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岁月里,长大成人

第十章

    咱们结束这一段小故事,将视角继续拉回到我老姑父刘青羽这边。

    我老姑父出来之后,听见自己老妈的询问,讪讪开口说道:

    “没啥事啊,妈,就是雅霜睡毛楞了,闹起床气呢。一会就好了,妈你快回屋睡觉吧,这天还要一会才能大亮呢。”

    我老姑父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老妈一定对自己儿媳妇心中有气。所以,这个时候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首先做的,就是要先安抚自己母亲的心情。

    (注:“睡毛楞”指人在睡梦中由于某种原因突然惊醒。)

    等自己母亲心里那口气儿捋顺了之后,也就不会和我老姑计较了。至于以后....就不得而知了。

    俗话说,两个筷子在一起久了还会时不时打几架呢,更别说两口子过日子了。

    老太太也是过来之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之后,便转身回了屋子。

    回屋之后,老太太拖鞋上了炕,重新躺在了自己老头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调嘟囔着说道:

    “没家教的玩意儿,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小羽那老丈母娘就不是啥好肉,这家伙可好,生这一窝,没一个省油的灯。”

    当然,这些话,我老姑自然是没听见的。这要是让我老姑听见了,我估计啊,,以我老姑年轻时候那个性格,嘴都能给她撕了!!

    我老姑父的父亲刘安自然是知道自己儿媳妇是啥德行的,听见自己老伴这般言语,连忙说道:

    “行了行了,小点声吧,一会让那丫头片子听着,指不定咋跟你闹呢!撒冷消停会吧。”

    “害?你个死老头子,咋的?!!你怕她,我可不怕。大不了让青羽跟她离了,咱再给青羽娶一房媳妇呗。”

    我老姑父的母亲是个典型的小肚鸡肠又胆小怕事的农村妇女(小杨没有贬低任何人的意思哈,剧情需要而已。)只是嘴上能逞强罢了,真要让她跟我老姑红脸子,不是小杨瞧不起她,她可真没啥胆量。

    “说特么什么胡话,雅霜虽然性格泼辣了些,但是,是个正经过日子人。老杨家人骨子里就有股子刚强的劲儿,不怕苦,不喊累的。这样好儿媳妇上哪找去?别瞎整事儿,听到没?”

    刘安听见自己媳妇口无遮拦的瞎咧咧,顿时就有些生气。无他,只是因为连小孩都知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自己这个小肚鸡肠的老伴就是不明白!

    更何况自己儿媳妇,也并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终日乱搞,不好好过日子的女人。

    “咋的?死老头子,你还不乐意了?咋的?你对那小蹄子有啥想法啊?”

    这话一出,刘安“腾”的一下子就从炕上坐了起来,同时扬起了右手,作势就要给自己老伴一个大比兜。但举到一半的右手终究还是没有落下....

    刘安将巨举在空中的右手五指收起了四指,在半空之中做出半握拳状。右手食指狠狠的指着自己枕边人的鼻子。

    此时的刘安,由于过于激动,伸在半空的手一抖一抖的,他用气到颤抖的声音狠狠说道:

    “刘淑珍,我特么,,告诉你,你要是在这个样子,你也不用给你儿子换个媳妇了,直接就他妈的换个老头子吧!!你也特么一大把年纪了吧?嗯?说出这样的话,你特么的老脸不害臊么?为老不尊的玩意儿。要不是看你跟我过了这么长时间,冲你刚才那句话,我特么早大嘴巴子呼你了!!”

    前文小杨也交代了,这刘淑珍是个极为小肚鸡肠又胆小怕事的农村女人,此时,见到自己老头真生气了,顿时就显得有些唯唯诺诺,不敢言语了。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只能含糊的听清她说:

    “哎,,,哎呀,,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刘安清楚自己儿媳妇的性格,又怎能不清楚,自己枕边人是个啥样的人呢。见到自己老伴这么模样,一时间,纵使心中有气,也不好再冲着她发火了。

    所以,刘安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去,起来帮雅霜整饭去,小羽他俩今天不是得回他老丈母娘那。你抓紧起来,别睡了,做饭去!”

    “哎?见到雅霜可特么别跟人家甩脸子啊!”

