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阳谋
陆暗喜出望外。
“你终于醒了,昨晚之后,我心里怎么叫你,都没有反应。”
“呵呵,刚刚和你融合,还没有适应。加上先前帮你治伤,有点消耗过度,就用休眠来维持自己。灵体状态的我,还是有些虚弱。”
“那你怎么突然醒过来了啊?”
“你刚刚在吃东西吧,感知到有能量进入,帮你加速了吸收而已。”
“加速?难怪今天吃多少都不撑,而且动不动就得往茅房跑,现在屁眼都火辣辣的。”
陆暗终于找到自己中午反常的罪魁祸首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蓝星的食物级太低,必须促使你吃多点,才能正常维持灵体姿态。”
光点晃了晃,陆暗明显感觉到,比起初见到时明亮多了。
“你刚刚说了几次的蓝星,是不是指的我所在的这个地方?”
“聪明。我是从很遥远的地方,被蓝星上的坐标物吸引而来。”
就在陆暗好奇心大起,还准备问坐标是什么时,茅房的门口,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小陆同学,你上完了吗?“
厨子捏着鼻子,极不情愿地问道。
陆暗上茅房久久未归,许呈有些不放心,便打发先前报信的厨子过来看看。
毕竟当年有一个邻国的国主,因为上茅房时间长,腿蹲麻了掉坑里薨了,周国还专门派了使臣前去吊唁。
“舒服了舒服了,我马上就过去。”
等陆暗回到饭堂,眼前的景象足足震撼了他一整天。
只见几张桌子拼在了一起,上面摆放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碗碟,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这是要吃谁的席了么?
还是城里人会玩。
印象中,只有村里每三十年的大祭才会如此隆重。
上次大祭,正是前年。
许呈站在一旁,看到陆暗来,眉眼都舒展了开来。
“贤侄,我让后厨又做了些小菜,你尽管吃,在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不用顾忌。”
许呈其实很心痛,这么多饭菜张罗下来,自己那点微薄的薪俸,也不知道能撑几次。
但那封衡字信的魔力,让他砸锅卖铁,也要照顾好面前这个娃娃。
长年混迹官场的他清楚,只要这娃娃顺利入了衡门,未来自己可是前途无量。
这穷乡僻壤,已经呆够了。
他思念那个繁荣富庶的王城。
午后的会客厅内,寂静得很,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
“许兄,今日有些心绪不定啊?”
棋盘对面,一位身着绫罗的中年人,开口道。
“贾兄见笑了,今日事务繁多,不得不去处理啊,手下那帮人,办事不太靠谱啊。”
“事务倒是不少,不过居然亲劳许兄跑了好几趟,可是罕见。你我同窗多年,这点心思,就别瞒着我啦。”
“哈哈哈,也没什么,一个远房亲戚。有个孩子想来这边念几天书,当年对我父亲有过恩情,不好推却啊。”
许呈一阵干笑,试图掩盖内心的秘密。
“哦?王城四大世家的许家,还有欠别人人情的时候,罕见罕见。”
贾姓男子并不相信,在棋盘上又落下一子。
“谁没有个背运的时候啊。倒是贾兄,贾氏商会遍布我大周,你作为副会长,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我这穷乡僻壤。这里可没油水生意啊。”
许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许兄远离王京,消息闭塞,有些事可能不知道。我贾家,现在也替朝廷做一些小事。”
贾姓男子诡异一笑。
“哦?说来听听。”
“许兄不必知道那么多,我只说一件事。昨夜,衡门有人到了宁城,今天一早又匆匆走了。”
“难道,是王族对衡门有了什么想法?”
许呈试探性地一问。
“许兄,我可什么都没说哦。你这里,我从来没来过,你也从没在宁城见过我。”
“哈哈,好,下棋下棋。”
许呈端起了一旁的清茶,沁了一小口,便一子落在盘中央。
“贾兄,轮到你了。”
午后的学堂,因为墙体内被县学的杂役装进了不少冰块,凉爽得很。
窗外的夏风吹过,暖暖的舒服至极,正是催人欲睡的好地方。
而陆暗,已经伏在案桌上呼呼大睡。
几滴口水,极不雅观的滴落在宁琳借给他看的《礼》上。
一旁的宁琳,看得很无语。
这个新来的同学,根本没有个上学的样子。
怕夫子明天责罚他,自己好心把书借他,却如此糟蹋。
书读了恐怕不到一刻钟,再看时就已经睡着了,一页都没翻过去。
她试着推了陆暗几下,还是没醒。
“宁琳,别叫他啦,人家睡得正香呢。”
一位与宁琳年龄稍仿的女孩子,走了过来。
“不行啊,一会儿是凡训导的课。坐这位置的王家二公子,就因为课上打了个瞌睡,被赶了出去。现在还不许来呢!”
宁琳有些焦急。
“四小姐,你不会看上他了吧,这小子一点都不帅啊,莫非你喜欢这一款?”
八卦的少女打趣道。
“呸,谁看上他了。只是可怜他一个人没头没脑的,能进来读书的都不容易。”
宁琳脸上飞起一点红晕。
此时讲堂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双秋水明眸,正望向宁琳。
准确说,是望向宁琳身旁呼呼大睡的陆暗。
“也许他正梦到中午啃的大鸡腿呢!”
一个胖嘟嘟的少年过来插话道。
“听说他中午,把后厨的菜吃得精光。”
“怎么可能?”
“你们女孩子天天嚷嚷减肥,吃两口就走了。我吃得多走的晚,亲眼看见的。”
小胖子信誓旦旦。
“胡说八道——”
宁琳还要说什么时,突然看见凡训导踱着步子进来,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走时还担忧地望了一眼陆暗。
有些吵闹的讲堂,也安静了下来,只听得窗外的蝉叫。
“同学们,今天我们继续讲《经》。”
听着屋内齐刷刷的翻书声,凡逸全身心进入了讲学的状态。
“请将《经》翻到第四十九——”
凡逸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学子莫名其妙,抬头看向他们一直心怀畏惧的凡训导。
顺着凡训导的目光,几十双眼睛,整整齐齐地看向了还在伏案酣睡的陆暗。
这家伙,不要命了么!
有些善良的学子,为陆暗捏了一把汗,有些则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
尤其是宁家少爷,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子了。
只见凡训导,抄起一把戒尺,便一步步的向着陆暗走去。
陆暗周围一圈的学子,看到面无表情走来的凡训导,都不禁咽了咽口水,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挪。
就在凡逸刚停在陆暗身旁时,大家看到陆暗的小脑袋,动了一动。
宁琳心中看到一线希望。
姓陆的同学,你快醒来啊,现在态度好点,认个错还有能留在学堂。
只听到睡得迷迷糊糊的陆暗,嘴里嘟囔了一句。
“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小脑袋换了个方向,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