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矮人们协商完后，马休和波特几人便返回城堡。波特邀请他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见见这些矮人，这些新成员。

    “小石头呢，他怎么没跟着你？”马休疑惑道。在河边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竟然一直没见到他给波特安排的贴身护卫。他不觉得那个憨厚的小石头会玩忽职守。

    波特愣了一下，思绪才刚回到身体内，才说道，“哦，他呀。我让他陪着安德鲁进山去了。安德鲁那么大年纪了，小石头既能保护他，还能给他打下手、背东西。”

    “安德鲁还在呀，我都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呢。”马休有些惊讶，然后又有些担忧，“他一个城市主教离开教区这么久，真的没有问题吗？”老牧师安德鲁，来到领地已经有3个月了，从他出发算起应该也有4个月了，四舍五入也算半年了。现在不仅没有离开的意思，竟然还爱上了种树活动。

    不曾想，波特竟然笑了出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光明教会在卡莱，连200个信徒都没有。这200个信徒还基本都是海商和水手，经常出海，也很少去教堂。他还有一个学生在那里，足够应付了。”

    马休只当光明教会是个小型教会，但万万没想到，主教的直管教区竟然也没几个信徒，还是在卡莱这种大型海港城市。不过这也解释了，安德鲁为什么对德维尔领这个边荒之地如此上心。毕竟这里的信徒数量超过了卡莱的2倍，还有大量的潜在信徒，是他发扬教会的好地方。

    “安德鲁不会进入森林深处吧。”虽然觉得安德鲁不是一个冒失的人，但是马休还是觉得问一下比较好。

    “不会，他每回去之前，我都会专门叮嘱的。”波特说话时又有些心不在焉，走了几步，便停下来问道，“你们说，为什么矮人的工匠天赋会比人类强这么多。刚才，他们中最差的都有熟练工的水准，老威特更是有着专家的水准。”

    原来一直在纠结这个呀，马休这才放下心来，刚才还以为波特有什么心事不好意思讲。不等他回答，跟着波特右边的兰嘉斯汀，已经笑嘻嘻地说出了答案，“矮人威特不是说了吗，他们的孩子一直会在家里学习到40岁，才算成年。而40，这个年纪的人类工匠，不都也是熟练工吗？”

    虽然她没有说完整，但已经足够解开波特的问题了。人类的身体，40岁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身体差的，这时候的已经把注意力转到了培育继承人上。而40岁，才是矮人职业生涯的开始，之后还有漫长的200年，足够他们精进技艺了。这些是长寿和氏族教育带来的，而非天赋。

    真正有天赋的，反而是那些不足50岁就成为匠人大师的人。但这些大师中，人类的比例也不低。也有一些，年纪轻轻就十分惊艳的匠人，但是他们很多都因为寿命问题，在成为大师之前便凋零了。所以人类的天赋并不差，只是寿命短，来不及展示。

    等几人回到城堡时，保罗和一个矮人已经等待许久。矮人是来给波特和马休画像的，之后会为他们和保罗分别做一个等身石像，做好的石像会被安放在广场上。这也是波特安排给矮人们的一项任务，条件送给矮人们两车酒水。不过，矮人们只要求小麦啤酒，倒是不会花很多钱。

    在矮人绘画期间，波特询问了保罗关于精灵语的问题。保罗只是说了宗教学者们的一种推测，帝国人类语是由精灵语演化而来的，并不是完全的精灵语。但他不保证真实性，也不保证这是否是为了保存人类的颜面故意这样揣测的。帝国历史悠久，但是最初的千年和更早之前的历史，都记载不详。而人类口口相传的一大特点，就是添油加醋。比如说有人在村东头说了‘邻家女孩’四个字，传到村西头时，可能就成了‘千年不出的绝世美女’。未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主打一个不真实。

    绘画的矮人还打岔道，“氏族中的老人们常说，人类中有一些极度狡诈的人。他们不仅骗别人，还处心积虑的为他们的谎言，伪造证据，最终连自己也能骗了。”

    矮人的耿直，让在场的人类都有些尴尬。

    马休连忙转移话题，扯起了别的，“注意山林的界限，千万不能冒险深入了。森林的领域已经被加强了，进去之后，绝对没有可能再活着出来了。”担心矮人中也有冒失鬼，也叮嘱了矮人画师，让他回去之后转告他的同胞们。

    只不过，矮人又一次耿直地更正了他的错误，是石匠或者说雕刻师都行，唯独不能是画师。但是马休的话，他是会转达的。

    反应过来的，保罗和波特异口同声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什么时候又进去一次了？”

    马休这才说了自己的梦境，现实中的雷鸣和树叶。后两者，其余人也都见识到了。

    波特猛地起身，愤怒扭曲了他的面容，无法改变的境遇又让他充满无奈，明知故问道，“你必须要去吗？这么多人为什么非要选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是我，似乎不去也不会有危险。但是这么大阵仗的邀请，如果我不去，你觉得合适吗？”马休苦笑道，“安塞都能威胁着我去赴宴。如此近乎神灵般的存在，我怎么敢置之不理。”

    牧师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尝试着对现状做出正确的分析，“应该不像是邪神的召唤。如果是邪神或者邪恶生物，那么祂影响范围内的生物早都堕落腐化了。咱们和树木的健康就能佐证这一点。”他的话，安抚了他的伙伴，波特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但他同时又不忘提醒马休，可能遭遇的危险，“虽然召唤者不一定会伤害你，但是森林中的魔兽还是要提防的。边缘处都有着巨狼魔兽，森林深处只怕会更加危险。”

    不了解内情的兰嘉斯汀小姐，只是瞪大了眼睛，并没有出声。

    矮人画师也是差不多的状态，很惊讶，很好奇，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能像氏族里的老人们询问关于黑暗森林的传说，他心想，应该能对年轻的人类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