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丙山往前走走，伏在老头耳边说:“我们呐，过来找您打听点事儿，上头人家查呐！”

    “查什麽？”

    “王老汉家的事儿——”

    刘丙山这么一说，这老村长一下变了脸色。

    转头摆着手:“这不能说，这不能说。你们是县里哪里人？不拿出来点凭证，怎麽信你们嘞？这可不敢乱说，可不敢乱说。”

    “老村长……”刘丙山抓着老头的手，两口气往下一叹，拿出自己刚来搞的本地监察证明，甩着手让曹陌亮西北驱卫军徽和执行证。

    老村长从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拿着三样东西左看右看，突然“哎呦”一声，对着屋里喊:“老婆子，来领导啦，备着点吃食，要好的。”

    “这不用，这不用。”刘丙山忙拦着，老村长二话不说低着头就拽着刘丙山往屋里走，还不忘一步三回头照顾着身后的曹陌。

    曹陌虽然全程没听懂半个字儿，但态度变化是看出来了，慢慢地跟着往前走。

    进了屋，穿着花衬衫的老妇人一手端着盘水果，一手端着盘本地的面食和满满的干果走出来。

    曹陌头一回进这种屋子，进门不小心被门槛绊了，幸亏没跌倒。

    还是木梁顶和石板砖地，桌子是老式的红木，有些年头，家具却焕然一新。

    老妇人放下东西，笑着说家具是儿女给买的，等夏天就把里里外外都翻新翻新。

    “您是要知道……王老汉……他家那口子，瘫了段时间了。”老村长说着，“他那儿子今年回来给他大办了白事儿，没照顾王家婆子几天，就带着媳妇又回市里打工去了，两孩子就一直留着，也不知道日子咋过的，乡里乡亲的，街坊邻居们，平时都过去看看照应点。大儿子丢了回来，一直没去学校，半仙给算的是今年不能去学校，这算是什么事儿。甭管什么事儿，那不是害了娃娃嘛！”【大:有的地区方言叫父亲是“大”，这边引用一下，】

    老村长说完，刘丙山江话大体给曹陌转述了一遍。

    “我记得符清那时候听那小孩哭，不是说，怕奶奶等不到自己！怕奶奶来找自己？王奶奶人已经瘫痪了，这孩子又怎么会这么觉得？”曹陌说。

    刘丙山一想，立马让曹陌把这个事情立马跟符清说，让他试探那孩子。

    老村长不解额问着:“那孩子怎麽了？”

    刘丙山解释了一句说是那孩子昨天上山捡柴火受了点伤，让他们的人发现给送医院了。

    老村长忙着感激。

    刘丙山又接着问，一边的老妇人看着曹陌还是个孩子，一直热情的催着让他吃橘子。曹陌实在拒绝不过，跟妇人争着要剥皮。

    刘丙山这边跟老头把王家刨根问底问了个清楚。

    最后临走的时候，老妇人强塞给曹陌一大包特产，还有好几个表皮还泛绿的橘子，曹陌嘴里还没停。

    刘丙山上车开始数落他，拿人家手短。曹陌那叫一个冤枉:“那大妈就差点跪下让我把东西拿上，你也没说帮我劝劝，我哪挡得住这种热情。”

    刘丙山还是从他手里接过一堆东西往后面扔。曹陌顺了两橘子，甩了甩头发，还特热心的给刘丙山剥了一个，踩着离合嘴里还爆着酸汁儿:“真别说，这橘子真好吃。”

    刘丙山半信半疑往嘴里填，涩的直吸溜:“啥口味儿啊……下次得让你喝口我徒弟亲手酿的酒，那才香！”

    “就上次被雨拦半路去接那个李常飞的？”

    “不是，那个是阿敏。阿敏上次幸亏没来成。我还有另外一个徒弟，他的酒，我好歹得让你尝着。”

    远在烛萁山的韩西柚正和一帮先驱卫提着探测仪在符清之前掉进去的那个巢穴里地毯式搜查，手机叮的一声传到耳机里。

    “喂，韩小姐！”曹陌的声音先蹦了出来。

    “韩小姐。”接着是刘丙山，“我们先去了石泉镇村长家，半路又打听到一些，基本上和我之前说过的差不多，我们就是对他们家了解的更细一点，突破不大，一会儿直接去王家。”

    “好。别太莽撞，我们只是去了解情况，别吓着老人和孩子。”韩西柚嘱咐着。

    “哪能呢！我出马，你肯定放心！”

    韩西柚还没来得及回答耳机里曹陌的话，突然脚下一阵剧烈震动，“一会说，有情况。”

    “啪！”的一声切断了连线。

    “全体原地趴下！向中心空旷区靠拢！”韩西柚一声下令，所有人有素实行。

    “韩小姐！”远处的一个先驱卫匆忙从洞口跑进来，“下面！有东西！有一只花石蚓！”

    韩西柚猛然抬头……

    符清收到刘丙山消息的时候，人正住着医用拐在外面接热水，一个被韩西柚继续安插在医院的先驱卫穿着一身休闲装进来，告诉符清李常飞精神状态依旧很差。

    李常飞那天经过抢救捡回一条命，但人醒了以后就一直大叫着怪物，精神状态一直很紧张，茹禾提议直接给他清除有关怪物的记忆，不过韩西柚带着的枢机还没开过来。李常飞如今这样，就算清除了记忆，也不一定能好。

    符清感觉自己那天被那个胆大的护士闹了一通，腿脚还利索了不好。这难道属于变相刺激？以毒攻毒？

    他有着费劲的打开门，看那孩子那些之前某个年轻护士送来的奥特曼玩具自己玩的挺开心的。

    符清把夹着拐杖把热水壶放下，他慢慢走过来，在王子川床边一屁股坐下，小孩子立马停止了动作。

    “大……大哥哥……怎么了？”

    “川子啊，哪个……哥哥问你点事，奶奶不知道你在这边，她不会担心你吗？”

    “奶奶……”

    “你上次不是说有奶奶和弟弟，你来医院你韩姐姐联系了你的父母，他们听说你的医药费不用他们出，他们过也没过来。那你奶奶还不知道这事吧。”

    王子川低下头，用指甲抠着奥特曼玩具胸口的黄色能量灯。

    符清看他一直不说话，刚开口想继续问些什么，突然耳边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奶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