    在刘安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刘淑珍就已经重新穿好鞋,下了地。见自己老伴刚要出门,刘安仿佛想到了啥似的,又出言提醒了一句。

    在我爷爷那个年代的农村,村中农民基本上大多都是文盲,大多数都是靠着种地维持生计。

    所以,在那个时代,重男轻女的思想很普遍。至于为啥,我也不知道。小杨猜测原因有二:

    这一来呢,咱们华夏人民向来注重一个血脉延续与传承,而姑娘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因此也就不被家中重视。

    这二来吧,当时的那个年代,第二产业与第三产业在我国都不是重点,或者说,还没有完全发展起来,尤其是在农村。

    因此,在农业依旧是重中之重的时代,男人作为家中主要劳动力,自然就会得到更多的重视了。

    这也导致了当时男权普遍在女权之上,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宜,都是家中男人说了算,拿主意。所以,刘淑珍见到自己丈夫真生气的那一刹那,那可是打心里有点小胆怯的。

    习惯这种东西是很可怕的,对一个人,唯命是从了几十年,那种认同感已经深深扎根在了刘淑珍的心里。

    长此以往下来,即便刘安平时对自己的老伴很好,但当他真吹胡子瞪眼生气的时候,刘淑珍却是根本不敢反抗,甚至,连反驳的想法都没有。

    此时的天,已经宛如拉开了所有帷幕一般明亮。阳光洒在北方独有的黑色大地上,显得那样的温柔。

    五月的季节,没有春天初临时的风沙满天、没有夏日里如流火般的那般酷暑、没有晚秋时节的秋高气爽、亦没有凛冬夜色中的那般银装素裹,有的只是白鸽轻轻振翅落于屋檐上的安逸、悄悄破茧的七彩蝴蝶慢慢掠过额头的浪漫和朝阳下躲在院子里偷偷盛开的月季花。

    咱们暂且不讲我老姑这边发生的故事,小杨带着各位读者老爷看一看其他人的家长里短.....

    谈一谈我妈的哥哥们,也就是小杨的舅舅们。

    这里小杨多说一句,虽然小杨写的比较啰嗦,但这些事情几乎都是在五月五号的这天早上同时进行着的。

    我妈有五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我姥爷章强在小时候读过几天私塾,算是有些文化。当时我姥爷跟着私塾先生学过几天儒家思想,知道一些孔孟之学。

    所以当时给自己孩子取名字的时候,也就取了一个“仁义礼智信”的字,再加上我妈这一代男的泛一个“维”字,女的泛一个“文”字。

    故此,我的五个舅舅得名:

    老大--章维仁

    老二--章维义

    老三--章维礼

    老四--章维智

    老五--章维信

    而家中只有我妈和我姨两个女孩,我姥爷也就取了“贤惠”二字。

    因此二女得名:章文贤、章文慧。

    我姨和我们在一个村子,我家附近有一个高速路,修这条路经过我们村子的时候,在我们村子形成了一个桥洞。

    日子久了,我们都习惯了将这个桥洞作为村子的分界线。

    桥洞以南的地方,被称之为南头儿。桥洞以北的地方,自然就被称为北头儿。

    我家便在桥南,而我姨家则在桥北。

    清晨阳光微起的时候,我姨便早早的起了床。喊醒了我的姨父韩国和自己儿子韩童,吃了一口早饭。锁了门之后,就向着我家的方向,徒步走来。

    我姨章文贤和我姨父韩国生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因为当时计划生育,所以我姨夫还被罚了500块钱。

    别看现在500块钱貌似已经不是很大一笔钱了,但在90年代,对于农村家庭来说,可谓是一个家庭一个月的开销了,还要说那种家中孩子都还在上学开销比较大的。

    虽然被罚了500块钱,但是喜得爱子的韩国是打从心里开心的,毕竟韩家算是有后了不是。

    韩国为自己的两个女儿取名为韩丹、韩玲。为自己的儿子取名为韩童。

    按照辈分,这三人分别是我的两个表姐和一个表哥。至于他们的故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在我姨一家往我家赶来的同时,远在别的镇子上的我的几个舅舅也都早早的起了床,搭上最早的一班车,一同踏上了向我家赶来的客车。

    当然,我的几个舅舅只是在时间上相近,并不是坐的同一班车。

    在我舅舅们出发的同时,其他人也都向着我家陆陆续续的赶来着。比如,除了我老姑之外,我的另外几位姑姑。我三姑叫醒了魏大雷,也就是我三姑父。

    魏大雷不情不愿的起了床,去外面将毛驴车套好之后,我三姑一家吃了一口早饭,便赶着毛驴车出了村子。

    我四姑杨雅琪离我家最远,约莫有二十里地吧。

    同样的早早起床之后,和我四姑父简单的解决了早餐之后,两个人骑着家中唯一的交通工具--一辆摩托,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也出了村子。

    简单跟各位读者老爷唠唠我四姑家,我奶的四姑娘,我老爸的四姐,比我亲爱的daddy大七岁。

    我四姑嫁到了一个叫牛家沟的村子,牛家沟位于两个县的交界处,故此,一半地处我们山南县,一半地处黑牛山县。

    我们那里有个黑牛山,好多地名也因此得名。

    我四姑父名为赵军,土生土长的山里汉子,身材有些瘦高瘦高的,由于常年务农和在外打工,饱经风霜的脸上,被阳光晒得黝黑黝黑的。

    (注:村中分农忙和农闲两个时节,一般庄稼人都是农忙的时候,在家务农,农闲的时候,出外打工。)

