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马休清醒后已无大碍，保罗便直接离开了，也带走城堡内其余的人。此刻，留下来观看马休最脆弱的时刻并不是一种明智的做法，会显得并不是那么礼貌，后续还可能因此被惩戒。

    也正是保罗离开房间时的关门声，让马休意识到，方才房间内并不是只有自己和波特两人。

    随着身体力量的恢复，马休的精神意志也恢复了。注意到有其他人看到自己趴在波特怀中的样子，立刻逃了出来，并拉开了距离。好在高温还未完全褪去，通红的耳朵和脸颊才显得不那么突兀。

    波特还要继续轻拍的手，僵持在半空中，“马休，你好了?”

    “嗯嗯。刚才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吗？”马休问道。但是他眼中的泪水，搭配此时相当认真且严肃的表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没几个人。你恢复了就好。刚刚吓我一跳，我都以为你真的要不行了。”波特说。在伸手摸马休的额头时，又被他躲开了。

    “你想做什么？”马休嫌弃地看着波特。

    “看看你还发烧不，让我摸摸看。”波特说完，又要摸马休的额头。

    马休挡住波特的手，自己摸了摸额头、脸蛋、耳朵和脖子，都有些烫。波特没说之前，马休还以为是自己的尴尬造成的。然后，开始使用寒冰技能，温度迅速降了下来，各处的红晕也消退了。

    “不烧了，已经彻底好了。你现在摸摸看。”马休放开了波特的手。

    波特将手放在马休的额头上后，发现比自己手的温度还低一些。然后问，“温度确实降低了，你之后已经不会再陷入梦魇了吗？”

    “我不知道，我不敢闭眼尝试了。”马休摇着头说。“一旦陷入里面，就出不来了。刚才是有一束温暖的光，把我带了出来。

    “光线。那是保罗的治疗术发出光芒进入你的梦魇中了。他刚刚放了3次治疗术之后，你才醒过来。之前，不论我怎么叫你，你都醒不了。”波特说。

    “刚刚是他救了我呀，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了。”马休说。

    “那家伙很容易搞定的。以后咱们有钱了，帮他把教堂建的更大、更华丽。再支持他传教就是。或者，你也改信光明神。”波特说。

    “建教堂可以。但是改信是不可能的。我不能改变我祖先的信仰，这不是一件衣服，不适合我要居住的地方的气候，便可脱掉。这也是我和爸爸妈妈唯一的联系。在我死后，也可以同他们一样，进入女神的国度。”提到父母时，马休又变得有些忧郁。

    “哎，我知道的，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保罗也从没提过让你改信。他也不会因为今天的事，让你改信的。”波特说。“倒是你今晚的大叫声，把半个村子的人都吓醒了。天亮后，你准备怎么办？要不要向他们解释一下？”

    “啊。”马休觉得自己已经社死了，甚至不想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哈哈哈，你不用过分担心。”波特安慰道，“保罗安排过了，不让进入过房间内的人乱传闲话。只有汤姆、医生和咱们挑的5个民兵亲眼见到你打滚和大叫。村里其他人说不定还以为是我呢。”

    好吧，既然没有完全社死，那还有救。马休获得了一点点勇气和安慰。

    “汤姆和汉克，之前有找我说了，你给他们定的惩罚。我那时只是气头上，说的气话而已。要不还是算了吧。”波特说。这明显是波特为了转移话题才说的。

    “我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虽然我当时可能真的是被情绪左右了。但是我都已经说出的话，怎么能说改就改。朝令夕改，会很容易影响咱们的威信。经常这样，以后咱们的话就没人听了。以前对他们太松懈了，这次是个好借口。要通过这次惩罚，让民兵们明白纪律的重要性。就他们的力气，挨打几棍子顶多是轻伤。”马休说。

    “可是，你还让汉克打汤姆。汉克那力气，一棍子下去，汤姆不得皮开肉绽了。”波特说。

    “所以先让汤姆打汉克。汉克挨了十棍，怎么着也会痛的不行，就没多大力气打汤姆了。”马休说。

    “你还考虑得这么多。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我也困了，要回去睡了。你睡不着就看看月亮，数数星星。晚安！”波特挥挥手，离开了马休的房间。

    波特走后，马休开始认真思考，三次陷入幻象中的不同之处。

    第一次是在伸手触碰空白区时。陷入幻象的时间并不长。幻象里度过时间也没多久。陷入幻象时会浑身乏力，幻象中的自己是12岁时的样貌。幻象内容为马休亲身经历的事。因为距离第二次太近，所以没有时间感受到别的症状。

    第二次是在跳进空白区后。陷入幻象的具体时间未知，但不会超过半天。幻象里度过的时间大概有2天。同样会乏力，变成12岁的状态。幻象内容为马休亲身经历的事。清醒后，有头疼的症状，衣服湿透。

    第三次是今晚睡眠后。陷入幻象的时间不超过3小时。幻象中度过的时间超过1个月。发烧，力气变小，变成12岁的状态。幻象内容超过了马休亲身经历的事。清醒后，没有症状，衣服只是汗津津的。

    三次的共同点，都会大幅度削弱力量和精神抗性。所有的特征都回归到12岁时的状态。应该是因为12岁是马休人生的转折，最痛苦和脆弱的时期。同时，幻象的内容都有马休亲身经历过的部分。

    最大的不同点是，第二次可能陷入幻象的时间最长，但是在幻象中度过的时间比第三次更短，以及第三次苏醒是由于外界干扰不同于第二次的自然苏醒。不同点还有就是头疼，和衣服湿的程度。

    马休在思考时，总是觉得忽略了什么，抓不住关键的细节之处。但是他相信，如果能弄明白这个问题，那么之后的夜晚或许他就能正常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