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道伐天

第50章 王亲国戚

    听到此话,许呈一愣。

    小小的一座府邸,难道是什么禁区?

    抬头一看,发现匾额上的字有些熟悉。

    上次来贺寿时就觉得眼熟,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突然一道闪电从许呈脑中划过。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陆暗啊陆暗,你小子差点害死本官。

    许呈总算想起来了,这个匾额上的字,在许家中封存的王旨上曾经见过。

    正是当今周王的字!

    姓宁,姓宁,朝中也没有姓宁的大官啊。

    许呈脑筋飞速地转动起来。

    突然想起来,倒是周王有个宠妾叫宁妃,曾听自己夫人闲聊时说过。

    许呈有数了,心中有了些许惧意。

    但一想到自己看护紫信持有者的立场,嘴角微微上扬。

    这次正是不用刻意,就可以摆明自己支持衡门态度的时候。

    想打瞌睡,有人送枕头上来了。

    “匾额上的字,恕本官孤陋寡闻,看不出来。今天我是要来找一样东西的。”

    许呈说完,便抬脚要往里闯。

    刘夫人一看许呈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赶忙拦在门口。

    “许大人跟你明说了。我家大官人的嫡亲妹妹,正是当今王上的宠妃。”

    刘夫人脸上不无得意。

    这么硬的关系,也是宁家这些年稳居宁城的底气所在。

    当年宁家,只是宁城一个二流家族。

    某次周王南巡时,看中了在溪边浣纱的一位宁姓姑娘,宁家便攀上龙附了凤,一举越过其他数家,坐稳了宁城第一世家的位置。

    听到刘夫人的话,原本跟着许呈一同过来想抖抖官威,顺便敲点竹杠的县学差役们,顿时有些慌了神。

    许大人啊许大人,今天您想拆了哪座庙都行,可别把我们搭上啊。

    您出身京城望族,混不下去屁股拍拍可以换个地方继续当官。

    我们这些差役,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背后还有一家子老小。

    得罪了宁家,以后怎么在这条街面上讨生活?

    几名差役纷纷面露退色。

    刘夫人看到他们畏惧的表情,心中顿时松了下来。

    “官爷们不知道是要来找什么,尽可以进来找。但要是最后没个说法,别怪妾身一纸诉状告到王城内廷去。”

    刘夫人让开半个身子,做出了一副请君入瓮的姿态。

    差役们纷纷后退,只有一名上了年纪的悄悄附上许呈的耳朵。

    “许大人,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真找不到您说的那东西,咱们都下不来台啊。”

    许呈面色一冷。

    “给我搜!我倒要看看,是宁家的家法大,还是周国的国法大。”

    见几位差役畏惧宁府的威势没有人动,许呈冷笑一声。

    “莫非你们几个,也都拿了夏国的贿赂,做了内奸?”

    几位差役一听吓得面无血色,有人当场就噗通跪倒在地。

    “许大人,我们怎么可能是夏国的奸细?咱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周国,身上流淌的都是周人的血。这个罪名可承担不起那!”

    一位差役捣头如蒜,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那为什么不愿意随本官进去搜?”

    众差役面面相觑,权衡利弊后,最后还是那位上了年纪的出面,陪着笑脸向刘夫人道。

    “夫人,我们也是例行公事,有人举报宁家里通外国,而且证据确凿,您让我们搜一下,也是还宁家一个清白。”

    通敌?!

    刘夫人浑身一颤,这要是坐实了,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但不知道许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掌握了什么把柄,她一个妇道人家,在国法面前也不敢公然违抗,只得讪讪地让出了道,再见机行事。

    许呈嘴角轻蔑一笑,刚准备带人进去,忽听远处一声大喊。

    “许大人且慢!”

    许呈一个头两个大,今晚这是怎么了,一个小小的宁府怎么这么难进?

    抬眼望去,只见本城陈县令,正匆匆往这边走,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衙役。

    陈县令脸上一副微醺之色,明显是酒才吃到一半,得到消息就匆匆赶来的。

    毕竟县衙离宁府不过几街之隔。

    许呈明白了,定是那赵义去告的信。

    好你个赵义,以后不要落在老夫手里,定教你脱一层皮。

    “陈大人,您怎么来了这里?”

    许呈端了端官帽,走下台阶见礼。

    毕竟对方是本地父母官,虽说许家并不会把一个七品县令放眼里,但县官不如现管。

    “许大人您不在县学待着,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带人骚扰良民。宁府可是本地大户,历来配合地方各项事务,颇有贡献啊。对你县学也一直慷慨大方,不要听信了小人之言。”

    陈县令官腔十足。

    许呈心里冷笑道,王亲国戚自己见过的多了去了。

    宁府在宁城的风光,少不了你陈大人背后的纵容。

    “陈大人,下官必然是有原因才会前来搜查。刚刚有人举报,宁府内有夏国的奸细。”

    “哦,何人举报啊?为何不来我县衙,反倒去了你县学那里。僭越了吧,真是个刁民。”

    陈县令不以为然地问道。

    “你说的小人就是我!”

    一旁小巷的转角处走出一名少年,正是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好的陆暗。

    许呈看到陆暗终于追上来了,心中稍宽,向陈县令说道。

    “陈大人,这是县学的学生。说下午无意间,看到宁家人的身上,藏有夏国的物件。”

    一听牵扯到夏国人,陈县令的酒也惊醒了一半。

    这两天衡门指定押运的三具尸体,正是夏国的奸细,而且死相之凄惨让自己彻夜难眠。

    宁家真的不会有什么牵扯吧。

    想到这里,陈县令一阵头皮发麻。

    这赵义也真是憋着坏,老夫酒吃得好好的,架了个火炉子就送老夫上去烤啊。

    不管这宁府是否里通夏国,人情他拿走,风险让自己担着,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替他人火中取栗,可不是陈县令的作风。

    “小子,你亲眼所见?诬告他人一经查实,按我周律会以所诬告之罪同罪处置,你可要想好了。”

    陈县令顿了顿,望向陆暗看他是否有所动摇。

    “如果你是受人指使或者看花了眼,现在一五一十说出来,本官念你尚且年幼,可酌情从宽处理。”

    陈县令继续补充了一句,眼神中闪烁怀疑之色,相信绝大多数人可以被自己这套话术给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