    两人育有一女,赵军为其女取名为赵筱影。起初的筱影是大小的小,后来赵筱影上学之后,觉得“小影”不如“筱影”,回家便和自己亲爱的老爸来来回回拉扯了数个回合。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赵筱影完胜。

    咱们把故事暂且留下,以后慢慢讲。转头唠唠别人,讲了我四姑,自然也得谈谈我五姑不是。

    我五姑名叫杨雅蓉,我奶的五姑娘,我老爸的五姐。

    此时我五姑也同所有人一样,早早的起了床。和自己的丈夫温东鹏一起收拾着屋子和桌子上吃过饭留下的碗筷。

    我五姑有一个儿子,取名为温越。

    提到这个温越啊,还有一段小故事可以讲。

    那是二十年后,我奶奶办八十寿宴的前夕发生的事情。

    因为奶奶办寿宴,所以,家中的亲朋来的也算是比较早,尤其是奶奶几个姑娘和外孙、外孙女等。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这人一多,就难免会喝酒。

    而喝了酒之后的人脑子基本都不算特别清醒,这也是那天故事的导火索。

    若是没记错的话,当时小杨正好是高中毕业处在暑假阶段。

    温越开着自己的一台老款的三手捷达,拉着自己的父母、妻子,来了我家。

    同行的几人还有我三姑杨雅丽的大女儿艾芳和艾芳的丈夫张立。当时温越和温越对象柳玉和艾芳夫妻二人的关系比较好,所以,基本四人都是相约来看自己的姥姥。

    外加上我老姑的儿子,几个人算是玩的比较好的。这几个人的故事以后在讲,咱们先说这件事。

    那天这几人相约来到我家之后,一来二去便喝上酒了。

    作为东家的我爸,自然是坐在一旁陪着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几人的意识,逐渐开始变得模糊,说话时,也开始变得含糊不清。

    这时,温越,借着酒劲就开始耍起了酒疯。

    一边喝酒,一边哭。跟我爸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言语,说自己这些年活的像个孙子一样憋屈,又说自己这些年就没人瞧得起过他。

    为了娶上媳妇,跟自己妈闹,跟自己妈哭。温越借着酒劲,越说越来劲,越说就越觉得委屈。

    最后,已经是一边哭,一边喊。闹得谁都没办法正常喝酒吃饭了。

    当时我也是年少什么都不懂,不懂成年人的委屈,不懂成年人的无奈。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傻逼喝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然后我就骂骂咧咧的去了我家西屋,指着温越的鼻子就是一顿骂。

    大致的言语就是“你特么的在谁家闹呢?给你脸了?”

    天地良心啊,当时我也就刚满二十。他三十五还是三十几了,哎,记不清了,就知道,我真是指着他鼻子就是一顿骂啊。

    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他特么给我揍了,一个大嘴巴子就乎过来了,我尼玛,,,那手劲是真尼玛大啊。

    但是我也丝毫没怂,我特么挥手也是一个大比兜,就照着他那大脸抽了过去。

    结果就起了连锁反应了,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估计就是这个道理了。

    我爸见我挨揍了,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了温越脸上。温越见打他的人是他老舅,自然也就没有还手,只是在我爸面前,用手啪啪打着自己脸。嘴里不停的喊着

    “老舅啊,你打我一点毛病都没有,老舅!但他么这小崽子打我!磕碜啊,老舅!你磕碜,我也磕碜啊!老舅!”

    其实过了这么久,温越的酒应该也醒的差不多了。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人家说的确实特么在理啊。

    我跟他闹,首先丢的就是我爸的脸啊,人家就会说,啊,这就是你杨成良教育的孩子啊!你可真会教育孩子,你瞅,说跟人动手就动手,害,打的还不是别人呢!打自己亲表哥玩,瞅瞅,真不嫌害臊啊!

    再有就是,我一个小辈儿,人家来我家吃饭,就算喝多了,可人家说的都是自己家的事,说你家一句不是了?还是对你爸有什么不尊重的地方了?

    你这可好,就因为人家喝多了喊了两句,你就给人家揍了?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不是?但是,谁特么年少时候不轻狂啊?谁特么年少的时候,就能明白所有的人情世故啊?要是年轻的时候,能明白这些,又怎么称得上“青春”二字啊!

    反正,自那次之后,温越也就再也没有来过我家了。

    故事在以后或许还会讲到,这次只是略带一笔。

    咱们话说回来,此时的温越,正在我五姑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兴高采烈的准备着接下来的“远行”。

    我五姑三人准备妥当之后,温冬鹏到院子里将摩托车发动之后,三人便在摩托车“嗒嗒嗒”的轰鸣声中渐行渐远,只是中途的时候,温冬鹏一行人遇见了自家大哥温东喜。

    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之后,温冬鹏知道了自家大哥也回天南那边,便把自己儿子温越交给了他,让他将温越一起带回到天南,毕竟,摩托车过与颠簸。

    送走了温越,温冬鹏二人一路无话,骑着摩托,默默的向着我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