恶嘴脸时,眼神里透出阴冷、绝望与幸灾乐祸的神情。
只听魏忠贤继续道;“陛下还说过,先皇在时,你作威作福惯了,你的亲属们也倚仗着你的权势欺压良善、胡作非为!”
“因此……!”
他这时才看向客氏,见客氏的眼神中不仅有阴冷、绝望,还带有幸灾乐祸之色。
这让他顿时感到一阵心惊,又想起今晨见到陛下时的场景,心里猛然打了一个哆嗦。
他这时再也无心继续对客氏挖苦下去,而是对站在一旁的孙云鹤吼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还不快些将客氏送到浣衣局?”
孙云鹤见他刚才还口吐莲花,说得口沫横飞,转眼之间就对自己吼起来,不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带着疑问,对身后的东厂番子喊道;“带走!”
看着孙云鹤领着一帮番子带走了客氏,魏忠贤方才转过头,对田尔耕道;“你将这边处理干净后,就带领锦衣卫迅速将侯国兴与客光先抓起来。”
“不过臜家要告诫你,此时不同往日。”
“在查抄他们的家产的同时,千万不可让你的下属们手脚不干不净!”
“若臜家听说他们在中间贪污了哪怕一两银钱,都休怪臜家不客气!”
“听明白了没有?”
田尔耕挠挠头,嘿嘿一笑,“厂公大人,您知晓他们都是一些什么玩意。”
“只要听说抄家,他们眼睛全都泛着绿光,嗷嗷的冲上去,还嫌自己跑得慢。”
“可要是要他们见着黄渎之物而无动于衷的话,只恐……?”
“只恐什么?”
田尔耕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响起,田尔耕的脸上已被魏忠贤结结实实的扇了一巴掌。
他用手指着田尔耕,怒喝道;“你还以为当今陛下还如先皇在位一般容忍你们胡作非为吗?”
“传臜家的话下去,若有人胆敢截留哪怕一两银子,臜家必叫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