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马休意想不到的是，这两个寇涛鞭策者竟然直接拒绝让他们的首领参与此事。

    寇涛鞭策者大多是大祭司的儿女，他们在寇涛鱼人社会中被视为继承大祭司王位的王储。一旦大祭司去世，他们将为继承权而拼死决斗，就像目前帝国诸皇子皇女以皇位为宣称发动的内战那般。

    叽哩叽噜虽然取得前任大祭司的法杖，名义上继承了大祭司的位置，但是其神术的缺失，让他的一众兄弟姐妹们并未心服口服。这些心思活跃又有野心者，无时无刻不想着取而代之，丝毫没有忠诚可言。

    “所以，你们是希望以这件古代精灵宝物换取我支持你们取代叽哩叽噜的位置？”马休问道，“可大祭司的职位只有一个，我该选择支持你们哪一位呢？”

    两个跪在地上的鱼脑袋愣住了，好像这是他们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在马休看来，显然，是这两个家伙还未考虑好分赃，或者说是由谁摘取最终的胜利果实。寇涛鱼人的首领位置由谁来坐，他并不关心，只要不会威胁到领地安全就行。当前的大祭司，叽哩叽噜，说话又好听，为鱼还比较恭敬虔诚。马休对他并无不满之处，便没有任何道理，帮助其他鱼人让他下台。但是他也不介意，听听眼前这两个野心家的回答。

    约莫是咽下一杯酒水的功夫，两个鱼脑袋有了反应。他们相互看了看，也没说话。扭过头后，和对方稍微拉开一点点距离。

    左侧的鱼脑袋率先有了答案，“伟大的寇涛之主。叽哩喀啦，作为您的仆从，只想为您献上宝物。伟大如您，自会对大祭司的位置有明确决断。叽哩喀啦，只会全心全意服从您的安排。”

    闻言，右侧的鱼脑袋也如是回答。

    高明，马休在心里为寇涛们竖了个大拇指，竟然把难题又踢了回来。他开始有些觉得，巨龙的记忆也并非完全都是正确的。寇涛心灵破碎，疯狂迷信，却不是没有智慧。加上叽哩叽噜，他已经遇到3个头脑清醒、思维清晰的寇涛了。

    不要将每一件事、每一个生命，都强行套在一些“自以为是的规律”中。他这样劝告自己。

    马休轻笑两声，既是对自己的感悟感到满意，也是对两个鱼脑袋自作聪明的回答的嘲弄，“很好，你们让我看到了忠诚。当我的最终答案给出时，希望你们也能像现在这般。”

    两个寇涛鞭策者跪趴的更低了，答复到，一定会虔诚地接受各种结果。

    “宝物的地点有多远，那个看守的怪物又是哪一种？”马休接着问道。

    仍旧是左侧的鱼人抢先回应，他手指大海，慢吞吞地思考着回答，“游半天，到。很大很大的鱼，长有很多很多触手。”

    “克拉肯？”马休惊叫起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可怕的海洋中传奇巨兽。只是很快，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克拉肯曾经是众神的武者，其强大的实力足以主导整个海洋，又哪里还会容许寇涛和四处掠夺的沙华鱼人存在。

    紧接着，他又问道，“幼体克拉肯，还是畸形克拉肯？”不用等他们回答，马休便认定这两种答案。

    反正不可能是巨型章鱼、巨型乌贼之类的。虽然这两种生物同样可怕，但也很难威胁到一整个鱼人部落，还是属于能被鱼人围杀致死的存在。这种程度的怪物，想必鱼人们肯定不会找自己来解决。

    两个鱼脑袋一齐摇头，“不认识，不敢靠近。鱼，很大，很多触手。”

    见此，马休并未继续追问。他也是从远古巨龙的记忆中才获得克拉肯的情报，寇涛不认识卡拉肯也很正常。挥挥手，示意两个鱼人离开。

    两个鱼人并未动弹，继续劝道，“伟大的银鳍一起去，一定能拿到宝物。”

    “还有很多黄金、珠宝，至少应该先过去看看。”右侧那个又补上一句。

    马休仍然不为所动，开口让两个鱼人离开。

    寇涛鞭策着还想说什么，但马休坚决制止，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马休在心中疯狂吐槽到，开什么玩笑。即便只是幼体克拉肯，那也是具有传奇能力的，现在的自己过去无疑是送死。畸形克拉肯虽然稍弱一筹，但是在水下战斗，他仍然没有任何信心取胜。除非他能达到巨龙成年期，且获得水下呼吸能力。至于成年克拉肯，不到远古期，他是绝对不会尝试挑战的。

    为了不被宝藏和黄金所迷惑，他干脆连具体位置在哪都不想知道，更不会让鱼人带他过去看看。

    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件可能存在的宝物，正躺在海底，他便难以释怀，心中郁闷。为了将不痛快的感觉抒发出去，他决定找人出出气。

    对民兵队长和独眼蒂奇各自交代一番后，马休向着东方飞去。领地现在直接的威胁就是隔三岔五出现的沙华鱼人，但是以欧若拉目前的防御力量足以应对突袭，倒也不用担心。

    已经接近两个星期没有偷袭过法师城了，他觉得法师们定然已经放松了警惕，此时正是个好时机。

    于夜空中飞行，虽然并不觉得疲惫，但是却十分枯燥无聊。漫天繁星比之昨日并无差别，总是那样一闪一闪的，看多了也只觉得厌烦。静寂的大海上，偶有船只漂泊，算是唯一称得上是变化的东西。

    前往法师城的路已经飞了多次了，马休从未遇到过离开的小鹰们。小家伙们自从那次离开，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四个小蜥人结束训练后，也总会询问他们的鹰大哥大姐的去向。他并不知道答案，只能指指天空，其余得交由蜥人们自己领悟。

    它们去了哪里，生活的可好，是否真的体验到了它们父母所向往的那种自由。马休经常会想到这些问题。他理解巨鹰对天空的追求，对极致自由的向往，却不认同那种生活方式。伟大的追求固然重要，但是在有限的生命中获得享受时的乐趣也同样重要。虽然收效甚微，但他也经常会这样建议领民们。

    舍弃今天的未来，有什么可值得追求的。